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夏月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地咯咯笑了起來。
然後牢牢地抱住自己的孩子,猛親兩口:“娘的大寶貝!
”
陸雲淮的臉色黑了下來:“陸舒安,你到底想幹什麼?
”
陸舒安的眼睛微微一轉,當下就道:“爹,給我長零花錢呗?
”
陸雲淮的臉色更黑了:“一個月一兩銀子不夠你用嗎?
”
陸舒安小聲道:“我想買東西送給清兒。
”
一聽這個清兒。
楊夏月就忍不住的想笑了。
這清兒大明叫做魏玉清,是魏唐家的二女兒……
如今魏唐也算是兒女雙全了。
想當年魏唐為了要個女兒,可以說是求爺爺告奶奶的,到處想辦法。
當然,他的辦法就是去佛堂,去道館。
現在如今也算是如願了。
魏府,也算是有了一個女苗苗。
因為舒甯曾經被養在魏府之中,所以舒安經常被接過去玩,那魏老夫人可是把舒甯當成自己心頭肉的。
這去的時候,舒安自然就被順着。
這一來二去的,舒安也就和清兒玩得好。
“那給你五兩銀子夠不夠?
”陸雲淮商量着。
雖然府上很有錢,但是陸雲淮不想管着舒安,可以說是把窮養兒子富養女,貫徹得很到位。
舒安一臉委屈:“要十兩!
”
“我都聽說了,吏部尚書府上的石頭,打算送的東西十兩銀子!
”
楊夏月在床上笑着也不說話。
陸雲淮就道:“行行行,我多給你一兩,你立刻馬上從我的床上滾下去,回去睡覺!
”
舒安當下就在楊夏月的臉上重重地親了一口:“娘,沒辦法,我隻能走了。
”
“我也不想走,但是我爹給我太多了!
”舒安說完,就跳下床跑了。
陸雲淮把門關得死死的,然後這才上了床。
楊夏月卻已經閉上眼睛,似乎睡着了。
陸雲淮輕哼了一聲:“小夏,别裝睡了。
”
楊夏月鬧不過陸雲淮,隻好睜開眼睛笑了起來。
陸雲淮也笑。
正所謂小别勝新婚。
一切盡在不言中。
轉天楊夏月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整個人都要累得散架了。
再去看陸雲淮,卻是神清氣爽,心情格外的好。
“我上朝去了!
”陸雲淮笑道。
楊夏月道:“去吧,去吧!
”
舒安那小兔崽子,得了錢之後,就拉着自己姐姐,讓下人送他們去魏府了。
楊夏月也一下子清閑下來。
楊夏月想了想,就去了太醫院。
不管走到哪裡,去了多少地方,楊夏月還是覺得,在太醫院更能找到一種歸屬感。
楊夏月這一回來。
就被衆人熱烈歡迎。
“楊師妹,你回來了啊!
”魏唐滿臉是笑。
楊夏月瞥了魏唐一眼:“胖了。
”
魏唐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肉,笑起來有一種憨态可掬的感覺:“那是,我夫人的手藝也不錯,都給我養胖了。
”
現如今,當初和楊夏月一起進入太醫院的人,幾乎都娶妻生子了。
除了……杜筠。
楊夏月擡頭看去,就見杜筠正在那整理藥草。
歲月好像沒在杜筠的臉上,留下絲毫的痕迹。
杜筠看起來,更是溫潤了,但是骨子裡面,似乎也更是清冷了。
他對每個人都很好。
但卻像是沒有什麼人,能走到他心底一樣。
“杜師兄。
”楊夏月小聲說道。
杜筠擡起頭,見是楊夏月,笑得清潤:“小夏回來了?
”
楊夏月點了點頭:“回來了。
”
杜筠點了點頭:“坐下,診脈。
”
這幾乎要成為規矩了。
楊夏月乖巧地坐下。
不隻是楊夏月,任何太醫院的人出門回來,杜筠都會親自診脈。
“沒什麼問題,出去一次,好像更健康一些。
”杜筠含笑說道。
楊夏月笑道:“可能是出去了,也是散心了,而且整日在外面曬太陽。
”
不然楊夏月在家中,經常是忙裡忙外的。
還會看出研究醫術。
肯定沒有在玩健康。
杜筠開口道:“這樣的話,過幾日我也出遠門。
”
楊夏月有些疑惑:“去哪裡?
”
杜筠站起身來,負手而立,背對着楊夏月說道:“在建安待久了,悶得慌。
”
“而且這太醫院,如今來了很多年輕人,應該給年輕人一些機會了。
”杜筠的聲音之中帶着笑。
“至于我,我出去當個閑散郎中,這樣也有利于身體健康不是?
”杜筠轉過頭來。
魏唐聽了這話,當下就湊了過來:“什麼?
杜師兄,你要走啊!
”
杜筠道:“以後會回來的。
”
魏唐聽了這話,但心中還是有些舍不得:“杜師兄一定要早點回來,這一日看不到你,我這心中就難受。
”
杜筠瞥了魏唐一眼:“是嗎?
那是誰遲到早退的要回去陪夫人?
”
魏唐有些心虛:“我那不是……那不是……”
解釋不出來,魏唐就瑟縮了回去。
杜筠笑了起來:“放心,這是我的根,我早晚都會回來的。
”
楊夏月問道:“想到要去哪裡了嗎?
”
杜筠想了下道:“先回藥廬看看。
”
其實之前杜筠也離開過太醫院,但是這次,楊夏月明顯感覺不一樣。
像是杜筠會去很久很久一樣。
楊夏月道:“我之前就吩咐了留在那邊的人,把藥廬修繕過了,你若是回去,應該還可以住呢!
”
杜筠笑了笑:“那就來日再見。
”
杜筠和楊夏月說了要離開的事情,沒有多留的意思。
第二天就出發了。
他隻帶了一個藥箱,和一個小童。
那小童不過八九歲的年紀,如今跟着杜筠學醫。
兩個人晝夜兼程。
很快,就到了藥廬。
杜筠推開藥廬的門,藥廬被打掃得一塵不染,裡面的東西,都擺放得和他離開之前差不多。
這讓杜筠的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當年,他在藥廬的時候,心中總想着複仇的事情,日子雖然安甯,但好像總壓着石頭。
如今,他想辦的事情辦完了,再回到這。
也什麼都有了,但是卻覺得,自己好像又什麼都沒有。
離開建安這個決定,不是他一時沖動的。
是他覺得,自己應該換個地方,換個心情生活了。
不然整日在太醫院,他也許一輩子都走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