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
不是特别愛慕虛榮的,想要嫁個大戶人家的人,誰去做妾室啊!
再說了,這康虎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他自己就是給人當仆役的,算是樊綱身邊的一條狗。
杜鵑覺得,自己除非腦子被驢子踢了,才會同意這種想法。
她一直小幅度地搖頭,她是相信楊夏月的,知自家姑娘素來愛惜身邊的人,不會同意這樣荒唐的事情。
但是塵埃沒有落定之前,她的心始終都揪着。
姑娘自己,就算是不想跟着去那鎮北将軍府,這不也得跟着去嗎?
到時候姑娘要是沒辦法保護她,她也不會責怪姑娘的,她會一直都記得在楊府生活的這段,她人生之中最快樂的時光的。
楊夏月忍無可忍地就道:“我家丫鬟已經許了人家了,這會兒不能去給康虎做妾室了。
”
說到這,楊夏月就頓了頓:“而且請你管好你手下的狗,最好讓他離杜鵑遠點,不然别怪我不客氣。
”
康虎聽到這就來了脾氣:“你罵誰是狗呢?
”
楊夏月冷笑道:“我罵誰呢,誰心裡有數。
”
康虎平常跟着樊綱,旁人都要看在樊綱的面子上,也給他幾分尊重,這還是第一次瞧見有人敢這樣罵他。
他梗着脖子瞪着眼睛,就往前走了一步,氣勢十足地說着:“小娘們,你最好也把嘴巴放幹淨點,不然老子把你的衣服扒下來,讓爺幾個好好看看。
”
楊夏月火冒三丈。
杜筠見這邊吵了起來,就走了過來。
“這是怎麼了?
”杜筠問道。
康虎瞧見杜筠,語氣和緩了一些,最近這杜筠給公子調理身體呢,公子說,身體的确好多了。
所以公子很是信任杜筠。
康虎就道:“杜太醫啊,沒什麼大事兒,就是這小娘們出言不遜,我教訓教訓她。
”
楊夏月冷聲道:“你算個什麼東西?
教訓我?
”
楊夏月覺得自己的耐性都用完了。
她的手中,暗中摸出了一根細如發絲的毒針,隻需要往那邊一用巧勁兒,就能保證康虎死得明明白白!
她出來之前,太後娘娘把先帝留下的密诏給了她。
所以這一行,上到一品将軍,下到這種不開眼的喽啰,要是做下了惡事,她都可以處置。
這是密诏上賦予的權力。
楊夏月一向是不願意動要人性命的想法的。
但是她早就聽說過康虎的一些事迹,之前在建安城的時候,還買了個青樓女子回去,不出兩日,那女子的屍體就被擡回來了。
這主仆兩個人,簡直就是罪大惡極,死不足惜的貨色。
杜筠的目光落在楊夏月的身上,他從楊夏月身邊走的時候,輕輕地碰了碰楊夏月,尤其是那手指,在楊夏月的手背上點了一下。
暗示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楊夏月看着杜筠,神色複雜了起來。
杜筠就開口了:“各位,稍安勿躁,别因為這樣的事情就動怒,亂了分寸。
”
這話聽着好像是勸架的。
但楊夏月的心中清楚,杜筠這話就是對着她說的。
倒是那樊綱,這會兒見杜筠來了,就輕聲地呵斥了一下那康虎:“康虎,不可胡言亂語,明月郡主那是你能肖想的人嗎?
”
康虎聽到這,就連忙回過神來。
現在公子還沒上手呢,自己就說這樣的渾話的确不對。
他當下就道:“公子教訓得是。
”
“屬下知錯。
”康虎又道。
他說這樣的話可不是給楊夏月道歉,隻是冒犯了公子未來的女人,給公子道歉呢。
樊綱點了點頭:“行了,為了一個幹瘦的身上沒二兩肉的丫鬟,至于鬧成這樣嗎?
”
“楊姑娘,你仔細想想,這丫鬟要是跟了康虎,那可就不用當下人伺候人了,是一輩子吃香的喝辣的命。
”樊綱看着楊夏月繼續道。
杜鵑有一些怕,聲音之中有一些顫抖,但是語氣還是堅定的:“我就是喜歡伺候我家姑娘,我哪裡也不去。
”
“姑娘,求求你不要答應。
”杜鵑繼續道。
“杜鵑,你放心好了,我不會答應的。
”說話間,楊夏月還眯着眼睛,晦暗不明地看了看康虎。
杜筠這一來,她的确冷靜下來了。
這會兒當衆動手的确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雖然說有建安城的人護送,但是樊綱的勢力也不足小觑,而且弄死那康虎的辦法,可多了去了呢。
也不急于這一刻鐘的時間。
楊夏月看着康虎的眼神,就好像看一個死人一樣,既然這人都要死了,那她現在為了這樣的死人生氣,甚至給自己添麻煩,實在不值得。
于是楊夏月就道:“我再說一次,杜鵑是我的人,沒人可以碰,我現在累了,杜鵑,我們回去休息。
”
杜鵑戰戰兢兢地扶着楊夏月,亦步亦趨地跟着,連忙回到了馬車上。
到了馬車裡面,杜鵑就拿出帕子擦自己額頭上細細碎碎的薄汗,然後輕聲道:“姑娘,剛才謝謝你。
”
說着說着,杜鵑就跪在了馬車裡面。
要給楊夏月磕頭。
楊夏月瞧見這一幕有一些哭笑不得:“你謝我做什麼,你現在是我的丫鬟,我做這些,也是應該的。
”
“再說了,要是沒有我,你也不會跟着來冒險。
”楊夏月繼續道。
其實她本來沒想帶杜鵑來的,但是杜鵑主動請命說是要照顧楊夏月,楊夏月想過也是,身邊要是有個自己的人,做事兒也能方便點。
至少換衣服的人時候,還能有個丫鬟把風呢。
這才帶着杜鵑來了。
杜鵑一片忠心耿耿,她也不可能寒了杜鵑的心。
杜鵑紅着眼睛:“從小到大,隻有姑娘對我這樣好!
姑娘,那就算是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願意的!
”
看着這個憨厚的丫鬟,楊夏月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放心好了,沒人會要你上刀山下火海的。
”
“你隻需要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就行了。
”楊夏月繼續道。
說着,楊夏月就把自己的藥箱子拿了出來,把自己剛剛捏在手中的毒針拿了出來,拿了一個瓷瓶,又浸了一下。
她擡起手來,對着陽光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