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竹青也無語。
平王妃擦了擦眼角,忙問道:“縣主,當着王爺的面,好些話不好說,也說不完就被打斷了,我想問問經過……”
溫竹青‘哦’了一聲,想了想道:“就是丫鬟說的。
”
平王妃道:“你家的小厮确實看到了?
”
溫竹青點頭:“看到了。
”她道:“那個位置就在剛剛吵架的地方,你把然姐兒抱過來的那個位置,你可以找人過去試一下,站在我們那邊,然後你們這邊的人說話,聽聽是不是會聽得很清楚?
然後從我們那邊翻牆,看看是不是非常容易就翻上去了。
”
平王妃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這邊都有什麼人?
”
“我過來得時候,四個丫鬟,其中兩個是薛姨娘的,被薛姨娘指使着還想阻攔我,另外兩個就是然姐兒身邊的丫鬟,從我過來就跪在那邊吓得哆嗦。
”溫竹青說到這裡道:“有件事剛剛沒機會說。
我為什麼叫人找那兩個丫鬟?
因為剛剛在那邊的時候,我親眼看見兩個男人從後面捂住了嘴将兩個丫鬟拖走了。
”
平王妃一下睜大了眼睛。
溫竹青道:“當時很混亂,正好平王過來了,我讓相公去追,相公追了兩步就沒看到人了,也就沒追。
我估計現在那兩個丫鬟已經死了。
”
平王妃臉色非常難看。
“薛姨娘太狠毒了,今後一定不要讓她靠近然姐兒。
”溫竹青又叮囑道。
說實在話,她真的無意去卷到王妃和姨娘争寵的事情中去,她最擔心的就是那個可憐的小姑娘,所以,希望王妃能注意這一點,以後别讓薛姨娘那個毒婦靠近然姐兒。
平王妃眼淚掉了下來,搖着頭道:“住在一個屋檐下,無論怎麼防備……王爺偏袒,能有什麼辦法?
我,我隻以為兒子沒有了,然姐兒不過是個女兒,又礙不着她什麼……”
溫竹青臉色都有點變了,頓了頓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半天才道:“實在不行,就跟皇太後禀報一下吧?
”
平王妃低頭擦眼淚:“那樣也沒用,隻能叫皇太後為難……平王的母親是宣妃,宣妃一直以來跟皇太後的關系不錯……我娘家慶元侯,卻出過錯……”斷斷續續說了兩句,搖頭:“請太後主持公道,太後隻能更為難。
”
果然,皇族之間的關系太複雜,牽扯太多了。
溫竹青也沒辦法了。
她們兩人站在這裡,一會兒一個婆子過來了,怯怯的道:“王妃,王爺說……要是沒事了就趕緊過去……請縣主和驸馬回去吧……别拖着……”
因為府裡發生了大事,王爺和王妃全都發怒了,所以下人一個個吓得噤若寒蟬的。
平王妃對溫竹青道:“縣主,你府上的那位小厮,還有您身邊的兩個丫鬟……如果我找到人做主,查問這件事……”
溫竹青忙點頭:“放心,他們就是證人,隻要需要,哪裡傳喚都會去的。
便是我自己,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去作證。
”
平王妃點點頭,這才和她一起回到了側院這邊。
溫竹青到現在也算是弄清楚了這平王府的情況,平王妃還真不是太懦弱的人,隻不過真的沒辦法,因為平王太糊塗,太專制,太聽薛姨娘的。
平王妃在府裡可能還沒有薛姨娘的地位高。
而聽她說的,什麼男孩沒有了,什麼皇太後為難……
可見平王妃也是沒少考慮過,隻是還牽扯什麼其他的,她沒有辦法求助能壓制住平王的人。
估計還有一點,平王到底是她丈夫,平王妃要告狀,也不可能去告平王,隻能告薛姨娘,但她一個堂堂的王妃,被府裡頭的姨娘給整的沒辦法……似乎也讓人笑話。
至于其他的牽扯,溫竹青就不知道了,但是想得到,牽扯必然不少,所以外人真的很難去評判王妃的忍耐。
回到了這邊。
齊瞻還坐下了,平王倒是背着手走來走去的,地上的瓷器碎片已經清理了。
溫竹青和平王妃進屋,發現屋裡氣氛稍微的不一樣,平王似乎不吵了,大家似乎在等着什麼。
溫竹青毫不客氣,過去依然是坐在了上面的位置上,這才詢問的看齊瞻。
齊瞻坐在左邊的客座最上面的位置,輕聲道:“找到那兩個丫鬟了……”
正說着,正好外面已經有人進來了。
擡着一塊木闆,木闆上面躺着一具屍首。
薛姨娘驚叫了一聲捂住了眼睛。
平王馬上過去安撫。
其他的幾個人都想翻白眼冷笑。
擡進來一個,身後還跟着另一個,也是兩個人擡着一塊木闆,木闆上躺着一具死屍,擡進來放在了地上,這幾個人退了出去。
是那兩個小丫鬟,渾身水濕。
“這是跳井了?
”平王居然非常‘聰明’的一下就判斷了出來。
跟着進來的婆子躬身:“是,從井裡撈出來的。
”
“畏罪自盡!
必然是畏罪自盡!
她們兩個渎職沒有看護好郡主,因此畏罪自盡了!
沒有别人什麼事,就是這兩個該死的丫鬟沒好好照顧,才使得郡主在玩耍的時候摔斷了胳膊。
”平王轉頭說着,眼睛盯着上面坐着的,面色蒼白毫無血色的平王妃。
狠狠的盯着,仿佛等着,隻要平王妃說出來反駁的話,他就要如何如何了。
齊瞻起身過去蹲下,溫竹青已經過來了,叫丫鬟給自己将手套拿了出來,戴上了一隻用手放在丫鬟的後頸處試了試。
脖子已經斷了。
兩個丫鬟全都是。
齊瞻猜的沒錯,隻是她們兩個被人從後面捂住嘴的時候,就已經擰斷了脖子。
但是人多混亂的時候,溫竹青沒有看出來。
“王妃既然也點頭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平王看向了溫竹青:“桃花縣主,多謝你治療郡主的病情。
不過,這是本王的家事,本王自會處理,還請你不要多管閑事。
”
溫竹青嘴巴動了動,不知道說什麼好。
齊瞻看看,在這裡也沒有什麼進展了,他拉着溫竹青往外走,也沒理平王。
溫竹青也知道沒什麼辦法,隻是剛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突然就傳來了平王妃撕心裂肺的哭聲。
“你這是幹什麼?
!
”平王暴躁的低喊。
平王妃不答,隻放聲痛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