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夏月此時不知道白昌的心中,竟然有了這麼多的想法。
她把傷口包紮完畢之後,就道:“夜色不早了,你該休息了。
”
“我睡不着,你不如留下來,陪我說一會話吧。
”白昌掀開眼皮,随意地說道。
楊夏月卻道:“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多有不便。
”
“你是很在意名聲的人嗎?
”白昌挑眉看着楊夏月。
“無論如何,白公子都是有夫人在的,我并不想做冒犯其他人的事情。
”楊夏月态度堅定地說道。
“我說過,我那夫人……日日想着同我和離呢。
”白昌繼續道。
楊夏月的聲音也沉了沉:“這和我又有什麼關系?
我隻需要知道,你此時此刻,是有夫人的人!
”
“所以,白公子,你不要破壞你在我心中的形象了,早些歇着,養好傷,然後去忙你該忙的事情。
”楊夏月看着白昌。
白昌來了興趣,問道:“我在你心中是如何的?
”
楊夏月想了想,頗為認真地回答了一句:“我之前的時候,覺得你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做事還算磊落有原則。
”
白昌眯着眼睛,神色危險了起來:“不是什麼好人?
”
楊夏月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掩飾自己的尴尬:“當然,那都是之前的想法了,我那會兒不知道你是其實是做官的,還以為你是一個……賊呢。
”
白昌冷哼了一聲:“那是你有眼無珠。
”
接着白昌冷眼看着楊夏月:“聽你現在的意思,是覺得我不磊落了?
而且還沒有原則?
”
楊夏月道:“白公子,你有夫人,還要和别的女子同處一室,我覺得算不上磊落。
”
白昌聽到這,就瞥了楊夏月一眼:“我有夫人,為何就不能和别的女人同處一室了?
”
楊夏月沉了臉:“别的女人我也許不知道,但是我自己卻不想給别人帶來困擾。
”
“白公子要是不喜歡自己的夫人,大可以去和你的夫人說清楚,然後好好和離,想必她也會理解的,最好不要同外人說你的家事。
”楊夏月給出了自己的良言。
主要是楊夏月想到,要是自己嫁給了一個男子,這個男人和别的女人接觸甚多,而且還要說自己的不是。
楊夏月表示,完全接受不了。
這已經不是什麼喜歡不喜歡這麼簡單的事情了,這男子的人品上都可能有一些問題!
不過很快,楊夏月又意識到,這是可以三妻四妾的古代,白昌就算是納妾,那正房夫人也說不出來個什麼。
但事情就算是這樣,作為一個在不同朝代長大的女人,楊夏月就是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
“楊夏月,你也許沒聽明白,是我的夫人不喜歡我,她不但盼着和我和離,而且……”
說着,白昌就意味深長地瞥了楊夏月一眼。
接着繼續道:“她還希望我妻妾成群呢。
”
楊夏月黑了臉:“你想要妻妾成群,想必有很多女子願意,我祝你早日夢想成真,不過現在時候不早了,我真的要睡了。
”
說到這,楊夏月又補充了一句,裝作無意間說了一句:“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有一些女人會想着做妾?
總之,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做妾的!
”
白昌聽了這話之後,有一種啞然失笑的感覺。
他怎麼會聽不出來,楊夏月是在用這樣的辦法,委婉地提醒他呢,她不會給他做妾呢。
當然,楊夏月也不會有給他做妾室的機會了。
因為,她本來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不是嗎?
這樣想着的時候,白昌愣了愣……他發現,自己竟然真的,一點點地接受了楊夏月的這個身份。
楊夏月推門往外走的時候,想起來什麼似的,回過頭來看了白昌一眼。
“而且,我覺得令夫人,也許并不是真心想讓你納妾,有幾個女人會想讓自己的夫君妻妾成群?
那不是腦子有病嗎?
”楊夏月繼續道。
當然,她的情況不一樣。
那陸雲淮已經死了,在下面别說妻妾成群了,就算是斷袖和她也沒關系啊!
他們兩個,完全是屬于,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的情況。
“哦?
那你呢,我之前聽你說,希望陸雲淮多納妾。
”白昌淡淡地瞥了楊夏月一眼。
楊夏月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白昌真的用了這件事來堵她的嘴。
楊夏月決定實話實說:“我又沒有真的和陸雲淮在一起過日子,而且陰陽兩隔,自然應該寬心一些,随他如何。
”
“但往後,我要是真的再嫁給什麼人,我是絕對不會允許我的夫君納妾的。
”楊夏月說到這,就冷笑了起來。
要是那男人有這種念頭,她是絕對不可能和這樣的男人過一輩子的!
在楊夏月看來,感情的世界裡面,根本就容不下第三個人。
白昌瞥了楊夏月一眼:“若是陸兄還活着,他應該也不會想納妾的。
”
楊夏月見白昌又說起陸雲淮,并沒有說什麼。
就算是陸雲淮還活着,又能如何?
她又不可能和一個陌生人,就真的搭夥過日子了,然後一輩子相敬如賓。
楊夏月想,她的要求不多,隻求這個人一定要有一顆真心。
但她又一轉念,這樣的要求,在這個朝代,也許是很大的。
楊夏月這會兒已經不想和白昌說什麼了,轉身就往外走去。
剩下白昌一個人,透過窗戶,看到楊夏月的細弱的身影,一點點地進了另外一間屋子。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肩胛骨處的傷,這個地方剛剛包紮過。
還帶着少女獨有的那種藥草香氣。
白昌的心中,有一些微微的異樣。
他斂眉……
心中忍不住地想,若是……若是……楊夏月真的能成為她的夫人,也許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至少,他不讨厭楊夏月,不是嗎?
隻是可惜,楊夏月似乎很讨厭他。
他今日說的這些話,也不是随便說說的,多少也存了點試探的心思,沒想到楊夏月根本就不想給他機會。
白昌轉念之間,又想到楊夏月為杜筠神傷的事情,心中又有一種别樣的躁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