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朝晖擔心溫二太太把好好的話給說砸了。
自己已經想好了,這件事一定要将老太太綁上車,以後出了事也有老太太頂着。
生意砸了,自己可以出頭做,但這種姻親關系着内宅,當然能拉上長輩就拉上,溫朝晖一點都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所以制止了溫二太太說話,這才慢條斯理的道:“兩全其美的辦法也不是沒有,正是這個主意需要老太太點頭,這才和您商量的。
”
溫老太太皺眉,她當然感覺到了,必然的不那麼簡單。
自己的這個孫子冷漠,心也挺狠的,這麼多年了,溫老太太能不了解?
但是現在需要他撐着這個家,便是老太太跟他說話都要小心一些了。
便道:“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你倒是說說。
”
溫朝晖道:“何家那邊點名要得香月,就是因為見過香月,所以,他們那邊便同意了,将香月嫁給他們好了。
曹家那邊,換一換,将香雪給他們。
”
溫二太太眼睛一亮!
果然,到底是自己的兒子!
是香雪的親哥哥,雖然剛剛說話态度都不太好,可到底心還是向着自家人的,所以,還是同意了這樣做。
溫二太太馬上轉眼去看老太太,這一下,就是母子倆對付老太太一個了。
溫老太太聽了這個主意,吃驚的半天都沒說出來話,看着溫朝晖半天,才道:“你怎麼能想出來這樣的主意?
這樣哪行?
人家曹家那邊如何交代?
好好的一樁婚事,不要搞得亂七八糟的,以後溫家一點
名聲都沒有了!
”
溫朝晖就問道:“怎麼亂七八糟了?
”
溫老太太道:“你這換來換去的,難道不亂七八糟?
!
”
溫朝晖就道:“何家本就要的是香月,咱們給的也是香月,他們那邊自然是稱心如意,一點都不亂。
不滿意的自然隻有曹家……不過,老太太你确定曹家就絕對不滿意?
”
溫老太太提高了生意叫道:“當然了!
你當婚事是兒戲嗎?
人家從三年前就和咱家議親,一直說的都是香月,下聘的聘金也是給了香月的,現在你要換香雪給他們,他們能願意嗎?
!
”
溫朝晖就道:“溫老太太怎麼就确定他們不願意?
”
溫老太太吃驚的看着他。
溫朝晖就道:“剛剛不是還在說,曹家不退親,也許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說他們趁着溫家有事情的時候落井下石,所以才不主動提退親的嗎?
故意的拖着,将香月拖得年紀到了,不得不去找他們商量
?
如果真的是如此,曹家必然對三叔和三嬸的事情也格外不滿啊……何況,當然會不滿,和這樣的人做親家,曹家就不擔心名聲被帶累了?
”
“如果這時候咱們去找他們談談換親的事情,焉知他們不會考慮?
說的難聽些,三叔本就是庶出的,還出了這樣沒臉的事情。
而香雪出自二房,誰都知道,如今溫家做主的就是二房。
”
這話溫朝晖說出來,一點沒覺着有什麼不妥,因為他知道,就算是溫老太太聽着這話心裡不舒服,卻也不敢說什麼。
果然,溫老太太眼珠子錯愕了一下,嘴巴抿的更緊了,因而顯得臉上肌肉僵硬,但是,真的沒說什麼。
“香雪不但是二房的,而且是嫡女,現在溫家的境況外面還不是很了解,就是鹹陽城也沒幾個知道的,那麼長安的人自然更不會知道。
站在曹家的立場看,他們依然是高攀我們家。
現在我們家因為三叔
的事情,心中愧疚,主動的将三房的女孩兒換成了二房的……這對他們來說,難道不是天大的好事?
”
溫二太太重重的點頭。
自己的兒子真的是做生意的料,果然是能言善道的,聽聽這話說的頭頭是道,真是比自己說的話,不知道強多少倍,幸好自己沒說。
溫老太太一時也沒說話,沉着臉皺着眉頭沉吟着。
溫朝晖不着急,慢慢的喝茶等着,他知道,叫老太太一下子答應這樣的事情,必然不那麼容易。
老太太當然不是為了香月考慮,覺着替香月不平,而是她考慮的是她自己,換親,說到底也不好聽,曹家那邊就算是答應了,可難聽的名聲也許要背,而溫家背這個名聲的,說不定就是老太太自己了
。
外面人會說,是溫家老太太答應的。
老太太心裡很不高興,為什麼這些破事總是那麼多,而且總要找自己?
想了想歎氣道:“這事我可做不了主,你還是要去問問你祖父,隻要你祖父答應了就行。
”溫朝晖淡淡的笑了:“祖父病在床上,慢說現在不應該勞神,就算是可以,這種事情去問他,他怎麼可能答應?
不答應,何家那二千兩銀子就沒辦法拿到,拿不到就不能定下這批貨……”說着他搖頭:“
那麼就隻有兩條路了,要麼是不賒貨,咱們就等死。
要麼就是賣宅子,用賣宅子的錢定這批貨。
”說到這裡低頭看着自己的手:“答應給定錢的時間,隻有三天,三天之内趕緊把宅子賣出去,咱們最好快着點,今天找到小宅子,買下搬過去,這邊趕緊的騰出來……手頭的現銀隻有幾百兩,買宅子的
錢最好不要超過二百兩,不然賣了這個大宅子也沒有用。
”
老太太真真被氣得張口結舌的,半天都說不出來話。
溫二太太想了想道:“老太太,您也别生氣,朝晖說的,是咱們府現在的實情,生氣也沒辦法,事實就是如此,再沒有其他什麼的辦法了。
”一頓馬上又道:“朝晖能想出這樣的辦法,事情辦到這種程度,說實在的,已經很為難他了,他也隻是個年輕人,如今承擔着溫家這樣的重擔,沒有錢,難道叫他變出來不成?
想更多的辦法,隻為了能有錢買貨,才能有翻身的機會,這難道不是他費盡心神想出來的
?
您還有什麼生氣的?
”溫老太太張了張嘴,才道:“我哪裡生氣了?
我隻是……想想而已。
”她的臉着實黑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