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的把吳青玉這個大傷員扔在這,就相當于讓吳青玉自生自滅了。
可要是帶着吳青玉……
這也的确是個大麻煩。
于是楊夏月就進了馬車,拿出金針,在吳青玉的兩個穴位上紮了兩下,吳青玉就醒轉了過來。
“陸夫人?
怎麼是你?
”吳青玉有一些茫然。
但茫然過後,吳青玉就想起來發生什麼了。
他掙紮着想要起身,開口道:“陸夫人,我知道是你救了我,多謝。
”
楊夏月問道:“現在已經在盈安郡了,你打算怎麼辦?
”
吳青玉抿了抿唇,這才開口道:“我的護衛們,已經全部殒命,我自己在這盈安郡,也不會有活路。
”
“那些人根本就不會給我活路。
”吳青玉道。
“陸夫人,我知道我自己的要求很過分,能不能請陸夫人,把我帶出盈安郡的地界兒?
到時候我一定會重重感謝夫人的!
”吳青玉堅定地說道。
楊夏月沉默了一下,沒有說話。
“要是夫人覺得我麻煩,就在此處把我放下吧。
”吳青玉苦笑了一聲。
就在這個時候,楊夏月道:“我可以把你帶出盈安郡,我隻是途經此地,離開的時候必然快馬加鞭,不可能為了你的傷,降低我們的行進速度,如果你的傷因此惡化了,要怎麼辦?
”
“就算是我死了,我也是感激夫人的,現如今那些人還在追殺我,夫人願意收留我,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以後不管什麼樣的後果,我都自己承擔!
”吳青玉的語氣堅定。
見吳青玉這個人,還是很講道理的。
楊夏月點了點頭道:“那好,我帶着你離開此處。
”
“多謝夫人大恩大德,我一定銘記于心。
”吳青玉有一些激動的說着。
說着說着,吳青玉就覺得自己的體力不支了起來,楊夏月解釋了一句:“是我用金針刺穴,助你醒來的,你現在還很虛弱,再休息一會兒吧。
”
吳青玉在楊夏月溫和目光的注視下,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有種格外踏實的感覺。
事實上,楊夏月的這種溫和,不隻是,隻給吳青玉的。
她前世的時候就是一個醫者,在給病人診病的時候,都會盡力和氣一些。
這病人得了病,本身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了,作為醫者,他們不隻是要照顧病人的病,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也會照顧一下病人的心理。
他們沒打算停留,就直接從盈安郡的另外一邊,橫穿了過去。
出城之中,遇見的還是一些聚集在一起的災民,這些人看着楊夏月等人的車馬,眼神各異。
有些人,眼中帶着一些詭異的光,不知道想着什麼。
還有一些人,面無表情,目光呆滞,好像整個人都成了一副空空的軀殼一樣。
剩下的,則是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他們的,希望這馬車上的貴人,能施恩下來。
楊夏月瞧着,心情異常的沉重又心酸。
她多麼的希望這個世界,能盛世太平,百姓們能安居樂業?
她把馬車的簾子放下,靠在裡面閉目養神,怕自己再看下去,會忍不住的心軟。
心軟又沒有能力幫助這些人,才是最讓人難受的。
馬車行過這段路,并沒有出什麼問題,想來大家都知道,這些帶着護衛和随從的“貴人”們,不好招惹,所以就算是心思各異,也沒人敢真的動手。
至少,沒人敢在盈安郡周圍的位置動手。
如今的衙門,什麼事情都不管,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卻不代表,衙門的人會不管這些貴人的生死。
之前的時候,他們就曾經圍住了一個鄉紳,沒多久,衙門就派人過來了,把帶頭鬧事的人,都抓了起來。
現在還生死未蔔呢!
離開盈安郡約莫三十裡地的地方。
楊夏月已經準備再休息一會兒了,一行人忽然間從周圍的樹林之中沖了出來,擺出打劫的架勢來。
楊夏月掀開馬車的簾子,掃視了一眼。
發現這裡面還真是有人眼熟,其中一個人她就見過,他們出盈安郡的時候,這個人就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看了他們幾眼。
看起來,是在那個時候就算計上了,打算在這個地方打劫呢。
“把東西都留下!
人可以滾了!
”對方的人嚷嚷着。
楊四妮早就克制不住自己了。
她從馬車上跳下來,揚聲道:“你們終于來了!
”
打劫的衆人:“?
?
?
”
啥,他們沒聽錯吧?
這小姑娘剛才說啥?
楊四妮見對方沒有反應,用格外激動的語氣說道:“我等你們,已經等很久了!
”
楊四妮一臉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又格外激動興奮的樣子,讓打劫的衆人們,都開始懷疑,這小姑娘是不是,和他們是一夥兒的!
還是說,這小姑娘其實是被人挾持的?
這些人,綁架了人家小姑娘?
所以小姑娘見到他們才會這樣興奮?
這樣想着,他們頓時又覺得,打劫楊夏月等人的錢糧,好像師出有名了。
“虎子哥!
一會兒我們一起沖,記得順便把這小姑娘救下來,看起來也像是個苦命人。
”其中一個人憐憫地看了一眼楊四妮。
在這亂世之中,還長得這樣一副好容貌,一定遇到了不少的苦惱吧?
說不準,那黑臉的,就是強搶民女的惡人呢!
他們眼中的黑臉怪,不是旁人,正是那松風。
松風見那些人嘀嘀咕咕地商量了起來了,仔細一聽,還有營救楊四妮的計劃,唇角忍不住地扯動了一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這些人的腦子是有坑嗎?
難道看不出來,楊四妮之所以這樣興奮,是因為終于有架可以打了嗎?
“小姑娘,你别怕,兄弟們今天既然看到了,就會順便把你也留下!
”陳虎嚷嚷着說道。
楊四妮眨了眨眼睛,一臉單純無辜的樣子。
其實楊四妮已經把這話過了過腦子,這人是想留下她的命?
還真是狂妄不自知!
簡直是笑話!
一會兒她就把這個人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楊四妮這樣想着,眼中已經有了幾分殺氣,做好了見血的心理準備了。
楊四妮看起來年紀小,但是真要是下定決心動起手來,可不是心慈手軟會給敵人留命在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