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二爺很清楚,自己的四妹就在後面,一雙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呢。
但是她不想管,她隻想看着前面的那個男人。
那個嘴角帶着邪邪的笑容,手裡拿着一個酒壺,卻并不往嘴裡喝的人。
他如何狡猾的躲過别人的灌酒,如何狡猾的灌了别人,龐二爺想看的清清楚楚。
沒辦法,她挪不開眼睛。
以前,龐二爺不是沒吃過這種虧,畢竟是女子,就算是女扮男裝,可是又能瞞住什麼人?
出去談生意,很多男人都是不懷好意的,甚至會以為,她所謂的‘生意’,其實是另一種生意。
龐二爺最痛恨厭惡的就是喝醉酒的男人,男人喝了酒,就會借酒裝醉,就會說很多過分的話,做很多過分的事情。
龐二爺帶着的丫鬟其中是有身手的,那也是因為吃過這方面的虧。
她始終不明白,酒有什麼好喝的,以至于這些男人看見酒就沒命了一樣。
可是今天,她突然發現,原來喝醉的男人也有好看的,而且是好看到了叫人着迷的地步,簡直叫她心動的無法自持,神魂颠倒的沒辦法隐藏。
四妹是來盯着自己的,想看看自己如何在男人間走動,聯絡,談生意。
大約的,也想看看自己和齊家的恩怨已經到了什麼程度。
龐二爺也知道,不能叫她看出來,如果看出來什麼,自己可能會在家族争奪生意管理權的鬥争中,落于了下風。
但是,龐二爺遮掩不住。
她好像也喝多了酒,有點醉醺醺的了,不能遮掩,也不想遮掩。
“五哥……”從那邊過來了一個年輕男子,先看了看地上躺的幾位,頓時失笑:“這都已經喝躺下啦?
”然後他跑過去了,坐在了齊瞻旁邊。
齊鳴往後挪挪嘴,道:“二哥,對面有倆人一直盯着你,而且是倆女人……龐家的吧?
她們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
齊瞻搖着頭:“不知道……反正,不懷好意。
”
齊鳴好笑:“五哥,你也喝多了?
”
齊瞻搖了搖頭,過了一會兒又點點頭:“是啊,喝多了……”頓了頓道:“聽說龐老太太也來了?
”齊鳴點頭:“來了,後宅也不消停,長安城來了兩位,龐老太太和章老太太。
鹹陽這邊更不用說了,溫老太太也來了。
這些老太太們都不是省油的燈,尤其是那龐老太太,龐家的這份家業,倒是在她手
裡發揚光大的,可見是個厲害人物。
多少年不出門了,今天卻來了,到底是看重五哥你和五嫂啊。
”
“來一趟除了看看人長的什麼樣,還能幹什麼?
”齊瞻哼了一聲,道:“又能試探出什麼?
莫名其妙。
沒事,你五嫂能對付……”說着晃晃悠悠要站起來。
齊鳴忙伸手扶他,問道:“五哥,你想去哪兒?
”
齊瞻擺手:“當然是……回去了,”他打了個酒嗝,也不回身,隻給齊鳴一個眼神:“你不用送我,就在這邊……盯着那倆,看她們到底要幹什麼……”又打了個酒嗝,晃晃悠悠的往那邊走。
齊鳴好笑的叫:“五哥,你還拿着酒壺幹什麼?
”
齊瞻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也笑了,不回頭的擺手:“拿回去……跟你五嫂喝一杯……”
齊鳴大笑了起來,笑着轉頭看那邊兩位,卻發現,那兩位不約而同的全都轉身,背對着這邊了。
齊鳴心裡哼了一聲。
齊瞻晃晃悠悠的回到了西府,進院門的時候,就聽見院門上婆子叫:“哎呦,五爺這是喝了多少啊……”說着就有婆子過來攙扶,齊瞻晃晃手示意不用,他依然是慢悠悠往屋裡走着。
溫竹青回來了一陣了,洗了澡換了件家常穿的棉長裙,剛要去看看尚哥兒,就聽見了婆子的聲音,忙趕出來看,見齊瞻晃悠悠的進來了,鋪面就是一股濃重的酒味,溫竹青扇着風在鼻子前,過來:“哎
呦我的天啊……爺啊,您這是喝了多少啊?
”
齊瞻醉醺醺的笑:“沒……辦法,二哥不在,沒人替我擋酒……”隻要是在溫竹青面前,他很明白的下意識就要辯解一下。
溫竹青叫一個婆子過來,和自己一起攙扶着往屋裡走,在他自己房裡玩的尚哥兒聽見動靜出來了,一看見齊瞻便叫着跑過來:“爹,爹……”
然後才跑到跟前就站住了,大叫了一聲:“啊,好臭啊……”捏着鼻子轉身又跑了。
那小模樣實在是太好玩了,溫竹青扶着齊瞻,還被逗得哈哈哈的笑,齊瞻也不知道是看見了尚哥兒的樣子,還是因為溫竹青高興,他也哈哈哈的笑。
終于進了屋,将醉鬼放在了榻上,溫竹青喘了口氣,叫:“趕緊,燒水泡茶,燒水洗澡,叫廚房把醒酒湯端來。
”
南星領着子苓和茯苓忙碌的不行,一個提洗澡水,一個提茶壺的水,一個去端醒酒湯。
給灌了一碗醒酒湯,溫竹青努力的扒着齊瞻身上的衣裳,想脫了外衫扶他進去洗澡,齊瞻便一把将她摟住了,滾到在了榻上,笑着道:“媳婦,今天要搬回來了,搬回來咱們一塊兒睡……不許找借口!
我就知道,那時候生了尚哥兒,也是各種借口……不準說!
就必須搬回來……”
溫竹青又好氣又好笑的道:“你倒是真……喝這麼多,居然沒忘了這件事?
”她使勁推他:“好啊,看樣子你沒喝醉,那就自己走去小屋洗澡去。
”
“當然,當然。
”齊瞻低頭親她,原本想親嘴的,不過親到了鼻子上。
沒事,繼續胡亂的親着,弄得她癢癢了起來,低低的笑,推着他:“醉鬼,快點去洗澡!
”
好容易将齊瞻打發去洗澡了,溫竹青還擔心他喝醉了,不要沉到浴桶裡了,進去在旁邊幫忙。
那醉鬼人雖然喝醉了,但某些心卻不死,果然是借酒裝瘋,醉酒亂性,将她也扯進了浴桶中,同他一起洗了個鴛鴦浴。
隻是到底身子未愈,齊瞻這一點倒是知道,隻能過了過幹瘾,在她耳邊低低的說着醉話,晚上了如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