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景楓眼神之中滿是挑剔的神色:“真的不能換個大點的馬車嗎?
”
楊夏月挑眉:“你要是不想坐,那就下去走着吧。
”
申景楓見楊夏月生氣了,就連忙道:“你答應了,帶着我去姑蘇,可不能反悔!
”
楊夏月黑了臉:“既然你不想走着去,那就安靜一會兒。
”
申景楓張了張嘴,終于不敢亂說什麼了。
沈氏輕聲道:“小夏這孩子刀子嘴豆腐心,你别往心裡去!
”
申景楓連忙道:“當然不會!
”
“而且沈伯母這樣善良溫柔,生出來的女兒,内心深處也是善良溫柔的!
”申景楓溜須拍馬着。
沈氏聞言,臉上頓時就帶起了笑容:“你這孩子嘴可真巧,說話真好聽。
”
申景楓連忙道:“我那是實話實說,發自内心的。
”
楊夏月在一旁瞧着申景楓讨好自己的母親,到底也沒說什麼。
隻要沈氏高興,這申景楓不作妖,怎麼都好說。
不過這一路上,楊夏月還是時不時地用眼神觀察一下申景楓,似乎想透過申景楓的外表,看出來申景楓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因為今天出發的時候已經不早了,所以中午的時候,大家并沒有休息。
到了傍晚時分的時候,才在一個驿站落腳了。
這驿站就設在官道的旁邊,地方不大,也隻有一排屋舍,還有一些拴馬的架子,剩下的也沒什麼别的東西了。
這馬車剛剛進來,驿站的掌櫃就迎了上來。
那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看模樣本分老實。
“幾位可是要住店?
”漢子道。
楊夏月這會兒已經掀開馬車簾子了,她一邊往外下馬車,一邊就道:“住店多少銀子?
”
“上房的話,每間房子可以住兩個人!
每間二十個銅闆一晚上。
”漢子道。
楊夏月點了點頭:“那就都要上房吧。
”
那邊的葛壯聽了這話之後,心中很是感動,沒想到他一個車夫,竟然也能住上房。
在旅途順利愉悅的情況下,很顯然楊夏月并不會苛刻。
之所以選擇上房,也不是為了那申景楓,主要是這一路上還得葛壯多照應着,大家都睡好的地方,把葛壯安置到下房去,這楊夏月的良心上也過意不去啊。
申景楓對楊夏月的選擇很是滿意,這會兒在葛壯的攙扶下,也默默地下了馬車。
“幾位想要吃點什麼?
”漢子把大家往裡面領的時候,已經吩咐打雜的去拴馬了。
衆人素來是以楊夏月為馬首是瞻的,這會兒就都看向了楊夏月。
楊夏月想了想:“每個人來一碗牛肉面吧!
”
舟車勞頓的,吃點熱氣騰騰的牛肉面,會很解乏。
那邊的申景楓坐下之後,就開口了:“隻有牛肉面嗎?
沒有别的東西?
”
“不知道這位公子想吃什麼?
”漢子問道。
“有沒有水晶蒸餃?
芙蓉蝦團?
”申景楓問道。
“這……我這還真是沒有。
”
“那有沒有燕窩?
這個總有吧!
”申景楓問道。
漢子:“……”
燕窩是什麼爛大街的東西嗎?
這位公子怎麼會想着來到這窮山僻壤的找什麼燕窩。
“燕窩要一碗,然後再來一碗佛跳牆,我的飯量不大,這兩樣就夠了。
”申景楓繼續道。
楊夏月這會兒有點相信申景楓說的了。
他大概真的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公子。
但是……腦子也的确不太好就對了。
根本就不會審時度勢。
且不說他現在沒有一文錢,吃用都是她的,怎麼好意思提出這樣過分的要求,就說看看這小地方,也不會有申景楓說的那兩樣東西了。
“這位客官,你真是為難我了,小店還真沒有這些東西,有的也隻是蜜汁肘子,醬牛肉這樣的菜品。
”漢子繼續道。
這兩樣菜品已經是這驿站最貴的東西了。
楊夏月感覺到在申景楓說這些的時候,另外一桌上的客人,已經往這看來了。
那是一夥兒行商模樣的客人。
楊夏月黑了臉:“就要牛肉面了,你要是不想吃,那就餓着吧!
”
申景楓倒也不惱,就是委委屈屈地看着楊夏月:“我在家中都是這樣吃的。
”
楊夏月挑眉:“這是你家嗎?
”
“不是。
”
“我們是你爹娘嗎?
”楊夏月反問。
“不是。
”
申景楓低着頭:“那就和你們一樣,要牛肉面,煮面的時候記得用雞湯。
”
楊夏月:“!
!
!
”
她真是後悔帶上這麼一個累贅了。
當然,最後申景楓的要求并沒有被滿足,他看着那一大碗賣相不怎麼好的牛肉面,陷入了深思。
最終,大概是瞧着其他人吃得香,也開始動筷子了。
楊夏月也覺得這面的味道不怎麼樣。
但是她和其他人,到底是吃過苦的人,所以還是能吃下這面的。
尤其是對沈氏和以及楊夏月的兩個妹妹,像是這樣的牛肉面,已經是她們之前的時候想都不敢想的。
葛壯就更好打發了,他平常的時候出門,也隻舍得吃陽春面或者是蔥油面,那樣的面要便宜許多。
吃飽喝足之後,大家上房休息。
楊夏月才進了屋中,就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了申景楓的聲音:“這就是上房?
上面還挂着蜘蛛網呢!
”
楊夏月額角的青筋直跳。
那邊的葛壯已經開口了:“我幫着你把蜘蛛網清了。
”
“你的腳怎麼可以這樣臭?
”大概是葛壯脫鞋了,申景楓又開口了。
楊夏月這次是忍無可忍了。
她對着牆面直接大聲說了一句:“昨夜睡山神廟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矯情,你要是實在不想住,那就出去睡,天大地大,沒有蜘蛛網,也沒有什麼怪味道。
”
這驿站的隔音很不好。
對面的人明顯聽到了,一下子就沉默了下來。
還是葛壯先打破了安靜:“我一會兒先洗腳再睡覺,味道不會很大的。
”
“知道了。
”這是申景楓有氣無力的聲音。
隔壁總算安靜下來,楊夏月和楊四妮睡在一個房間,主要是楊四妮真的黏楊夏月,俨然是楊夏月的小尾巴。
楊四妮輕手輕腳地上床,然後睡在了外面:“二姐,你就安心睡吧!
要是真的有什麼危險!
我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