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們要怎麼辦?
”灰衣婆子問道。
張氏的神色陰沉:“想想辦法,總不能這還沒進羅府的門,就想壓我一頭了!
”
别說是楊巧玉這樣出身的人了,就算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千金,張氏也未必看得上,現在楊家想用這個孩子威脅張氏。
張氏當然忍不了!
可是忍不了的同時,張氏又不得不承認,必須得把這個孩子弄回來!
當然,馬氏雖然放了要把孩子落了的狠話,但實際上,對楊巧玉可以說是有求必應。
楊巧玉此時俨然已經成了整個楊家的重點保護對象。
“娘,我要吃雞肉。
”楊巧玉開口道。
“好,娘這就去給你殺雞!
”馬氏說着,就往外走去,當然,她沒有親自動手殺雞,而是看着楊順安吩咐了起來。
“二弟,去把最肥的那隻老母雞殺了!
”
楊順安遲疑了一下:“現在又不是年節,殺雞做什麼?
”
“讓你去,你就去!
哪裡來那麼多廢話!
”
“如今巧玉需要補身子,殺隻雞都不行了?
我家巧玉以後可是富貴命,不像是你家楊夏月一樣,隻能當個寡婦!
”馬氏冷哼了一聲。
楊順安靜默了一瞬,小聲辯駁着:“别這樣說夏月,夏月的親事也不是她自己願意的,不過是時運不好。
”
馬氏翻了個白眼,用眼神告訴楊順安自己的不滿。
當然,楊順安最終還是去殺雞了。
楊巧玉在楊家造作了起來,這一頓要吃雞,下一頓就要吃魚,還惦記着要把家中的豬給殺了。
整個楊家,都被擾得雞飛狗跳。
楊巧玉的心中積着火呢,她被羅公子抛棄的時候,家裡所有人都嫌棄她,現在她怎麼可能不好好發洩一番?
在家中折騰完了,楊巧玉還不滿足,還要出來折騰。
當然,她也晃悠到了楊家。
楊家的門是打開着的,楊夏月這有不少客人,炭盆放到矮炕上,楊夏月還拿了幾個紅薯埋在裡面。
幾個婦人就坐在這繡花聊天。
楊巧玉推門進來的時候,帶進來一陣冷風。
楊夏月以為有客人來了,就擡起頭來看了一眼,接着楊巧玉就愣了一下。
楊巧玉緩步走了過來,笑盈盈地道:“好熱鬧呀!
”
楊夏月皺眉:“你來這做什麼?
”
“我身子有點不舒服,想讓你給我診診脈。
”楊巧玉一臉無辜地看着楊夏月,好像楊夏月的态度多惡劣一樣。
旁人都流露出看熱鬧的表情,不傻的人都能看出來,楊巧玉哪裡是來診脈的,就是來顯擺自己有孕的。
大家之前的時候也聽說過一些關于羅譽和楊夏月的風言風語。
也不能全怪這些人,主要是羅譽在被陸雲淮警告之前,的确經常在楊夏月的家門口晃悠。
那羅譽每次看到楊夏月又做低伏小,嬉皮笑臉的,難免讓人誤會。
楊夏月神色平靜地看着楊巧玉,語氣之中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冷意:“你真的想讓我給你診脈嗎?
”
楊巧玉頓時覺得後背一涼。
她有一些發慌,但慌張的同時,楊巧玉又想了,這有這麼多人呢,楊夏月應該不會對自己下毒手吧?
但上一次,羅譽就是在衆人面前栽到了楊夏月的手中。
現在的楊夏月,很是邪門,很是不好招惹……
這樣想着,楊巧玉倒有一些後悔自己提出診脈的要求了。
“你不想給我看,那我還不用你看了呢!
”楊巧玉冷哼了一聲。
“既然不診病,那就馬上從我這離開,還有,我這不歡迎你。
”楊夏月冷嗤了一聲。
“我這就走,但是走之前,我有兩句話想告訴你,我如今有了羅公子的孩子,你呢,以後就離羅公子遠一些!
”楊巧玉揚着下巴宣示着主權。
楊夏月看傻子一樣地看着楊巧玉。
楊巧玉卻覺得自己把楊夏月刺激到了,不等着楊夏月回話,就得意地往外走去。
她心中想着,楊夏月知道了這個消息,一定會嫉妒到發狂!
楊巧玉一走,就有人安慰了起來:“我瞧着那羅公子也不是什麼良人,你人這麼好,以後肯定能找到更好的夫君的!
”
“是啊!
是啊!
”
“那楊巧玉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還沒過門就大了肚子,也不嫌棄丢人,還有臉出來顯擺!
”
楊夏月笑了一下:“你們誤會了,我和那羅公子真的沒什麼。
”
大家見楊夏月笑得坦蕩,就有幾分遲疑:“真的沒什麼?
”
“楊巧玉最是喜歡針對我,覺得我要和她搶羅譽,之前羅譽在我這,為的就是看病。
”
“哎?
那羅譽真的得了不足之症啊?
要是這樣的話……那楊巧玉嫁過去,以後豈不是得守活寡!
”有人驚呼了一聲。
因為這都是女子,私底下大家說話也放得開一些。
像是這種隐秘的問題,在人多的地方,大家可不會說的。
再說那張氏,沒過幾日,最終還是親自登門了。
因為她沒辦法!
現在羅老爺也知道了這件事,雖然說楊夏月說三年以後羅譽就能恢複正常,但誰能保證呢?
現在啊,就相當于先上個保險!
羅老爺雖然還有别的庶子,但這嫡子和庶子的感覺總是不一樣的。
羅譽這個人,對外人的時候,脾氣很大,但是對羅老爺卻是另外一副樣子,總是花言巧語把羅老爺哄得很是高興。
張氏現在怕惹惱羅老爺,沒辦法,就上門了。
馬氏自然是好一陣嚣張:“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家羅譽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
要是沒巧玉肚子裡面這個孩子,以後你們羅府,指不定就要絕後!
”
“所以,你也别在這擺架子!
”
“答應把巧玉娶回去,對我們誰都好!
”馬氏的态度冷硬。
張氏微微垂眸,把自己眼中的冷色隐了下來,然後這才道:“原來你們和楊夏月是一夥兒的!
”
馬氏愣了愣,不知道這件事怎麼就扯到了楊夏月的身上。
“這事兒和楊夏月有什麼關系?
我告訴你,我姑娘進門之後,羅譽就算是要納妾,也不能找楊夏月!
”馬氏想到一種可怕的可能,連忙補充了一句。
兩個人這話沒說到一起去,張氏也沒有給馬氏解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