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竹青這邊用了三天的時間,将整個院子的下人全都換了一遍,隻除了嶽管家一家子,另外還有三個常年服侍在齊瞻身邊的小厮,其餘人全都送回了孫氏那邊。
孫氏這天還在屋裡生氣,祁媽媽就跑進來說,五爺那邊的人全都過來了,五奶奶那邊說養不活,這些人全都不用了。
孫氏又給氣個半死。
出來看了看,院子裡黑壓壓的站了半院子的人,這還隻是丫鬟婆子,外面還站着數十個管家小厮家丁的。
孫氏轉身進了屋,氣呆住了,怔了半晌,才想起來,吩咐祁媽媽将原本的幾個管事婆子,還有正房屋裡服侍的丫鬟叫進來。
這些人進來,孫氏一一詢問,五奶奶那邊有什麼異動?
平常說過什麼話,做過什麼事?
但凡是值得禀報的,全都禀報來。
這些人都是被那邊攆過來的,自然是趕緊的巴結孫氏,免得被賣了,因此事無巨細的,将自己知道的說了。
不過,溫竹青平常便謹慎,嫁過來之後更是将不用的人置于一邊,基本不怎麼用,這些人當然知道不了什麼機密的事情。
孫氏聽了半天,沒什麼有用的,煩躁的揮手叫下去。
吳媽媽上前詢問:“太太,這些人怎麼處置?
”
孫氏皺眉想了半天,自然不能直接賣了,這些人被攆出來,也是因為那個溫竹青懷疑他們,不信任這些人。
而孫氏也絕對不會允許溫竹青就得逞了,真的就把這些人攆走,自己還順便推一把。
所以當然沒賣,叫人給這些人分派些事情先做着。
早晚他們還是要回到西府五爺的院子去。
又呆呆想了半天。
孫氏現在也看出來了,這五兒媳婦跟二兒媳婦完全不是一種人,二兒媳婦講規矩講禮教,自己說一她不敢說二,自己叫她朝西她不敢向東,這完全都是因為有教養,是體面人家出來的小姐。
五兒媳婦真就是個潑皮破落戶兒,左右什麼都不怕,一副橫着走的樣子。
一時半會兒的,孫氏還真不知道怎麼治她好了。
看樣子,呵斥打罵是不管用的,她也不吃這一套。
停了她的用度,這雖然是個辦法,可一時半會兒的她那邊還能撐得住,時間長了才能覺出來。
孫氏琢磨了半天,不行!
得叫這個小賤人馬上感覺到疼,馬上就覺着日子沒法過了!
吃不上飯了,看她還能不能嘴硬到底!
想到了這裡,孫氏叫吳媽媽到跟前,吩咐道:“去跟廚房說,西府五爺的房院,從今天開始,米面油任何東西全都停了!
任何東西!
”
吳媽媽忙點頭:“是。
”
孫氏尤還不放心,盯着她道:“你聽明白了沒有?
任何東西!
”
吳媽媽道:“奴婢聽明白了,說誇張點,就是一口水也不給那邊送過去!
今後府裡采買的東西,一根針一根線都不給那邊。
”
孫氏重重的點頭:“就是如此!
”
祁媽媽躬身道:“太太,這樣真高明,憑五奶奶那個什麼小破鋪子,看能不能吃上飯!
過幾天飯都吃不上了,看能撐多久,最後還不是要過來給太太磕頭認錯。
”
孫氏怒氣沖沖的哼了一聲。
吳媽媽去吩咐去了,祁媽媽這邊就勸道:“太太您也别太生氣了,這五奶奶和二奶奶不一樣,太潑皮了,完全不是大戶人家的做派。
您以前沒見過這樣的人,太意外也是有的,不過生氣到底是氣您自己
,别把您自己身子氣壞了,倒是正經想想,怎麼對付五奶奶這樣的潑皮才是道理。
”頓了頓又道:“五奶奶是不講禮數的,也不怕被人說不孝,這還不是都仗着五爺?
如今五爺出門了,最少也得半年才能回來,這麼長的時間,您慢慢想辦法,慢慢調教五奶奶,總能找到對付她的辦法,
好好叫她知道,對婆婆是要恭敬孝順的。
”孫氏重重的呼了口氣,端起茶杯來喝茶,道:“小賤人真真把我氣死了!
這幾天想起來就氣得要死!
小賤人……”再喝一口放下茶杯:“我原本也是想到了,生氣隻能氣我自己的身子,對她沒什麼好生氣
的。
可那個小賤人着實的叫人看見就氣不打一處來,她一張嘴簡直能把人氣的撅過去!
”
“可不就是!
”祁媽媽配合道:“說到底都是沒家教,爹娘死得早,又在鄉下長大,野得很,根本不知道禮數。
”
這話孫氏也聽了不下十遍了,她自己心裡也一再的提醒着自己,确實不能像對付老二媳婦那樣對付這個溫竹青了,硬來她是不會怕的,今後,真的要好好用用手段,叫她知道知道自己的厲害了!
想到這裡,孫氏道:“你叫你男人找個機靈點的小子,去外面打聽打聽,五爺除了那個幹貨鋪子之外,還有什麼生意?
還有五奶奶,除了那個賣璎珞的鋪子之外還有沒有鋪子了?
這兩個鋪子一個月能有
多少進項?
”
這一次,孫氏一定要掐斷了溫竹青的吃喝,叫她跪着爬過來求自己!
四月初,溫竹青來到了幹貨鋪子這邊,幾個鋪子過來交賬。
她原本是隻去自己的藥鋪子的,藥鋪子二樓是空的,她在上面有個房間,案幾文房四寶齊備,算賬也方便。
不過在府裡的時候,廖安這邊便已經派了人禀報,說這段時間不斷的有人去打聽五爺的鋪子,還有,賣璎珞絲縧的小鋪子那邊的幾個夥計,無一例外全都被人詢問過,除了這個鋪子,還有沒有一個東
家的鋪子了?
溫竹青一聽就知道,孫氏那邊派人打聽的,想知道自己被她斷了銀錢用度之後,能撐多久。
大約她還想着,自己撐不下去了就得去給她跪着認錯。
可惜孫氏真真的打錯了主意,且不說這幾個鋪子每個月有進項,能養得起自己和大大小小一家子,另外還有一筆巨款就在自己手裡,就算是躺着大吃大喝,十年也消耗不完。
這筆巨款就是齊瞻從官府那邊拿的,省親園子種花草樹木的第二筆款子,三萬兩銀子。
照理前期的開銷都在裡面,算着也花了三四萬了,不過齊瞻也不知道怎麼弄得,橫豎沒從這裡面拿錢,而是将這些錢全都給了溫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