羅譽舉着紅腫的手,看着楊夏月道:“一定是你動了手腳!
”
楊夏月瞥了羅譽一眼:“信口胡說可要不得,你這是栽贓陷害,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做的?
”
“我瞧着你現在像是被什麼蟲子咬了,你該不會是去掏馬蜂窩了吧?
”楊夏月狐疑地看了一眼羅譽。
楊夏月這樣一說,馬氏等人也疑惑地看了一眼羅譽。
該不會真的是被馬蜂咬的吧?
羅譽的臉色陰沉:“我怎麼會去做這樣的事情?
”
“誰知道你去沒去呢?
再說了,也可能是無意間被什麼咬了,你們就這樣跑過來指責我,好像有一些說不過去。
”楊夏月的态度強硬,完全沒有心虛的感覺。
她還真就不信了,這些人能找到證據。
她隻不過太讨厭羅譽了,所以才想着對羅譽小懲大誡一下,現在羅譽這樣,要不了命,就是吃一些苦頭罷了。
“不管是不是你做的,你馬上給我治好了。
”羅譽實在是難受得受不了,忍不住地用另外一隻手,在上面抓撓着。
楊夏月撇唇:“你這是在命令我的嗎?
求人就應該有求人的态度!
”
羅譽的神色陰沉了起來。
他長這麼大,還從來都沒吃過這樣的委屈呢!
他的傲氣也不允許他對着楊夏月求情。
“我不看了!
天下郎中這麼多,我為什麼一定要找你?
”羅譽現在看楊夏月的眼神,已經不像是之前一樣地癡迷了。
他在楊夏月這吃了虧,這心中對楊夏月,就有了一種抵觸。
就好比,開始的時候,他覺得眼前的是一個美人,可是再仔細一觀察,卻是長着毒牙的美女蛇。
這好感,一下子就也散去了不少。
那本來就不深的喜歡,變成了更多的厭惡和憎恨。
也談不上因愛生恨,因為他對楊夏月的感情還不配用這個字。
“對,我們去找杜筠!
杜郎中一定有辦法!
”楊巧玉想出了主意。
楊巧玉現在已經發現了,杜筠出門的時候不怎麼領着楊夏月了,兩個人的關系也不像是從前了。
尤其是之前的時候,陸紅薔和楊巧玉說了杜筠讓楊夏月道歉的事情。
楊巧玉覺得,兩人是鬧掰了。
要是楊巧玉自己受傷了,她沒辦法去找杜筠,杜筠給人的感覺太高深莫測了,讓人忍不住地有一種畏懼的感覺。
但是今天不一樣。
有羅公子在!
羅公子有錢,付得起診金!
這樣想着,楊巧玉就率先一步,領着羅譽奔着藥廬去了。
楊夏月冷眼看着這一幕,并沒有阻止,事實上她也沒有權利阻止這些。
杜筠并不在家中。
楊巧玉敲了好一會兒門,見沒人回來又一些氣急敗壞的。
但是他們選擇了在村口等。
楊巧玉安慰着羅譽:“杜郎中應該快回來了,要是他不回來,我們就去鎮子上。
”
羅譽呲牙咧嘴地開口,完全沒有貴公子的風度了:“我已經讓人去縣府請别的郎中了,就算是杜筠不回來,我也死不了!
”
正說着話呢。
杜筠就緩步從村子外面走了進來。
他是坐馬車回來的,但是他沒有讓這馬車進村,而是讓馬車到村口就回去了,剩下的路,他自己走。
要不然杜筠沒有坐各個府上的馬車進進出出,也實在太顯眼了一些。
幾個人攔住了杜筠。
杜筠面色沉靜地看着衆人。
楊巧玉這會兒已經叽叽喳喳地把事情說了。
杜筠的目光在羅譽的身上掃視了一下,最終,才看了看他的手。
羅譽連忙把手擡起來:“杜郎中你給我看看,隻要你能給我治好了,這診金好商量。
”
杜筠隻看了這麼一眼,神色就微微地冷了下來:“這病,我治不了。
”
“你不是吹噓自己的神醫嗎?
這樣的小毛病都看不了嗎?
”羅譽很是失望,失望之餘,語氣也沒有那麼客氣了。
杜筠的眉頭輕蹙,好看的好像是谪仙:“我從來沒有這樣吹噓過。
”
說着,杜筠就大步往前走去。
楊巧玉黑了臉去攔杜筠:“你給我站住。
”
杜筠的臉上有了一些不悅之色,但是他就算是生氣的時候,給人的感覺,也是情緒淺淡的。
“我說了,治不了。
”
“你怎麼可能治不了?
你是不是早就和楊夏月串通好了,要害羅公子?
”楊巧玉反問道。
杜筠的神色冷沉:“讓開!
”
說着話的時候,杜筠的神色已經格外地冷漠了。
楊巧玉莫名的打怵。
杜筠生的明明和天上的神仙一樣,分外的好看,但是此時,卻給人一種十分可怕的感覺。
楊巧玉慢慢地讓開了路。
杜筠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到了楊夏月家的門口。
外面傳來了輕輕的叩門聲。
楊夏月本是不想開門的,但是想着,來敲門的應該不是楊家人了,楊家人哪裡會用這樣溫和的敲門方式啊?
她打開門後,外面站着的,果然不是楊家那些讨厭鬼。
而是杜筠……
楊夏月有一些意外:“你怎麼來了?
”
杜筠站在門口,目光清冷地看着楊夏月,好像是天上的皎皎明月一樣,聖潔得讓人高不可攀。
楊夏月讓開路,請杜筠進來。
杜筠沒怎麼來過楊夏月這,都是楊夏月去藥廬,所以此時,楊夏月還真是有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你先坐下,我這就去給你煮茶。
”楊夏月連忙道。
杜筠看着楊夏月:“不必了,我來找你,是有事情想和你說。
”
楊夏月洗耳恭聽:“你說吧。
”
杜筠的神色嚴肅了起來:“羅公子的手,是因為你吧?
”
聽到杜筠這樣問,楊夏月有一種莫名的心虛感。
她不敢和杜筠對視,低下頭來,小聲道:“是。
”
她可以坦然地和羅譽,和楊家那些人說,這件事和自己沒關系,但是面對杜筠的時候,她卻沒辦法隐瞞。
也不想隐瞞。
楊夏月感覺到,杜筠眼中的神色,帶起了輕輕的失望。
緊接着,杜筠就歎息了一聲:“小夏,我教你醫術,是想讓你行醫救人的,并不想你用醫術來害人。
”
楊夏月抿唇,其實兩世為人,她的年紀也不小了,但是許是杜筠教過她,在她的心中,杜筠說這話的時候,就讓她有一種師長教訓徒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