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村的衆人瞧見這一幕,就用指指點點的眼神看着楊婆子。
“啧,就沒有見過這樣當老人的!
”
“就算是不喜歡丫頭,那也不能把事情做得這樣絕啊?
”
“可不是麼,這楊婆子還真是貪得無厭!
”
這聲音不大,沒有傳到楊婆子的耳中,可是楊婆子還是感覺到了大家的态度。
楊婆子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倒是馬氏,這會兒渾然不覺地繼續道:“你奶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就一點都不感恩嗎?
”
楊三妮控制不住了,幾乎是嘶吼着:“我奶把我們拉扯大?
我才四歲的時候,就要我下地幹活兒!
不給我吃飽飯,還要我做許多事情,後來我病了,我奶又直接把我扔出去,讓我自生自滅!
”
“到頭來,為了給楊宜文還賭債,還是要賣了我和四妮!
”
“我就想知道,誰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感恩?
”楊三妮反問着。
“是啊……這種情況不記仇報複就已經很不錯了!
也不知道馬氏哪裡來的臉,要這幾個孩子感恩!
”劉婆子撇唇,對着自己旁邊的陳婆子道。
陳婆子現在對馬氏和楊婆子意見很大。
就因為她家老頭子幫着楊夏月做事,賺了點錢,這馬氏和楊婆子沒少造謠生事。
要不是因為那趙庭的存在,她早就想辦法教訓一下她們了。
陳婆子重重地點了頭:“這楊婆子再任由馬氏這樣鬧騰下去,早晚會遭報應的!
”
這當兒媳婦的不聽話,肯定是當婆婆的沒管好。
在陳婆子看來,馬氏敢這樣對楊家二房的姐妹幾個,那也是楊婆子的縱容。
“我這不歡迎你們,你們趕緊從這給我離開!
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楊夏月神色不善地道。
馬氏一揚下巴,神色嚣張:“咋,你還能動手不成?
”
楊夏月冷聲道:“你們要是一定賴在這,我就去報官,你們霸占别的房子,到時候就去牢裡面蹲着吧!
”
之前楊夏月這樣說,馬氏會覺得楊夏月是空口說白話,恐吓她而已。
但是想到劉縣令剛才親自來給楊夏月賀喜這件事,馬氏就不确定了起來,楊夏月萬一真的去報官了。
那縣令是楊夏月認識的熟人,到時候肯定站在楊夏月這邊。
不過馬氏多少有一些不甘心:“如今你們搬了新家,過了好日子,難道就不表示一下嗎?
”
楊夏月挑眉看着馬氏:“表示什麼?
”
“當然是給你奶奶拿點孝順錢了!
”馬氏繼續道。
楊夏月翻了個白眼:“我可是嫁出去的女兒,又是你們口中的賠錢貨,憑啥孝順她?
”
“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你的娘家人!
你就算是嫁出去了,也不應該忘了娘家的人!
”馬氏一想到楊夏月有錢,就想從楊夏月的身上摳點錢下來花花。
“咋?
按照你這個意思,你孝順你娘家人了?
”楊夏月反問道。
馬氏根本就沒聽出來,楊夏月給她挖了一個大坑。
因為這個問題,不管馬氏怎麼回答都是錯。
要是馬氏說自己從來沒有孝順過娘家人,那剛才她說楊夏月的那些話,自然就不成立了。
可要是馬氏說……她沒少拿東西孝順娘家……
如今楊婆子可在這呢!
楊婆子是個什麼脾氣楊夏月再了解不過了!
平常馬氏在楊家怎麼造作,楊婆子可能都不會管,但要是讓楊婆子知道,馬氏把楊家的東西往馬家倒騰,那事兒可就大了。
馬氏沒有經過大腦,揚聲道:“我就算是嫁了人,也對我娘家人好,我經常回娘家,每次回去的時候,都要送錢送肉的!
你最好也和我學着點!
”
楊夏月似笑非笑地道:“大伯母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不知道我奶奶同意了嗎?
”
楊婆子的臉色已經陰沉了起來,她知道馬氏總回娘家的事情,但卻不知道馬氏帶東西回去。
不但送肉,還要送錢?
那這麼多年下來,得送多少東西啊!
馬氏被楊婆子的目光一刺,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她連忙解釋了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
”
本來擰成一股繩打算從楊夏月身上咬下一塊肉的兩個人,瞬間就内部分化了。
楊婆子神色陰沉沒有當場發作,但是她已經把這件事記在心中了。
“而且不管怎麼說,我現在也是陸府的媳婦,你們想要從我這拿東西,也得問問我夫君同不同意!
”楊夏月揚眉笑道。
“你夫君不是死了嗎?
”楊巧玉嘲弄地看着楊夏月。
楊夏月冷哼了一聲:“所以,這件事沒門!
”
楊順安在一旁默默地聽着發生的事情,楊順安張了張嘴,想要告訴楊夏月不能這樣和楊婆子說話,但是話到嘴邊,他終究沒勇氣說下去。
他隻好悶頭往外走去。
楊順安這樣一走,楊婆子和馬氏就好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樣,連忙追上。
這些楊家的讨厭鬼都走了,楊夏月頓時覺得世界就美好了起來。
一襲晚霞攏在西邊的天際,好像是孔雀的尾羽一樣,層層疊疊煞是好看。
楊夏月送走最後的客人林潤行和林錦知。
天蒙蒙黑的時候,楊夏月已經把白日裡面弄得淩亂的院子打掃幹淨了。
院子裡面鋪了青石闆,掃幹淨之後,再倒上一桶水沖刷一下,一點塵土都不會留下。
這會兒楊春蘭已經燒好了洗澡水,放到了浴桶裡面。
楊春蘭知道楊夏月愛安靜,于是就喊着楊夏月先去洗澡。
楊夏月洗了好久,天都黑下來了,她才從浴室裡面出來,說是浴室,其實就是一間空房子,裡面放了梳洗需要用的東西。
這一出來,楊夏月就發現院子裡面多了一個人。
“白昌?
你怎麼在這?
什麼時候來的?
”楊夏月很是意外。
楊春蘭從屋子裡面走出來,解釋着:“白公子來了好一會兒了,我邀請他進屋坐坐,可他一定要在院子裡面。
”
楊夏月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楊春蘭已經又折回了屋子裡面,不知道怎麼的,她和白昌相處的時候,就有一種膽怯的感覺。
她總覺得白昌不像是一般人,那周身的氣息也太駭人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