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夏月說這話的時候很是誠懇,畢竟她還不想落下一個對自己母親下手的名聲。
楊夏月又看着盛夫人道:“怎麼?
盛夫人不敢和我單獨說話?
難道你還怕了我不成?
”
盛夫人臉上的神色有幾分微沉:“那你随我來吧!
”
兩個人進了屋子之後。
盛夫人就坐在那,倨傲地看着楊夏月:“你有什麼想說的?
”
“或者是,我先說?
你是不是有什麼條件提出來,才肯答應接納景心?
”盛夫人猜測着,楊夏月要單獨和自己說話,多半兒是為了和自己談條件。
楊夏月似笑非笑地看着盛夫人:“盛夫人,你們盛府的如意算盤,怕是要空了,因為盛景心不可能嫁給陸雲淮。
”
盛夫人就問道:“你還是不同意嗎?
”
楊夏月似笑非笑地道:“我怕盛夫人你不同意呢,怕盛府丢不起這個臉呢!
”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盛夫人明顯感覺到,楊夏月的話裡有話。
楊夏月就道:“長平十年的時候,盛夫人生下了一個女嬰。
”
盛夫人聽到這,臉上的神色忽然間就起了變化。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楊夏月,完全沒想到楊夏月會忽然間說出這樣一句,和今天的事情不相幹的話!
怎麼可能!
這楊夏月怎麼可能知道這件事?
盛夫人緊張的同時,很快,就壓制住了自己内心的情緒波動,她冷聲道:“你說什麼?
我聽不懂。
”
楊夏月一臉無所謂的神色:“你聽不懂沒關系,我慢慢給你說,你會懂的。
”
“盛夫人在這之前,已經生下了盛大姑娘了,如今連着生了兩個女兒,身邊并沒有一個兒子……這本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盛夫人大可以繼續生。
”
說到這,楊夏月就頓了頓,接着道:“不過,也趕巧了,盛老爺的寵妾婉姨娘,已經生了個兒女雙全,盛老爺經常去那邊瞧兒子,夜不歸宿,所以,你就想辦法,換掉了這個女嬰。
”楊夏月一邊說,一邊盯着盛夫人,想看看盛夫人此時的表情是怎麼樣的。
她也想知道,這樣的陳年舊事被拆穿後,盛夫人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盛夫人的臉色鐵青:“你胡說什麼!
”
“你除了說這些,就沒别的東西的話……那現在我們就出去,景心和陸公子的事情,隻管讓聖上決斷。
”盛夫人已經不想和楊夏月聊下去了。
楊夏月就盯着盛夫人道:“既然盛夫人這樣沒誠意的話,那我說的這件事,我也會和盛大人說一說的,想來盛大人應該對這件事有興趣。
”
盛夫人聽到這,就沉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
當年那件事,她做得那樣謹慎,而且事情已經過去了這多年,楊夏月怎麼可能知道!
這一定是楊夏月故弄玄虛!
楊夏月就算是知道,也不會有證據!
才想到這,楊夏月就道:“我既然把事情說得這樣清楚,自然就是有了證據的。
”
“證據?
你有什麼證據!
”盛夫人冷聲道。
楊夏月就道:“當初被你換走的孩子,那就是證據。
”
盛夫人聽了這話之後,這會兒也不僞裝了,就擡頭看着楊夏月問道:“那個孩子?
你知道那個孩子在哪裡?
”
楊夏月就道:“你是真關心這個孩子,還是想防患于未然,讓她徹底閉嘴呢?
”
盛夫人冷聲道:“我們之間要說的,應該和這件事沒關系吧?
你一直不提陸公子的事情,是想用這件事威脅我?
”
“可是今天在場的不隻是我一個人,就算是願意讓步,想必其他人也不會讓步的。
”盛夫人冷聲道。
在盛夫人看來,楊夏月這樣做的目的就是威脅她。
楊夏月就笑了起來:“威脅談不上,隻是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現在決定告訴你了。
”
楊夏月接着就道:“說來也巧,我就是那個當初被換掉的孩子。
”
盛夫人整個人都愣住了,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眼前的楊夏月,竟然會是當初的那個孩子嗎?
盛夫人艱難地開口了:“你胡說。
”
楊夏月已經繼續道:“我告訴你這些,不是為了威脅你們什麼,也不是希望能有什麼做母親的自覺,不再為難我。
”
“我隻是想告訴你,陸雲淮是盛景心實際意義上的妹夫,這當姐姐的,算計妹妹的男人,傳出去可不好聽呢。
”
“再者,要是讓滿朝文武知道,盛府的兩個姑娘都嫁給了一個人,也不知道你們盛府的脊梁骨夠不夠人戳的。
”
二女共嫁一夫,可不是什麼好聽的詞兒。
像是這樣的世家大族,最要的就是面子。
盛夫人整個人呆若木雞地看着楊夏月,她也想告訴自己,楊夏月是胡言亂語。
可是楊夏月的模樣,的确隐隐約約有盛府人的影子。
楊夏月見盛夫人似乎反應不過來,就補充了一句:“對了,我的腳背上,還有一點紅痣,不知道盛夫人要不是要我脫了鞋襪,給你查驗一下呢?
”
“或者是說,盛夫人當初根本就沒有看被換走的孩子,所以也不知道她有什麼特征。
”楊夏月提起曾經的事情,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的。
這樣的态度,就是為了更理智地講述這件事,順便和盛夫人劃分一下界限。
盛夫人心情複雜,再擡起頭來的時候,眼睛已經有一些泛紅了。
她喃喃自語地道:“我不想那樣做的,可是當初,要是不那樣做,我這盛府夫人的日子也未必保得住,你跟着我,也未必能過上好日子。
”
盛夫人在這一瞬間,已經沒辦法對楊夏月冷言冷語了。
畢竟,做了虧心事兒的,對不起楊夏月的人是她。
不管是盛夫人是良心發現也好,還是怕楊夏月把這件事捅出去也好,總之,此時此刻的主導權,已經從盛夫人的身上,回到了楊夏月的身上。
楊夏月此時似笑非笑地道:“盛夫人,我想說的話說完了,至于你要不要說服我,讓我接受盛景心的事情,不知道盛夫人……是不是有了什麼新的看法呢?
”
楊夏月看着那有一些倉皇失措的盛夫人,眼神之中并沒有什麼同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