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珊砰砰的磕頭,袁紅宜不耐煩的皺眉道:“别說話了。
”她心裡很煩。
盡管她的性格很溫柔,但到底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出身,大部分時間不會發脾氣,但是一旦帶出一些脾氣來,丫鬟們還是不敢怎麼樣。
文珊一下就不敢在說了。
袁紅宜皺眉坐在車裡想着她剛剛的話,如果真的是文珊說的那樣,那……太明顯了,是因為什麼事。
袁紅宜當然不舒服,不但不舒服,而且是很不舒服,胸口就像是被塞了一塊大石頭,憋得她都快喘不上來氣了。
竹風剛剛對她柔情蜜意的,袁紅宜這會兒還覺着身子酥着,可一想到他和丫鬟也如此,甚至更……
袁紅宜心裡哪裡能好受,快要難受死了。
胸口堵了一會兒覺着上不來氣,忍不住就把車窗簾子掀開了一點點,想要透透氣,才掀開,一股冷氣便撲了進來,雨點也跟着飄了進來,打在了袁紅宜的臉上,叫她瞬間清醒了一些。
頭腦清醒點了,懷疑馬上就升起來了。
首先,覺着竹風哥哥不是那樣的人。
雖然這件事沒人問過竹風,他自己也不可能說,但是,袁紅宜總覺着他不是那樣的人,想想竹風平常裡說話、笑顔、行為舉動,對自己如何,袁紅宜怎麼想都覺着
不是的。
正要仔細的詢問,馬車卻已經到袁家了。
也是有轎子在車下面等着,從車裡直接到轎子裡,然後擡到了内院。
袁紅宜走到自己屋裡,就看見自己的母親在這邊等着。
她頓時紅了臉,有些扭捏的過去叫道:“母親。
”
袁夫人看她一身打扮就知道出門了,問道:“去哪兒了?
”沒等袁紅宜說話,身後的文珊忙上前一步笑着道:“姑娘前幾天繡衣裳,想要在上面繡并蒂花的,但是不中意家裡花樣子,知道齊家六姑娘現在也在準備,上次也見過,一副繡花是很好看的,因此便說
了今天過去拿,申時初出的門,現在還不到申時末呢。
”
意思是一個時辰都不到就回來了。
袁夫人聽了就信了,歎氣道:“一副花樣子而已,用得着你親自過去拿嗎?
叫丫鬟去不就行了?
還下着大雨。
”
又是文珊搶着道:“是因為沒提前說過,姑娘想着派個丫鬟過去實在是太怠慢了,況且如今齊家也不是普通的人家了,還是親自過去,也能見見齊家六姑娘和雨姑娘。
”
袁夫人并不是很在意,點了點頭。
袁紅宜過來坐在了袁夫人身邊,對文珊道:“你去燒些水,我要洗洗。
”又吩咐文翠:“沏一壺茶來。
”
将兩個丫鬟都給支出去了,這才對袁夫人道:“娘,女兒不是去找齊蝶,是……去看看竹風哥哥。
”
袁夫人便點頭道:“我猜着你就是去看竹風了……怎麼樣啊?
嚴重不嚴重?
”
袁紅宜皺着眉頭點點頭:“挺嚴重的,小腿上全都是燙傷,抹了藥膏用紗布包着,好在竹青姐姐是大夫,不然都不知道怎麼辦好呢。
”
袁夫人一聽皺眉道:“這麼嚴重?
這麼說我跟你父親還是要去看看才好。
”因為這個問題袁紅宜和竹風說過,便忙道:“不用了,竹風哥哥怪不好意思的,那麼大的人了還被開水燙了,我去看他都臉通紅的,說做什麼下着大雨過去,弄得他好像孩子一樣……您和父親過去,更
叫他不好意思了。
”
袁夫人聽了,覺着這也是,點了點頭道:“也是,過幾天吧,過幾天也應該去一趟了。
”
說着也不是有意的,隻是看了看門口皺眉:“文珊那丫頭怎麼謊話張嘴就來啊?
是你叫她那麼說的?
”
袁紅宜正好對文珊說的話有些懷疑,聽了母親這話突然的就像是被人敲了一下頭,一下子豁然開朗的感覺。
對呀,她的謊話張嘴就來,那麼在車上說的那些未必就是真話。
她搖頭道:“不是女兒的意思,隻是出門的時候……因為太擔心了所以非常想去看看竹風哥哥,但是又怕父親和母親不答應,所以就沒和你們禀報,車上的時候,文珊自顧自的跟文翠說,編着回來如果
您和父親發現了如何如何的搪塞……”
袁夫人也并沒有往心裡去,隻是搖了搖頭:“這個丫頭……”
不過袁紅宜心裡卻已經不舒服起來,文珊跟在自己身邊,經常如此的。
好在府裡人少是非也少,父親雖然有一位姨娘,但姨娘并沒有生下一男半女的。
内宅的孩子們,全都是嫡嫡親的同胞姐弟。
以前府裡頭隻有弟弟們,弟弟還小,袁超堂哥來了之後,也因為是男孩兒住
在外院。
所以袁紅宜這邊的事其實不多,文珊以前也就是跟丫鬟這個拌嘴了,那個說嗆了什麼的,沒什麼大事。
但是現在袁紅宜真的要想想,文珊能不能一直跟着自己了。
齊家可是家大業大的,人也多,竹風哥哥雖然姓王,但是一直住在齊府,看着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離開,自己帶着文珊嫁過去,文珊必然是上蹿下跳的招惹是非,那樣對自己也不好啊,自己過去了本就
應該和睦家人的,怎麼能帶這樣容易招惹是非的?
當然這隻是袁紅宜自己心裡的想法而已,畢竟親事還沒有定呢,隻是,她自己想好了,文珊是不能跟着自己陪嫁的。
袁夫人在這邊跟她說了一會兒話,聽了聽竹風的傷勢如何,叫她晚上早點休息,這才起身回去了。
水燒好了,袁紅宜洗了澡,穿了一件淺碧色輕柳軟枝長裙出來,便叫文珊到跟前來,問道:“今天你問的是誰?
”
文珊一開始還以為小姐還想着小爺的事情不舒服,當然會不舒服了,小爺身邊有了狐媚子呢!
她馬上就氣憤憤的将車上的話又說了一遍,竹風洗澡的時候是那個綠縷服侍的,不知道怎麼打鬧的,結果踢翻了熱水桶。
這一次的說法已經沒有‘可能’‘或者’這樣的詞語在裡面了,幾乎就是用肯定的語氣,好像她親眼所見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