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後來張二郎到底對她表示過愛慕之意,所以後來的時候,楊夏月還是盡量和張二郎避嫌着。
但今天張二郎都到家裡來了,楊夏月也沒道理還記着從前的事情故意冷着張二郎。
隻當兩個是好友一樣地随意問道:“你爹的身體不舒服嗎?
那這樣好了,得空的時候你就讓他來找我,可以去鎮子上,也可以到我家中來,我給他調理一下。
”
現在楊夏月在柳安縣也是小有名氣,張二郎聽了這話,喜出望外:“那就多謝了。
”
雖然請了殺豬匠,但是殺豬是一件大事兒,一個人忙活不過來。
楊夏月也就請了村子裡面的人過來。
劉家的劉大壯和劉二壯,當然是要過來的,另外還有陳裡長家的宋大郎。
村子裡面的人家殺年豬的時候,一般也會請一些相熟的人到自家吃一頓飯,一來有人幫忙收拾,二來麼,也是可以熱鬧熱鬧。
楊夏月當然不會吝啬,殺豬不算特别大的事情,也不至于把全村的人都請來,但楊夏月還是擺五張桌子。
新鮮分出來的豬肉和豬骨,還有豬肝豬心等,放到一個鍋裡面煮了。
楊夏月沒有用鹵料,雖然說她做的鹵味好吃,但是這殺豬菜,吃的就是一個原汁原味。
出鍋後,把豬肉切成薄片,骨頭上也可以撕下來一些拆骨肉。
内髒和肉分開,每桌子上兩盤。
還有蘿蔔羊肉湯,以及炒的韭菜雞蛋。
這幾樣菜都有點難得,至于剩下的就普通多了,是大多數人家都會吃的炒酸豆角和鹹菜條之類的東西了。
就在這雲溪村不算什麼金貴的東西。
但是這可是寒冬臘月的,這飯桌上能出現一抹綠就已經很難得了,更何況是這看起來就好吃的韭菜炒雞蛋?
楊夏月忙得腳不沾地,等着大家都坐下的時候,她這才當着衆人的面,拿了兩條肉過來。
“四妮,你去把肉給咱爹還有老宅那邊,都送上一些吧!
”楊夏月說這話的時候,并不情願。
但是當着村子裡面這麼多人的面,該走的過場還是得走的,畢竟沒有請他們過來,這會兒已經有人問起了。
村子裡面還是有一些人覺得,就算是天大的仇怨,那長輩始終是長輩的人存在。
這肉雖然送出去了,但楊夏月也知道,自己會收獲更多。
當然,張家那些人肯定不會有什麼感謝的話,可是這鄉村鄰裡的,提起她們姐妹幾個,都要豎一豎大拇指,說上一句賢良。
更何況,往後和楊家說不準還會有什麼沖突呢,有這些事情放在大家的眼中,以後衆人也隻會向着她們姐妹,覺得楊婆子等人過分。
楊四妮先去找了楊順安。
楊順安看到楊四妮塞過來的,串着肉的麻繩,有一瞬間的怔忪,眼眶有一些發紅和濕潤。
“四妮,你既然來了,就在這吃了飯再走吧。
”楊順安留人。
楊四妮詫異地看了楊順安一眼,這話是她爹能說出來的嗎?
她頭也不回地,一蹦一跳地走了:“我還有事情,你自己吃吧!
”
後悔的感覺,充斥着楊順安的内心,他不免想着,自己當初的時候,要是能對家裡面的四個丫頭好一些,也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楊四妮把肉挂在楊家老宅的籬笆上,然後揚聲喊了一句:“我姐讓我送肉過來!
你們要是不要,一會兒被野貓叼走了,可别怪我沒提醒你們!
”
馬氏聽到是這事兒,鞋子都沒穿好,就拖拖拉拉地跑了出來,然後把肉拎到了手中。
她黑了臉:“就這麼點啊!
”
楊四妮翻了個白眼:“嫌少你家也殺豬啊!
給我們多送點啊!
”
一句話說得馬氏啞口無言,家中當然養了豬,隻不過因為沒了二房的四姐妹,這豬草總是不夠。
豬都做不到頓頓吃飽,人家的豬到了這個季節都膘肥體壯的,楊家大房的豬,此時瘦骨嶙峋。
可就算是這豬胖,馬氏也舍不得殺啊。
她還得把賣豬剩下的錢,拿去供兒子讀書呢!
之前的時候,她也覺得讀書沒什麼太大的用處,但是眼睜睜地看着趙家翻身,還有那趙庭風光無兩的樣子。
馬氏的心中怎麼可能不羨慕不嫉妒?
她當然就把自己的寄托,放在了楊宜文的身上,希望楊宜文也能争氣點,早點光宗耀祖,揚眉吐氣。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
那趙庭雖然人品不怎麼樣,但是在讀書這件事上還是很有天分的,而且足夠刻苦。
至于那楊宜文,簡直就是又壞又蠢的代表人物了。
馬氏的期盼,注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馬氏拿着肉回來的時候,楊順年就忍不住地問道:“這是楊夏月那邊送來的豬肉?
”
馬氏點了點頭:“晚上的時候加菜。
”
楊順年的神色不好看了起來:“這楊夏月打的一手好算盤!
當着大家的面送東西過來,顯得他們多孝順一樣!
”
“要是真有這顆心,就把我們請去了!
現在弄成這樣,不是擺明了擠兌我們嗎?
”楊順年很是不高興。
雖然得了肉,但是楊順年還是莫名地覺得憋屈。
這算計來算計去的,日子過得還不如楊夏月領着一家四個丫頭過得好,他這心氣能順嗎?
晚上的時候,這肉就下了肚子。
吃完肉之後,楊順年還在回味肉的味道呢,就覺得肚子不舒服,開始鬧肚子了!
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所以楊順年很容易就想清楚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了。
他怒聲道:“以後那邊再送來東西!
不許要!
”
楊夏月早就料到了,楊家這些人,有了吃的就忘記曾經的疼了,所以這才又警告了他們一下。
雖然不如上次嚴重,可是楊順年一想到楊夏月,還是覺得遍體生寒,接着,神色就冷冽了起來,和馬氏商量着:“一定要想辦法,把楊夏月這個小賤人攆出村子!
”
“她現在都敢用這樣的手段對付我們,誰知道,以後會不會下黑手要我們的命?
”楊順年想到這可能性,臉色又沉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