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夏月感覺到,陸雲淮已經快要把自己扯到他的懷中,周身散發着危險的意味,這會兒就讪笑了一下,然後往前挪了挪自己的身子,接着才道:“我開個玩笑,你别太介意。
”
陸雲淮低頭瞥了楊夏月一眼,然後道:“膽子倒是不小,敢這樣打趣我。
”
楊夏月還是覺得陸雲淮給自己一種壓迫感,這會兒就道:“好了,不玩鬧了,我要習字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自己可以。
”
說着楊夏月就起身,打算避開陸雲淮。
但因為楊夏月本來就在桌子和陸雲淮之間,這樣站起來的時候,空間就不大,再被凳子一絆,人就往後仰去。
如此一來,整個人就栽到了陸雲淮的懷中。
陸雲淮輕笑了一下:“小夏,你這是在投懷送抱嗎?
”
這已經是今天第二次鬧出這個笑話來了,之前在馬車之中也是這樣的!
楊夏月發現,自己和陸雲淮接觸的時候,就好像胳膊腿兒都不靈活了一樣,總是容易鬧出這樣的笑話來!
她紅着臉梗着脖子,故作鄙夷地看着陸雲淮:“我對你投懷送抱?
真是笑話!
”
陸雲淮伸手捏了捏楊夏月的臉,手勁不小,楊夏月吃痛,又拿手重重地拍了陸雲淮一下。
隻聽陸雲淮已經繼續說了下去:“口是心非的小東西。
”
楊夏月:“……”你才是小東西呢,你全家都是小東西!
見楊夏月真的生氣了,陸雲淮也就胡鬧了,而且往後退了一步,正襟危坐地看着楊夏月。
楊夏月暗自松了一口氣,然後别别扭扭地道:“你就沒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
總在我旁邊轉悠做什麼!
”
“你去忙吧,我自己在這就挺好的。
”楊夏月補充了一句。
陸雲淮道:“你今日剛剛入府,我若是不給你撐腰,往後羅氏必定輕視你,所以就算是你不喜歡我,這幾日也要容我一二。
”
楊夏月揉了揉額角,然後看了一眼屋子,心中想着,一會兒就得讓松風把那個大屏風拿回來,雖然說辣眼睛一點,但是也可以把屋子一分為二,她和陸雲淮都可以有屬于自己的空間。
楊夏月想到就去做,就對外面喊了一句:“松風。
”
松風此時就在外面,聽到聲音就抱着東西,探頭探腦地進來了,擺明了是怕再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松風把東西放下之後,就露出自己一口潔白的牙齒,笑嘻嘻地道:“你們真的不用害羞,這都是正常夫妻會做的事情,我也會當做什麼都沒看到的。
”
楊夏月瞪了松風一眼:“别亂想,我和你家公子是清白的!
我們兩個,現在什麼關系都沒有,往後還要和離的。
”
松風擡頭打量着自家公子,見陸雲淮神色如常,心中想着,公子最近的忍耐力可真是強啊。
被楊姑娘當面下臉,竟也能神色平靜地看着,絲毫沒有動怒的意思。
不過很快,送風就意識到,公子的好脾氣隻是針對楊夏月的。
因為此時他正用涼薄如水的眼神看着他。
松風幹笑了一下,撓了撓頭有些緊張地問道:“少夫人喊屬下進來,是有什麼吩咐嗎?
”
楊夏月道:“把剛才的屏風再擡回來吧。
”
松風:“……”
公子剛剛讓人把東西擡出去,現在少夫人又要把東西擡回來,他應該怎麼辦?
不過很快,松風就有了決斷:“好嘞!
”
楊夏月溫和地笑了笑:“勞煩你了,你應該還沒用飯吧?
忙完之後,你去四季酒樓,提我的名字,随便你吃什麼,都記在我的賬上。
”
松風的臉上頓時就帶起了笑容,他本來就長得黑,這樣就顯得牙格外白,笑起來的時候就很喜感。
楊夏月看了松風的笑容,臉上也忍不住地帶起了笑意。
陸雲淮在一旁瞧着這一幕,臉色微微一沉,接着就不耐煩地看着松風:“趕緊去辦事,别在這礙眼。
”
楊夏月對松風都可以笑得這樣真誠,怎麼對他,态度就這麼惡劣?
松風出去之後,楊夏月就不贊同地看着陸雲淮:“你對松風客氣點,我瞧着這松風,整日為你跑東跑西的,很是辛苦。
”
陸雲淮擰着眉頭,眼神冷冽:“你好像很關心松風。
”
楊夏月攤手:“我這還不是替你操心。
”
“像是你這樣孤僻的性格,要是長此以往,身邊怕是沒有可信可用之人了。
”楊夏月繼續道。
事實上,她覺得現在的陸雲淮,就很形單影隻了。
在這陸府之中,就像是不存在的隐形人一樣。
這樣想着,楊夏月對陸雲淮倒是有幾分同情,認真想一想,陸雲淮形成這樣古怪的性子,也不能全怪陸雲淮。
親娘死了,親爹不管不問,還有一個笑裡藏刀的後娘,又身患重病,陸雲淮要是能養成一個陽光向上的性格,那才奇怪了呢!
陸雲淮的臉上,倏然間就帶起了笑容,好像月色幽幽之下,昙花就忽然間綻放了一樣。
他笑起來的時候,那種昳麗的美感就更濃了。
楊夏月在心中感慨着……這一個男子,生得這樣妖冶做什麼?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
默默地對陸雲淮表示了一下嫉妒。
陸雲淮聽了楊夏月這番話之後,心情很不錯,就笑道:“我沒想到,你竟會這樣關心我,你剛才說的,我知道了。
”
松風很快就讓兩個随從搬了屏風進來,他在前面指揮着:“放在這,哎?
哎?
别亂看,給我小心點!
”
等着随從們退下,松風也要跟着往外走。
陸雲淮就喊住了松風:“站住。
”
松風回過頭來,茫然地看着陸雲淮,自己又做錯了什麼嗎?
公子為啥又喊住他了?
“去賬房支二十兩銀子,賞你了。
”陸雲淮淡淡地道。
楊夏月:“……”二十兩就這樣随随便便地賞了?
有錢人世界,可真難理解。
不過她既然打算和陸雲淮和離,就根本沒想過占陸雲淮的便宜,所以陸雲淮有多少錢,和她都沒半個銅闆的關系。
松風吃了一驚,擡起頭來哭喪着臉道;“公子,我是最近又做錯了什麼,你打算趕我走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