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雨請期的日子是在二月,而竹風因為不着急,原本定的請期的日子是五月份。
當然現在比較着急了,加上竹風是男方,所有的事情需要他這邊辦,所以溫竹青本想着過了正月十八日,就請媒人過來選日子。
誰知道正月十八日這天,已經來人了。
白露進來禀報,說輔國将軍夫人求見的時候,溫竹青還愣了半天,問道:“哪兒來的輔國将軍?
”
幸好齊瞻今天沒出去,抱着朗哥兒和翊哥兒正在屋裡轉悠,一邊逗着倆兒子玩,聽見了這一句,回頭過來道:“輔國将軍?
鎮西輔國将軍嗎?
”
白露忙躬身:“是。
”
溫竹青就去看齊瞻:“你知道?
”齊瞻搖頭道:“你記不記得去年的那件事?
有人砍秦嶺山上的紫衫木,我叫人去阻止,結果幕後那人弄了上百個人,嘩啦啦的跟打仗的似得?
最後叫我全都給弄衙門裡
關起來了?
”
溫竹青一下想起來了,道:“哦,原來是他……”“不不不,不是一個人,那個幕後的是奉國将軍,這個是輔國将軍。
之前常書文跟我說過,鹹陽、長安兩地的這些什麼奉國将軍,輔國将軍,全都是鎮西郡王的後嗣,
不過鎮西郡王的嫡支已經絕後了,這些都是旁支。
”
齊瞻說着道:“輔國将軍爵位比奉國将軍高一級……不過也差不多。
”又自語道:“輔國将軍夫人來做什麼?
”
溫竹青聞言蹙眉,喃喃的道:“這麼說這幫人全都是……算是親戚吧。
”
“皇親嘛,可不都是親戚。
”齊瞻道。
溫竹青擡眼看他:“我說的是,跟那個甯遠縣主也算是親戚吧。
”
齊瞻一下恍然了,道:“你懷疑這個什麼輔國将軍夫人來,是幫甯遠縣主跑腿的?
”“很有可能,這些人平常不露面的,以前也從沒有來往過,這麼突然的上門必然是有事,想想最近咱們府上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
”溫竹青說着道:“甯遠縣主的身份,
如果要請媒人,必然是會找比較有身份的,再加上這件事她盤算的是個歪主意,那麼就要找讓我不能忽視的媒人……”
說着蹙眉想了一會兒,道:“這些人……背地裡誰知道都是什麼關系,都盤算着什麼?
”
齊瞻被她說的也是心中一動,隐隐的有些想到了。
“算了,先不說了。
”溫竹青說着對白露道:“請到正房院正堂吧。
”
白露答應着去了,溫竹青起身進屋去換衣裳,齊瞻跟着進來,道:“橫豎之前那個奉國将軍周師謙,我對他并沒有什麼好氣,他也就那樣。
”
說着将兒子們放在地上,他過來服侍她換上外面的大衣裳,幫她系腰帶。
“我知道,且看看吧,這些人雖然有些是皇族遠親,有些是不得皇上皇後待見的,但到底都是皇族,如果真的背地裡聯合起來,盤算什麼事情的話,咱們還真的要防備
起來。
”
溫竹青說着轉頭看齊瞻:“我這幾天原本就想不通,明知道竹風已經定了親了,甯遠縣主為什麼還一定要透露這個意思?
一定要搶這門親?
跟我結親有什麼目的?
”
齊瞻幫她整理好,道:“你是說,他們想借着聯姻來拉攏你,将你拉入他們的陣營?
不管他們背地裡搗鼓什麼呢,猜測已經有幾個皇族人聯合起來了?
”
溫竹青點了點頭:“我就是這樣猜測,隻是靈光一閃這樣想而已,到底是不是這樣……”
“不不不,可能真就是這樣。
”齊瞻道:“這麼說起來,倒是要小心了,你今天跟輔國将軍夫人說話也謹慎些,我叫人打聽打聽。
”
溫竹青點頭。
她衣裳已經換好了,過去親了親朗哥兒和翊哥兒,從内室出來了,往前走到了正房院正堂這邊。
稍微等了一會兒,立冬進來禀報說輔國将軍夫人已經到了門口了,溫竹青微微點頭。
白露領着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夫人走了進來。
那夫人穿着淡紫底子折枝辛夷花刺繡交領長,下面露出半截深紫色底缂絲折枝花馬面裙。
頭上戴着一支紅翡滴珠蝴蝶金步搖,随着她的走動來回的晃動着。
“桃花縣主。
”進來蹲身行禮。
溫竹青起身笑着虛扶:“快請免禮,請坐。
”示意了一下旁邊的椅子,丫鬟便上去攙扶。
行禮落座,輔國将軍夫人笑着道:“一直都聽人說,桃花縣主夫家是鹹陽城裡數一數二的商賈大戶,隻是從沒想到,府裡如此的奢華氣派,真真叫人大開眼界。
”
“哪裡哪裡,這也是太誇獎了,府裡頭人多,所以看着闊朗了些,也是沒辦法,不然住不開。
”溫竹青笑着。
丫鬟立秋上茶,将茶碗放在了輔國将軍夫人身邊的方桌上,福身退下,輔國将軍夫人将她看了兩眼,笑着道:“這是宮裡出來的吧?
”
溫竹青道:“是啊。
”她并沒有詳細的解釋這些是去年跟着皇後來的,然後賞賜給了自己。
因為照理輔國将軍夫人能猜得到,而且估計她等着自己這番話呢,然後也許會将話題往皇後身上引。
溫竹青比較謹慎,并不想在心裡沒底的時候跟她聊皇後。
輔國将軍夫人再次的看了看立秋,這才笑着看溫竹青道:“去年皇後娘娘過來,我也是拜見了幾次的,隻是不怎麼巧,都沒有遇見桃花縣主。
皇後娘娘回京,我們護送到了京郊才回來的,回來就趕上過年,原本想過年的時候來拜訪一下,隻準備的倉促,想來過年府上來人早一兩個月都安排好了,我們若是臨時來拜帖,倒讓府上為難怎
麼安排日子,也就沒來。
”
溫竹青笑着道:“原來如此,倒是沒什麼,過年也就是那樣。
隻是我年輕,加上之前也沒和皇族們走動,并不知道這邊都有哪些人,失禮之處還請諒解。
”皇後和太子走的時候都是兩路人馬,實際大隊人馬走的一條路,真正皇後和太子被人護送走的另一條路。
估計輔國将軍們護送的其實是空的車辇,隻為了虛張聲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