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笑着走到了林子裡面,一會兒尚哥兒就不讓抱着了,一定要下來,齊瞻就将他放下來,溫竹青牽着她的手不讓他亂跑。
轉了大半天,大家都累了,這才回到了道觀,用過了午飯,齊瞻又去了前面,跟齊老爺、齊麓一起聽講道。
孩子們睡去了,大人們都午休了一會兒,起來洗漱,溫竹青出來和崔氏坐在院裡聊天,竹雨、齊蝶、齊钰她們幾個就在旁邊疊紙船。
雖然什麼鬼節的,說的挺吓人,但現在還是白天,所以大家還是隻當成個節日,覺着是放花燈呢!
當然,估計到了晚上有了害怕的氣氛,這幾個姑娘又該嚷嚷害怕了。
崔氏上午跟着齊麓在道觀禮拜,大約是親耳聽見了道士說的一些話,也布施了,做了法事,所以這會兒就好多了,臉色也緩和了不少,輕松了許多,和溫竹青說笑着聊天。
因無意的說起來準備嫁妝的事情,竹雨在那邊笑,齊蝶就滿臉通紅的要回去,溫竹青忙道:“你倒别忙着回去,我怎麼聽說,袁超收拾東西準備去山東呢?
這事你知道還是不知道?
是不是已經走了?
”
齊蝶一聽頓時驚訝,漲紅了臉道:“他不是一直跟着二哥和五哥嗎……他要去哪兒,也該問二哥和五哥,怎麼問我呢?
”
竹雨就在旁邊笑:“不問你問誰啊,袁大哥去哪兒就算是不跟誰說,也必然跟你說。
”
齊蝶紅着臉就要起來走開:“這樣胡說我就回去了……”
溫竹青好笑的道:“你先坐下,我還沒有問完呢。
”說着又去嗔竹雨:“你不要總打岔。
”
竹雨笑着點頭:“好好,我不笑她了。
”
齊蝶白了她一眼,坐下了。
溫竹青道:“你倒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
齊蝶道:“我真的不知道。
”頓了頓,又猶豫了一下,好像是有什麼話沒說,不過也還是沒說。
溫竹青蹙眉,因為這話是齊瞻跟她說的,當然,五天前府裡擺喜宴的時候,袁超還是在的,不過就是那天,袁超問齊麓,能不能其他的事情先放一放,他要出門一趟。
齊麓原本還以為齊瞻知道,因着絲織業的事情都已經辦的差不多了,暫時非常忙碌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就點頭同意。
然後過了幾天,齊瞻無意找袁超,叫去辦什麼事情,齊麓聽見了奇怪,說袁超出門了,你不知道嗎?
齊瞻這才納悶。
隻是當時正好桃花村那邊看守又有了事故,處理了一下,然後就中元節來道觀,倒是沒時間詢問一下袁家。
溫竹青知道了,不知道為什麼就總覺着是不是跟竹風有關系。
想了想,覺着也許齊蝶知道,不過看她如此,似乎也不知道。
隻好心裡頭奇怪着。
午後大家都有點懶洋洋的,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話,竹雨她們已經折了好些紙船了,大的小的,各種顔色都有。
齊老爺他們是酉時許回來的,正好孩子們都醒了,于是庭院中熱鬧了起來,說話的聊天的,喊着要準備什麼的,晚飯在哪裡的,各種熱鬧。
晚飯一家子在一塊兒吃的,齊老爺這邊擺了幾張桌子,中間有屏風擋着。
齊老爺聽着心情也不錯,說話聲音很大,不時地笑着。
吃了晚飯酉時末,一家子浩浩蕩蕩的去道觀後面的河水那邊放紙船。
孩子們這時候才發現各種紙船,各種顔色,頓時驚喜連連的笑着,搶着,伸手要着。
各人看各人的孩子,溫竹青擔心尚哥兒往外跑,便一直拉着他的手。
尚哥兒因為着急一直往前探着身子,扯着溫竹青往前走。
道觀這邊的河水,是從深山裡出來的一條溪流,到了這邊已經很寬和有一定的深度,完全稱得上是河水了,河邊長着柳樹,顯然不是人工栽培的,長得非常的随意,或高或低,風一吹垂柳依依,精緻
很美。
齊老爺在大家走的時候就提醒,叫早去早回,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帶着孩子們回來。
齊麓将僧哥兒扛在肩膀上,僧哥兒高興的手舞足蹈的。
到了河邊,河面果然比較寬,河水也不是很清澈,略微的有些渾濁,非常像山下的渭河。
西北這邊的河水,幾乎都是這樣的,也非靜止的,流動的不算很快,但眼睛能夠看得出來。
齊麓喊了起來:“都小心着點兒!
大家散開些,上下的散着,不要全都擠到一堆兒,别不小心把誰碰下去了。
”
大家就散開了,往上走的,往下走的,齊瞻和溫竹青帶着孩子們往下走了走,然後從坡上往河邊下,誰知道還沒有下去,尚哥兒先滑了一跤,帶的溫竹青也跟着蹭了下去。
齊瞻抱着朗哥兒,雖然看見了伸手想要拉一下,但是哪裡夠得着,隻虛伸了伸手,就看着娘兒倆從坡上滑到了一棵柳樹邊。
當然沒事,隻是蹭髒了衣裳。
齊瞻慌得忙跑下去想把娘兒倆拉起來,反倒是溫竹青‘噗’的笑了,爬起來拍着自己的裙子:“多少年都沒摔跤了……”
齊瞻又好笑又擔心,忙問:“看看手,手蹭破了沒有?
”尚哥兒也是屁股着地蹭下來的,他人小也輕,溫竹青一直拉着他,齊瞻看見了他沒事,隻擔心溫竹青因為着急用手撐了地。
過來拿過來溫竹青的手看了看,果然手掌的部位就有些蹭破了皮,齊瞻低頭看尚哥兒,尚哥兒仰着臉,滿臉緊張的看着他們。
“你看你跑那麼快,把娘帶的摔倒了吧?
手都蹭破了,你自己看看。
”齊瞻說着,将溫竹青的手拿給尚哥兒看,尚哥兒看了看,忙鼓起嘴使勁吹了吹。
“吹吹就不疼了?
”溫竹青看他小臉上全都是驚吓緊張,鼓起嘴使勁吹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了,忙笑着道。
尚哥兒使勁點點頭,然後怯怯的看了看父親,見父親低頭還在查看母親的傷,就趕緊靠在了母親身上。
“沒事,蹭破了一點皮而已,回去擦點藥水就行了。
”溫竹青輕聲的道。
齊瞻這才點了點頭,擡頭叫丫鬟們小心的抱着哥兒們下來,不要也滑到了。
然後就發現幾個侍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全都竄了出來,站在上面緊張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