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五奶奶還記得我?
”溫二太太驚訝的說了一句。
溫竹青冷笑:“當然記得。
”她意味深長的道:“溫二太太,我記得很清楚。
”
溫二太太臉色一下難看起來了,當然也想起來了,十幾年前,自己會給年幼的齊五奶奶留下怎麼樣的印象。
“既然記得,也應該記着大家是一家人?
”旁邊一個十四五歲的年輕姑娘突然道:“你是我的姐姐,母親是你的二叔母。
”這姑娘穿着件淺紅色繡纏枝蓮花寬擺裙,長得倒是眉目清秀,清麗可人。
在她看來,眼前這個齊五奶奶這是太無禮太可惡了,母親是長輩,長輩過來了,這齊五奶奶還大喇喇的坐着不動。
連起身迎接
都不知道?
還有,坐在這裡居然就這樣跟母親說話,真是太不知道禮數了!
所以忍不住說了一句。
溫竹青眼睛都沒搭她一下,依然是冷冷的看着溫二太太,道:“溫二太太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言下之意,有事快說,沒事請便。
溫二太太的笑臉一點都撐不住了,也沉了下去。
眼角耷拉着看着溫竹青,她當然知道,溫竹青這樣對待自己,是因為她記着小時候的事情。
溫二太太自然也疑惑,記着這小姑娘走的時候不過五六歲而已,想不到倒記得清楚,還如此的記仇!
這叫她想好的怎麼打招呼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今天來的目的也達不到了,别說今天,以後還想走動相處呢!
看看溫竹青的樣子,怎麼可能?
“大妹妹。
”那兩個年輕點的婦人中,年紀稍長得看着她笑道:“母親過來是跟你打個招呼的,好歹也是一家人,坐在一塊兒說說話,聊聊這些年大家各自的生活……”
說着看向了齊瞻,笑着道:“大妹夫,你說是不是?
”
齊瞻既然被點名了,就道:“這位是溫大奶奶吧?
”
溫朝晖的媳婦。
溫大奶奶點點頭笑着道:“正是呢,這不,今天正好也來看龍舟賽,知道大妹妹,大妹夫在這邊,就過來打個招呼。
”齊瞻道:“是不是一家人,不是你們自說自話的事。
十幾年前把人往外轟的時候,就不承認是一家人,現在看着竹青過得還不錯了,又來說是一家人了?
”他擡眼看溫二太太,似笑非笑地:“溫二太太,
這邊實在沒你坐的地方,還是請便吧。
”
“你!
”剛剛那個說話的那個穿淺紅色繡纏枝蓮花寬擺裙的姑娘火了,叫了一個字,然後道:“你們也太無禮了……”
“四妹!
”“香雪。
”溫二太太居然也制止了一句,盯了那個叫溫香雪女兒一眼,這才轉而看向了溫竹青,淡淡的笑着道:“竹青,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想不到你還記得。
不過你到底記得多少?
孰是孰非,你那時候才幾歲怎麼能分得清楚?
你父母親的事情,溫家從來也沒有否認過,現在也不會否認。
但是,若就這樣記了仇,我真的覺着你還是很不懂事,因為你根本不知道十幾年前事情的來龍去脈,發生的經過,你
也許就記着一兩件事,這一兩件事能評判整件事情?
”
溫竹青哼了一聲。
不過倒是沒說話,因為這一點溫二太太确實沒說錯。
自己确實不是全都記得。
這話卻惹惱了齊瞻,齊瞻皺眉道:“行了!
這話說的你自己不覺着好笑?
溫家沒否認過十幾年前的事情,到現在也不否認。
那你們這幾位跑過來算怎麼回事?
你這個兒媳婦一口一個自家人又是怎麼回事
?
不是已經不認竹青一家子?
十幾年前已經不是了,又說是你們一家人算怎麼回事?
合着嘴在你們臉上,你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
溫竹青哼了一聲道:“不送了。
”
溫二太太已經被齊瞻的話說的臉都青了,氣滞住了話也說不出來。
“喲,這邊倒是熱鬧,大家都在呢?
”就在氣氛僵持住了,溫家的所有人還站着沒落座呢,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的時候,突然傳來了這樣一聲。
聲音很熟,溫竹青不用看都聽出來了,是王婉柔。
王婉柔居然也來了,手裡拿着一塊手絹甩着過來,一副很熟的樣子直接坐在了石椅上,笑着看着溫家人道:“溫二太太,怎麼不坐?
請坐吧。
”她倒好像成了主家一樣。
溫二太太顯然來是有目的的,有事情一定要做或者說出來,所以即便剛剛聽了齊瞻那麼難聽的話,溫竹青都轟了兩回了,但還是硬着頭皮沒走,聽了王婉柔這句話,好歹的算是有人讓了,于是就坐下
了。
溫竹青轉頭看了齊瞻一眼,齊瞻搖頭。
人要是強行的臉皮厚起來了,倒是真沒辦法,總不能起身動手把她們轟走吧。
“竹風呢?
竹風怎麼沒來?
”王婉柔說着擡眼看溫竹青。
溫竹青沒搭理她,王家突然跟溫家好起來了?
溫家訛王家的事情已經過去了?
兩家已經握手言和了?
現在一起來對付自己和齊瞻了?
心裡想着,溫竹青轉而看齊瞻道:“相公,咱們走吧?
”
齊瞻有些驚訝,挑眉道:“是因為……”
溫竹青搖頭:“隻是沒看的興緻了。
”說着已經站起身,慢悠悠的往外走。
齊瞻驚訝的忙跟着起來追上去,身後那些人什麼表情都沒來得及看,低聲道:“你要是不高興,我把她們轟走就是了,何必咱們走?
”
恍惚聽見王婉柔喊了一聲:“哎!
”
溫竹青搖頭道:“也不是,即便轟走了我也想走了,心情不太好,突然的有些煩躁,想回家了。
”
齊瞻隻好扶着她往外走,道:“這些人……”
才說了一句,突然的就聽見外面一下子亂了起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發生了什麼一樣,園子外面的人就亂跑起來了。
“哎呀不好了……”
還有人叫着。
齊瞻驚訝的往外看了看:“怎麼回事?
”又回頭看了一眼對岸,遠處的對岸似乎什麼也沒有,龍舟賽都開始了,那邊的歡呼聲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