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婆子也驚了,頓時就破口大罵:“好你個馬氏,枉費我們千裡迢迢來尋你,你竟然有了别人的孩子!
你對得起我們老楊家嗎?
”
楊婆子等人是被楊夏月送過來的。
他們不想來也不行。
但是這話從楊婆子的口中說出來,就美化成了他們是來找馬氏的。
張夥夫盯着馬氏看了一會兒,也看明白怎麼一回事兒了。
眼見着楊順年要伸手去打馬氏。
張夥夫就不同意了,馬氏不重要,可是馬氏肚子裡面的孩子卻是他的種,這眼見着就要生了,能被人這樣打嗎?
張夥夫當下就攔在了前面,怒聲道:“你們想幹什麼?
”
楊順年好歹是個男人,眼見着這樣一頂巨大無比的綠帽子扣在自己的頭上,心中是又惱又氣,哪裡還能忍?
當下就道:“我打我婆娘,和你有什麼關系?
”
“你婆娘?
可是她肚子裡面是老子的孩子!
”張夥夫不甘示弱地說着。
“我和馬氏還沒有和離,馬氏就是我的女人,我想怎麼打就怎麼打,至于這肚子裡面的孽種,我現在就要把他踹掉!
”楊順年怒聲道。
說話間,兩個人就動起手來。
楊婆子看到這一幕,就沖着馬氏撞去,把馬氏撞到地上之後,扯着馬氏的頭發就狂薅。
一邊扯着頭發,一邊怒聲罵道:“賤人!
真的家門不幸,攤上你這麼一個丢人現眼的玩意!
”
楊婆子拼命地打。
那邊的楊順年已經落了下風,就大聲喊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麼?
過來幫忙啊?
”
于是楊順安和楊宜文,兩個人都沖過來,幫着楊順年摁住了張夥夫。
楊順年氣得不行,轉身回屋拿了菜刀來,兩刀就掄了上去。
看得楊順安目瞪口呆,根本就來不及做出反應。
張夥夫這見了血,那邊的馬氏,也被捶得倒在地上不能動彈。
這邊的動靜終于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沒多大一會兒,官差就來了。
張夥夫是好不容易保住一條命,但是馬氏肚子裡面的孩子卻沒留住,這在當地來說可以說是惡性事件了。
楊家一衆人等,直接就被關了起來。
等着審判結果出來之後,就是就地流放,跟着在這修城牆。
十年内不許離開此處,不然就是逃犯,是要掉腦袋的。
不得不說,這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
楊順安如今有這樣的下場,也怪不得别人,畢竟他的孩子們,念着父女情分一場,也想讓他過安逸的生活。
如果他好好地待在村子裡面不出來作妖,這一輩子不說大富大貴。
但凡楊家的孩子們,随便給點,也餓不死他了。
比上不足,但是比起村子裡面那些要起早貪黑勞作的人,生活已經幸福很多了!
隻是可惜,楊順安不安于現狀。
此時楊順安已經有一些後悔了。
連帶着後悔的還有楊婆子,她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從村子裡面出來,如果一直留在村子裡面,至少還能過自由自在的日子。
還能吃肉打酒喝!
可現在……
隻能在這喝風飲沙,過凄凄涼涼的苦日子。
*
楊夏月此時還不知道楊家人過上了這樣的日子,要是知道了,也一定不會有什麼同情的想法。
畢竟,她也沒做什麼。
隻是讓馬氏罪有應得。
隻是把這一家人送過去看馬氏而已。
如果他們安安分分的,也不是沒可能把馬氏接出來,然後回去過好日子的。
而且在楊夏月看來。
楊家這些人的所作所為,也應該受到報應。
或許有人會覺得,楊家人罪不至此。
可是……想想那無辜慘死的原主,楊夏月就覺得,不管楊家人落得什麼樣的下場,那都是活該。
她現在是好端端地活着,讓人覺得,楊家的二女兒是活着的。
可是真正的楊夏月,卻早就慘死在了那寒冷的窯洞裡面。
原主的一生,是那麼地讓人可憐讓人唏噓。
既然她得了原主的身體,那也應該給原主報仇。
再說楊夏月和陸雲淮,此時已經收拾好東西,和陸雲淮一起起程去淮南了。
楊四妮也跟着,她覺得這路上太危險了,她得去保護自家姐姐。
至于楊三妮,則是留在了建安城,此時已經可以正大光明地上朝了,以前的楊三妮官職不高,沒有傳召的時候,是沒資格上朝的。
但是現在。
蕭如遠念着陸雲淮和楊夏月等人的恩情,兩個人又答應他去解決蕭安,這讓蕭如遠決定給兩個人個面子,重用楊三妮。
本來隻是給面子,想着讓楊三妮有個體面的官職。
可是等着楊三妮真的開始上朝之後。
蕭如遠就發現,楊三妮所展現的才能遠遠超出他的想象。
開始的時候,朝堂上的人也瞧不起楊三妮,但是遇到一些為難的事情,楊三妮給出的解決辦法,卻讓人佩服。
可以說,楊三妮刷新了不少人對女子的認知。
他們之前,不少人都覺得女人是頭發長見識短的存在,可是如今麼……他們已經徹底改觀了。
漸漸地,在朝堂上尊重楊三妮的人,也越來越多了起來。
有很多時候,要想得到其他人的尊重,不是想辦法去改變别人的看法,而是先想辦法充實自己,提升自己。
隻要自己的能力到了,别人的尊重自然也就來了。
楊夏月一直都把一個道理講給家中姐妹,如果一個人,想要一隻蝴蝶,那麼她要做的不是去抓蝴蝶,而是想先埋下花的種子。
我若盛開,蝴蝶自來。
而讀書,學習知識,就是種下的那顆種子。
這一路上,楊夏月等人低調行事,快速趕路,再加上運氣好點,所以并沒有碰到什麼麻煩。
而是很快,到了淮南。
自從淮南水患,事情已經過去一年多了。
如今再回到淮南,楊夏月看到淮南的一切,心中有一種又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熟悉的人,淮南的人還是那麼的樸實。
陌生的是,這座經曆過大災的城市,已經開始新生。
被沖垮泡塌的房屋,重新被蓋了起來,毀掉的路也重新修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