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陳佥事說的和溫竹青聽到的情況是一樣的。
蘇太嫔是老甯國公的妹妹,不過她的母親并不是老國公爺的姨娘、妾或者通房這等起碼有國公府身份的人,而是外面的一個女人。
老國公對這個外室很好,給買了大宅子,雖然比不上國公府,但在京城那種地方,也完全算的是豪華府邸了,最寵愛這個外室的時候,老國公近一年的時間沒怎麼回府。
這些已經令國公夫人對這個外室極度的惱火了,但還有更惱火的。
國公夫人為了讓國公爺能夠回府居住,親自去外室的宅子請她回府裡住着,當然,願意給她正經的姨娘的名分。
可萬萬沒想到這位外室根本不稀罕姨娘的名分,在她看來,當個外室更好一些,在自己的宅子裡自己就是夫人。
去了國公府,自己永遠都是姨娘,上面永遠都有個正室,還要伺候夫人,還要立規矩,
這哪有她住在自己的府裡舒坦?
于是拒絕了國公夫人。
國公夫人堂堂一個正室夫人去請外室回府居住,居然被拒絕了,自然是大怒,回去了跟國公爺也吵了幾句嘴,引得老國公也大怒,搬去了外宅住,又是很長時間沒回家。
國公夫人自然是每天以淚洗面,又是懊悔又是無奈。
而這個時候,國公夫人所出的嫡子已經十歲了,嫡女八歲,全都是懂事的了,親眼看着母親被那個外宅欺負,兄妹倆因此對父親的外宅懷恨在心。
這一年外室給老國公生下一女,比國公的嫡女小了八歲。
時間過去了七八年,後宮選秀女,國公爺的嫡女入選,頭一年便成了婕妤,第二年封為了嫔,第四年生下了四皇子,封為了甯妃。
國公府一時風光無限。
外室也就是國公府風光的那幾年的時候死的,外面人知道是病死的,但是不是真的病死,這也隻有國公的家裡人知道了。
老國公爺也早就搬回到了府裡。
隻不過因為外室和國公夫人當初鬧得僵,國公夫人始終不肯将國公爺的那個女兒接回來。
又過了三四年,國公夫人去世,老國公也已經病重,病逝前要求大兒子将自己的小女兒接回國公府來,長嫡子答應了。
老國公去世,長嫡子襲了爵位,也按照自己的承諾将外室所生的妹妹接回到了府裡居住,這時候這妹妹已經十五六歲了。
新襲位的國公爺還年輕,接妹妹回府隻想将上一代的恩怨了結算了。
誰知道這個妹妹卻不是簡單的人物,早已經有了她自己的盤算。
一次皇上駕臨甯妃府上,原本應該呆在内宅的這個妹妹卻出現在了皇上的面前,皇上一眼看中,回宮之後便來了旨意,封為了婕妤,命
吉日入宮。
新國公爺的憤怒可想而知,這個妹妹背後捅了自己一刀,也捅了自己嫡親的妹妹甯妃一刀。
憤怒的新國公爺又想起來自己的母親受過的外室的氣,當時已經不能忍耐,豁出去了被皇上怪罪,也堅決的要将這個勾引皇上的妹妹從府裡除名,堅決的不認這個妹妹了。
而他的這個妹妹确實很有一套,盡管當時鬧得幾乎沒有了退路,連皇上都牽連的有些灰頭土臉的,但是她依然是堅決的進了宮,隻不過進宮之前改回了她母親的姓氏,姓蘇。
進宮之後飽受皇上寵愛,這也間接的搶了甯妃的風頭,甯妃和甯國公的惱怒郁悶都能想象得到。
很快蘇婕妤被封為了嫔,一時獨寵的風光也是很無限。
隻可惜皇帝的寵愛轉瞬即逝,三五年後,宮裡的新人換了舊人,又有更加年輕漂亮的勾去了皇上的眼睛,皇上對于蘇嫔已經慢慢的淡了。
蘇嫔千算萬算,算計的非常精明,但隻有一點她怎麼算也算不過天去,就是懷孕生子。
一直到先皇去世,蘇嫔也沒有生下來一男半女。
先皇去世之後,後宮的嫔位以下的全都送去了皇家寺廟出家為尼,嫔位以上的,有子的自然是跟随皇子居住,等皇子滿了十八歲封了王爺,有了封地,
就跟着去封地居住。
沒有孩子的,就回各自娘家,實在連娘家都沒有的,便隻能去陪都皇宮頤養天年了。
蘇太嫔和甯國公府已經是鬧得那麼僵了,國公府自然是不肯接納她,她又沒有一男半女,隻能來到了長安城的陪都後宮居住。
而死去的老婕妤,原本是蘇太嫔身邊的一個服侍宮女,因為在蘇太嫔這邊侍寝了先皇,因此被封為了婕妤,但因為她念舊主,所以一直沒搬走,就在蘇太嫔這邊住着,現在蘇太嫔要到陪都來住,又求
了新皇,請她一起過來服侍自己。
陳佥事說到這裡苦笑道:“說這麼多甯國公府的陳年舊事,全都是因為此事牽扯蘇太嫔。
大家也聽出來了,這位蘇太嫔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還是非常精明的,即便是到了陪都這邊,依然是不那麼的……”
想了想,才道:“消停。
”
這似乎也是必然的。
溫竹青以前就有種感覺,似乎總有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能牽扯到這位蘇太嫔,總叫人覺着她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陪都的後宮有三位太妃兩位太嫔,為首管事的是年紀最長,且威信最高的舒太妃,舒太妃在皇宮裡的時候,便是先皇後娘娘都很尊重她,且這位太妃的弟弟乃是鎮遠将軍,是保衛大周邊界的武将。
舒
太妃威信高,所以在陪都的後宮,便如京城後宮的皇後娘娘一般的地位,管理後宮的一切事物。
”“七皇子去年來的鹹陽城,來之前皇後娘娘好心好意讓他去陪都皇宮看看舒太妃和蘇太嫔。
尤其是蘇太嫔,并勸蘇太嫔跟甯國公賠個禮——皇後娘娘的意思,是想要将這段兄妹恩怨了了,畢竟,七皇子
要娶甯國公府的嫡小姐為妃了。
皇後娘娘不希望親家還有這樣一件不合心意的事情留着。
”
陳佥事說到了這裡,擡眼去看方政。
方政微微點了點頭,似乎在同意他說下去。
在座的全都看出來了,陳佥事接下來要說的話,怕就是今天要說的整件事的重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