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竹青坐月子的時間,是齊家最忙碌的一個月。
齊瞻謹慎,叫人一個房院一個房院的挨着檢查,一共檢查了半個多月,都不知道搜過了幾遍,終于才算是徹底放了心。
家裡頭孩子多,确實也需要小心備至,搜查過後,就是重建了,破壞最嚴重的自然是他的這個院子,前院因為着了好幾把火,将花草都給燒沒了。
因為他喜歡闊朗,所以院子本就沒有弄那麼多的抱廈倒座間什麼的,前院除了坐北朝南五間大房子之外,就是一片的開闊地,原本是種着花花草草的,現在卻沒了。
于是又找李山來修整。
正好去找他的時候看了看桃花村的情況。
桃花村基本上沒什麼損失,當然是很多人受驚了,隻是鄉下人也沒什麼辦法,無非是想起來了,在後院修個小地窖,或者後院開個門,通向後山的,若是有什
麼事故了就往山裡跑。
齊瞻少不得又安撫大家一下,這種事情也不是經常發生,幾百年都不遇的,大家沒事那是福大命大,都不要擔心了。
村裡人在城裡的生意,藥膳酒樓也沒有遭到破壞,大家也算是松了口氣。
給兵士捐的銀錢,齊瞻過了幾天就送到了官衙,果然湯同知和袁偉在這件事上做的非常迅速,三天之後就将銀子發了下去,說明白是齊家給大家捐的,感謝大家在城池危殆的時候,拼死護城。
兵士們
自然是高興的很。
齊瞻一看這件事辦的很順利,想想給兩個受鞑靼人蹂躏的村子也按照同樣的辦法,捐給衙門,請衙門去統籌,應該說更好一些。
以前不想這樣做,是不希望被衙門刮一層皮去,但是現在湯同知上面不伸手,下面的人就不敢伸手,倒是能做這件善事。
于是将一千兩銀子捐給了衙門,知府衙門就發給了地方衙門,按照每家每戶什麼情況,撥款下去。
齊家這樣的一作為,别的不說了,城裡先傳開了,生意人腦子活,很多人一下就明白過來了,齊家這一次能被官兵們拼死保護,不就是因為齊瞻大方?
這一下不得了,接着後續給官兵捐軍饷的還不少,當然沒有齊家捐的那麼多,但是一家五百兩,一家二百兩的,最後統計了居然有三千兩之多。
衙門以修葺城牆的名義留下了二千兩,餘下的給兵士們
發了下去。
這件事傳到了京城,還成為了一樁美談。
鞑靼人來了,兵士們拼死保護城池,而城裡的商賈們也重金厚報。
這樣的話皇上聽了也高興,得知是齊家帶的頭,還點頭稱贊,齊家雖然富庶,但并不炫耀富
貴,反倒是能堅持的行善,在這種正派的地方做出自己的表率,實在是難得。
現在齊家在皇上那兒都已經有了名号了。
不過皇上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說誇獎齊家的這番話的時候,齊家故态複萌,正在大張旗鼓,奢華的給他們家的三少爺辦滿月酒呢!
洗三沒辦成,這對于極力想要炫耀自己的孫子的齊老爺來說,是個遺憾。
而且比較不尋常的是,他這個孫子沒有接生婆的,所以,滿月酒一定要好好的辦,熱鬧地辦。
東府那邊熱鬧的都快要翻天了,笑聲、唱戲的聲音,人聲鼎沸,西府這邊就靜悄悄地。
屋裡,溫竹青洗了澡出來,叫齊瞻給自己擦幹頭發,問道:“你不去真的沒事?
太失禮了吧?
”
“沒事,随便找個借口就行了,再說,今天咱家人多,不止是父親和二哥在那邊招待,連大哥、三哥都來了,自居主人待客呢。
”齊瞻笑着道,用大手巾給她擦頭發,小心的一點點擦幹。
溫竹青笑道:“蓮花巷大老爺那邊……看樣子是想跟咱們親近親近,大哥這不願意出來的人都來了?
”齊瞻笑了道:“你說對了,還真可能是這樣,這一個月大老爺那邊派人來了幾回,尚哥兒的一個滿月酒,派了大哥和三哥都來,必然是這樣想的。
現在咱們和官府關系好,對于他們來說,這個關系不走
白不走。
”說着聳聳肩:“不過也無所謂,一個家裡分出去的,那也是兄弟,能伸手幫一把就幫一把。
”
溫竹青點了點頭。
擦幹了頭發,夫妻想出去轉轉,叫丫鬟收拾一下屋子,于是抱着尚哥兒說笑着出來。
夫妻倆來到了前院書房,溫竹青沒看見竹風和竹雨,問他們倆是不是在東府那邊玩,齊瞻點頭:“應該是吧,二哥說竹風要曆練曆練了,人情世故的要學一學。
”
溫竹青好笑,過去櫃子那邊挑書,齊瞻抱着兒子在屋裡轉悠着,低頭看着睡得香香的兒子,着實喜歡的合不攏嘴,低頭在兒子胖乎乎的臉蛋上親了一下。
誰知道這一下把兒子親醒了,眼睛都沒張開就咧嘴哭了起來,齊瞻忙叫:“快快,竹青!
”
溫竹青忙過來抱着,看了看屋裡:“這邊……”
“沒事,我不叫沒人敢進來。
”齊瞻說着,還是去門口提醒了一下荷葉,叫守着門。
齊瞻過來坐在了椅子扶手上,伸手摟着她肩膀低頭看尚哥兒吃奶,笑着道:“現在好多了,一天一個樣兒,越長越胖乎乎地,主要是吃的太好了,一天能吃八頓。
”
溫竹青笑了:“八頓,你也太誇張了。
”低頭看尚哥兒,吃得倒是美滋滋的,小嘴兒忙活的吸個不停。
“真的,我數過,八頓隻多不少。
”齊瞻和她一起低頭看,笑着道:“瞧他吃得還怪攢勁的。
”
溫竹青‘噗’的笑了,伸手掐了他一下。
齊瞻笑眯眯地,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另一個,笑:“大了好多……”
被溫竹青‘啪’的打了一下手。
尚哥兒被驚動了,吃奶的動作一停。
夫妻倆于是全都一緊張,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不敢動,兩人小心的看着尚哥兒。
尚哥兒等了一會兒,便依然攢勁的繼續吃奶。
溫竹青笑得靠在了齊瞻身上,齊瞻也笑,卻還叫她别笑:“不要笑了,别笑得抖出來了,再把兒子逗哭了……”
溫竹青低頭就在他手背上咬了一下。
齊瞻吸了口涼氣:“你怎麼咬我?
如今你也是……說個實話都不行?
”
溫竹青伏在他腿上笑了半天,才笑夠了擡頭瞪他:“你現在越來越貧……”話沒說完,齊瞻猛地低下頭擒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