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筠隻是待人至誠,不願意把心思用在自己周圍這些人的身上罷了。
但是如今有人欺負了楊夏月,就等于欺負到了杜筠的頭上。
便是不提杜筠心中對楊夏月的那點隐晦的情愫,杜筠也是把楊夏月當成很重要的人看待的。
别人也許不懂。
但是他自己清楚。
當初在藥廬的那些日子,他本是古井一般的心,是如何在這個少女走近之後,有了波動。
好像人世間,除了苦和恨,又多了幾抹色彩一樣。
而這些,都是楊夏月帶來的。
更何況,陸雲淮又是和他相守相望過的難兄難弟。
退一萬步來說,沒有這層關系,如果楊夏月隻是太醫院的普通太醫,如同魏唐一樣,杜筠覺得,自己也不會坐視不理。
他如今掌管太醫院的一些事物,自然就要對太醫院的人負責。
杜筠揚聲道:“是否是食物不新鮮,還是有人惡意投毒,我們太醫院會給一個公正的答複。
”
“若是有不相信的,到時候可以去官府鳴冤,甚至是去告禦狀,但是現在,若是有誰想沖進來,阻止太醫院的人救人……那就是大家的仇人。
”杜筠繼續道。
杜筠身後有人附和了一句:“是啊,如果救治過程被打擾到了,那可是真的要出人命的!
”
此時還有人想挑事。
但是真心關心自己家人的人,已經不敢往裡面沖了。
“大家不要信他們的鬼話!
說不準人已經死了,他們是在拖延時間!
”
“你給我閉嘴吧!
我兒子不可能死,你要是再胡說,信不信我把你的嘴撕爛了!
”
“上天保佑我兒一定逢兇化吉……”剛才說話的婦人祈禱了起來。
有人開始祈禱,其他就反應過來,現在鬧事沒什麼好處,還不如誠心禱告,也許上天會聽到他們的心聲。
如此一來,地上就跪倒了一片。
那還想鬧事的人,就顯得格外的突兀了。
杜筠在大家用過飯菜的地方查看了一下,最終,查出了一些端倪。
等着楊夏月再看到杜筠的時候,杜筠的手中已經端着一個酒壺了:“這毒是被下到了酒中。
”
“所以今日中毒的,大多數都是男子。
”杜筠繼續道。
這是事實。
女子一般很少會在外面飲酒。
楊夏月道:“可查清楚是什麼毒了?
”
“和你說的一樣,是用烏頭提煉出來的毒藥,這人用心真是歹毒,這是明着要讓這些人死!
”魏唐聽了這話,也淡定不起來了,很是憤怒的說道。
“可這人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如果和他們某個人有仇,那單獨下毒害某個人就是了,如今這樣……大費周章的,好像是沖着四季酒樓來的。
”魏唐分析道。
孟則生在一旁聽着,低聲道:“魏唐,不要亂說!
”
楊夏月歎息了一聲:“孟師兄,你不用攔着魏唐,魏唐說的事情,我心中都有數,就算是他不說,我也明白,這幕後黑手是沖着四季酒樓來的,甚至就是沖着我來的。
”
這早不出事兒,晚不出事兒。
還要等着陸雲淮不在這的時候出事兒,這不是擺明了,要算計她的嗎?
若是陸雲淮在建安,就算是有什麼人,有歪心思大概也不敢動手。
畢竟陸雲淮在監察院做事,手上查案的本事高着呢,很容易就把這幕後黑手揪出來。
“現在我要想想,到底是誰最有可能這樣做。
”楊夏月沉着臉道。
魏唐跟着道:“不管是誰,這針對你,就是針對我們太醫院!
”
“小夏,你放心好了,就算是陸雲淮不在家,你還有咱們太醫院的師兄們!
有我們在,不會讓你被欺負了!
”
魏唐補充了一句:“實在不行,我還可以回家去求我爹,讓我爹出手查這件事。
”
魏唐可是名副其實的官二代,雖然和家裡的關系馬虎——他單方面是這樣覺得的。
但實際上,魏家上下,都是十分看重這位小公子的。
魏唐的兄弟們也都有出息。
魏唐這是打算動用自己的家底來幫楊夏月了。
楊夏月感激地說道:“有你們真好。
”
“哎,楊師妹,你就不要說這樣的客氣話了,咱們太醫院就是一家人,我們的家人被欺負了,那我們能忍嗎?
”
魏唐說完這話,旁邊還有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了起來:“是這個道理!
”
自從楊夏月到了太醫院,還有太醫院的一些害群之馬離開之後,整個太醫院的氛圍都和諧了起來。
大家不藏私,互相交流起來之後,這氛圍也就融洽了。
而且楊夏月之前的時候也給太醫院争取了不少的好處,他們當然願意護着楊夏月。
“那師妹你就先想想,到底是誰坑你?
有什麼眉目了,一定要告訴我們!
”魏唐道。
楊夏月認真地思索了起來。
她幫助過的人不少,但是得罪過的人也很多。
不說别人,就說那陸府的李氏和安氏,對她就沒安什麼好心,還有盛景心……
至于盛府其他人……
楊夏月雖然不喜歡那盛老爺和盛夫人,但是楊夏月覺得,他們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這對于他們來說,沒什麼好處。
他們每次來找她的麻煩,無非也是想得到一些,知道沒辦法打動她之後,已經是老死不相往來的狀态了。
還有秦府。
秦府之前的時候,吃了那麼大一個虧,肯定也把她一起記恨上了。
這些是之前的仇人。
再想想,還有白玉蕊,哦,對了,還有那丁漢。
丁漢是她最近剛剛得罪的人,可楊夏月總覺得,如果隻是為了那一根人參,丁漢也沒道理用這樣大的手段來害她。
想要提煉出那麼多的烏頭毒,得用多少烏頭草啊?
那不是錢嗎?
可丁漢是開藥鋪的,要是想弄來這麼多藥草,還有本事提煉……也是很有可能的。
當然,白玉蕊的嫌疑也很大。
白玉蕊之前的時候,可是也用過毒的。
楊夏月一時間想到很多人,但沒有證據光靠想,是不可能知道,是誰下的毒的。
楊夏月把在外面維持秩序的申景楓找來了。
“你可有發現什麼異常之處?
”楊夏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