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夏月聽到這,心情有一些微微複雜,所以就是說,她還有一個弟弟,流落在外。
不過總歸人是活着的。
“雖然事情已經差不多了,但還需要再調查一下,我已經差人去問當初給你娘接生的梁穩婆了。
”陸雲淮繼續道。
楊夏月的點了點頭:“那就勞煩你了。
”
“至于太後那……”陸雲淮看着楊夏月道。
楊夏月想了想:“你就如實和太後娘娘說吧,不過四妮那,先不要着急讓她知道,我會慢慢地和她說。
”
楊夏月還是有一些擔心楊四妮的。
若是一般的孩子,知道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可能第一反應還是高興。
不過楊夏月自己帶大的妹妹,楊夏月自己清楚。
楊四妮其實是個不太關心身份和權勢的人,她之前之所以對長公主好奇,那也不過是因為楊夏月給楊四妮講了許多關于公主的故事。
這讓她一直都覺得公主是個浪漫的存在。
現如今,要是忽然間告訴楊四妮,她其實不是楊家的孩子,萬一楊四妮一時間接受不了,再變回之前那自閉的樣子,可怎麼是好?
楊夏月憂心不已。
所以她得想個和緩的方式和楊四妮說這些事情。
除了楊四妮之外,沈氏那,楊夏月也要安撫。
任誰知道自己的孩子被人換過,這心裡都不會好受到哪裡去,還有另外一件要緊的事情,那就是丢掉的弟弟也要找回來。
和陸雲淮商量好要怎麼應對這件事之後。
楊夏月倒是覺得自己不安的心,踏實了不少。
楊夏月覺得,陸雲淮這個人,性格雖然陰鸷古怪,但其實骨子裡面,是有着一種包容和溫柔的。
這也是她喜歡上陸雲淮的原因之一。
陸雲淮把這件事告訴太後之後,沒多久。
楊夏月正在太醫院看醫書呢,就瞧見有人來傳楊夏月,卻是說太後娘娘病了,需要讓楊夏月去診看一二。
這種要求,讓太醫院的人都有一些震驚了。
便是張院判,這會兒都十分遲疑地問道:“太後娘娘真的要見楊夏月嗎?
”
來傳懿旨的小太監,笑道:“自然是真的。
”
雖然說楊夏月還沒有給太後診病的資格,可是在這皇城之中,太後娘娘那是有絕對權勢的。
太後既然這樣說了,也就不講究合不合乎規矩了,楊夏月就跟着那小太監往太後娘娘住着的壽康宮中走去。
楊夏月前世的時候,也是去過皇城的人。
所以這會兒,瞧見這富麗堂皇,彩瓦紅牆的宮殿,倒也不覺得多意外,神色頗為平靜地走在小太監的身後。
沒多大一會兒功夫,就到了地方。
主要是太醫院設立的位置,是要方便去宮中任何地方的。
才一進入大殿,楊夏月就感覺到了一道充滿威嚴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擡頭看去,卻是一位頭發有一些花白的老婦人,她的頭上戴着金冠,滿身的貴氣和威嚴。
她的目光從上往下掃來。
楊夏月連忙行禮,因為是太醫,按照大甯朝的規矩,尋常時候,倒也不用行大跪之禮,隻需要按照朝臣的方式,彎腰拱手作揖便是。
“太醫院楊夏月,見過太後娘娘。
”
太後的聲音和緩:“擡起頭來。
”
楊夏月擡頭看去。
太後娘娘也看着楊夏月:“你可知道我找你來,有何事情?
”
不等着楊夏月作答,太後娘娘就問道:“楊映雪是你妹妹吧?
”
楊夏月道:“是。
”
“陸驚川可有和你說起這些事情?
”太後又問。
楊夏月心中有一些驚訝,太後娘娘這是知道她和陸雲淮的關系嗎?
要不然怎麼會這樣問。
不過這種事情,楊夏月也沒必要去欺瞞太後,若是太後不問,楊夏月或許永遠都不會提起。
可既然問了,那再欺瞞,就是有大罪的了。
于是楊夏月就道:“知道。
”
太後就道:“我之前的時候,聽說你給昭慶治好了頭疾,如今……映雪的事情,又兜兜轉轉到你了這,你倒是和我們一家有緣。
”
“改日,你領着那孩子,入宮一次吧。
”太後繼續道。
楊夏月聽到這,就開口道:“娘娘,可以先不領映雪入宮嗎?
”
太後聞言,臉色微微一沉:“怎麼?
不願意?
”
楊夏月就苦笑了一下:“四妮這孩子,性格和尋常孩子不一樣,要是貿然入宮,被人挑破這些事情,怕是心中會有一些難以接受。
”
“更何況,事情還沒有徹底定論,若是有了變數,她該如何應對?
”楊夏月問道。
太後大概也沒想到,楊夏月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不過太後這會兒并沒有為難楊夏月的意思。
不管是給長公主治病的事情,還是楊四妮的事情,太後都對楊夏月存着很好的印象。
太後就道:“也罷,你考慮得周到,那明日你把這孩子帶到公主府之中,讓我先瞧瞧。
”
事情還沒有定論,太後也沒敢讓長公主知道。
但是她自己,卻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見一見楊四妮了。
楊夏月當下就道:“太後娘娘仁愛,日後映雪她一定會孝順您的。
”
太後的身體上并沒有什麼不舒服的,但是如今楊夏月既然來了,也不好直接就讓楊夏月走了。
所以請楊夏月給自己診脈。
楊夏月這麼一診,還真是診出點太後都不曾在意的小毛病來。
又留下一副方劑。
太後對楊夏月,又有所改觀。
等着楊夏月回來的時候,太醫院的人就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楊夏月。
不過沒人敢問太後娘娘到底是生了什麼病。
這在深宮之中,不是什麼事情,大家都可以知道的。
就比如這些貴人們的病情,若隻是傷寒感冒這樣的小事兒,或許知道了也沒什麼。
可要是大事兒,被人知道了,可能從後宮影響到前朝的。
所以一般情況下,除非必要的情況下,不然太醫單獨去問診,回來的時候,也不會有人提起貴人們得了什麼病。
楊夏月被大家看得有一些不自在。
張院判倒是笑着安慰了一句:“你也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想來是太後娘娘知道新來了一位女醫,想要瞧瞧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