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桃花村的幾個姑娘過來了。
有喬家的,還有村裡其他幾家的姑娘,一聽說來的是侯府的姑娘,就有點擔心,馬上自慚形穢起來了,過來問竹雨,她們要不要避一避?
竹雨馬上道:“避什麼?
都坐在這邊挺直了腰杆,誰也不比誰低一頭。
”
齊家長房的齊嬌、齊柒拉着那幾個姑娘坐在另一邊,笑着道:“咱們吃咱們的,一會兒還有花兒做的菜呢,馬上上來了。
”
那幾個過去坐在一邊。
一會兒,進來了幾個姑娘。
袁紅宜見過其中的兩位,襄陽伯府的葉二姑娘和永定伯府的三姑娘。
而另一位西安侯府那位沒見過,應該是二姑娘,年紀比較小,而且是庶出的,袁紅宜隻聽說過,但是沒
見過。
幾個姑娘過來了,竹雨和齊蝶、袁紅宜迎上去,互相的福身行禮,互相介紹,果然,西安侯府那位是二姑娘。
大家坐下了,氣氛是有點尴尬起來了,因為生份。
而那位永定伯府的姑娘最是難受,進來之後便滿臉通紅的,一直就沒消下去。
西安侯府的那位姑娘也好受不到哪裡去,雖然是和襄陽侯姑娘一起進來的,但那位葉二姑娘并不太搭理她,落座的時候,小心的離她遠了一點,坐在竹雨這邊。
永定伯小姐坐在齊蝶那邊。
西安侯府這位姑娘倒坐在大家的側面,讪讪的。
從座位上就看得出來。
葉二姑娘搶的是個好位置,因為桃花縣主是竹雨的親姐姐,而是齊蝶等這些齊家姑娘們的嫂子,論起來竹雨當然更親一些,所以葉二姑娘搶着坐在離她近的地方。
坐下了,竹雨請她們嘗嘗玫瑰餅,幾個姑娘小心的吃着,嘗了一口馬上贊不絕口,連連稱贊。
那邊齊嬌等人已經不大說話了,便是說也聲音很低,主要還是關注這邊。
袁紅宜不鹹不淡的說兩句,葉二姑娘便忙接了話題,笑着說幾句,但是她一開口,大家都要想怎麼接話題,又是半天的停頓,
氣氛便很微妙。
且不說姑娘們在這邊尴尴尬尬。
溫竹青在屋裡正跟丫鬟們商量着,因為要帶孩子們去花園玩,如今三胞胎要走動,必然就是帶很多的東西,吃的喝的用的,擦嘴的,拉屎尿尿的,全都要預備齊了。
尚哥兒滿四歲了,成天一雙小短腿
兒跑的還快的很,還得專門叫幾個跑得快的丫鬟跟着。
正在吩咐着,竹雨那邊丫鬟送過來了一罐子櫻桃酒,一罐子玫瑰花酒,一些玫瑰花醬,櫻桃醬,玫瑰花餅什麼什麼的,溫竹青打開了櫻桃酒聞了聞,還真挺香的。
正忙碌着,小滿進來禀報:“五奶奶,西安侯夫人求見。
”
溫竹青一愣。
小滿輕聲道:“西安侯夫人是和西安侯府的姑娘、襄陽侯府的姑娘、永定伯府的姑娘一塊兒過來的,那幾位姑娘去雨姑娘那邊了。
”溫竹青不由得便皺了皺眉,先看了看已經收拾好準備出去玩的孩子們,頓了頓歎氣,隻能叫南星、珍珠、恬姑她們帶着孩子們先去花園,又叮囑看好了尚哥兒,在草叢玩的時候小心蟲子,什麼什麼的
,等十幾個丫鬟浩浩蕩蕩地帶着孩子們出去了,才命人将西安侯夫人請到二院正房。
她來到了二院正房這邊,稍等了一會兒,西安侯夫人便進來了。
溫竹青大約的能猜到西安侯夫人來是做什麼。
西安侯和世子全都被太子給抓了,不過也許是等皇上的旨意,也許是暫時不牽連家眷,現在西安侯府的女眷們倒是并沒有如何,也不限制她們出門。
溫竹青隻知道,侯府是被搜了兩遍,搜走了證據,其他的東西也沒動。
而這段時間西安侯夫人到處的走動找人,就是求情的。
常書文那邊就給齊瞻說過,很有可能會求到桃花縣主這邊。
今天果然來了。
西安侯夫人穿着一件灰色的對襟褂子,下面一條深棕色馬面裙,上面并無半點繡花,大夏天的看起來厚重無比,再加上這樣的顔色,感覺像是已經頹喪無比,就差換上白色,就成了辦喪事的了。
從這一身的裝扮就已經看出來西安侯夫人的心情。
一進來,西安侯夫人直接就跪在了屋子中間,磕頭伏地顫聲道:“臣婦西安侯夫人拜見桃花縣主殿下。
”
溫竹青示意了一下,小滿上前去攙扶了起來。
“賜坐。
”溫竹青道。
大滿端來了錦杌,讓西安侯夫人坐下,西安侯夫人感激的眼圈通紅,小心的坐了個邊緣,聲音中已經帶着哽咽,道:“縣主,臣婦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才來求縣主的……侯爺糊塗,才會做下那般的事情,可縣主明鑒,侯府上下對于朝廷的忠心日月可鑒!
我們是萬萬不敢有一點點非分之想的,求縣主幫忙求求情吧,侯爺隻是因為府裡頭的日子不好過,才會有了貪念,但絕對沒有其他的心思,也萬萬的
不敢啊!
”
溫竹青一聽,就知道太子那邊查二皇子,這些人已經知道了,西安侯現在怕被牽連到太子和二皇子的争鬥中去,怕是晚了點吧?
她還在沉吟着,想着怎麼說。
西安侯夫人擦着眼淚道:“侯府家大業大,外面看是偌大的侯府,必然是富貴異常,可隻有我們自己知道,偌大的侯府,上百口子人,隻侯爺和世子的俸祿養活着,實在是……入不敷出,雖然也想做些
生意,可朝廷明文規定,有爵位者不準做生意,侯爺也是太古闆了,實在不敢越雷池半步……”
溫竹青聽得心裡好笑,這話說的實在有點太可笑了,做生意不敢越雷池半步,倒是敢貪腐?
更何況跟二皇子往來,給二皇子充當擋箭牌,這裡面到底打的什麼算盤,難道還看不出來?
溫竹青一直秉持的是不攙和這些事,尤其是不攙和宮鬥、儲君鬥這些,所以才不多研究而已,但是這并不表示她心裡不清楚怎麼回事。
隻是不說罷了。
西安侯夫人說這個話,實在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