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們便開始忙活起來,三兩下将鋪子裡面打掃幹淨。
溫竹青和齊瞻帶着孩子去吃飯,下午回來的時候,這邊已經收拾好了,藥櫃子也擺好了。
“簡單弄弄,明天就開業,這幾天是大量采購金銀花的時候,不要錯過了這個時節。
”齊瞻吩咐了一下。
夥計們答應着。
等酉時許溫竹青要走的時候,這邊金銀花等一些東西已經擺在櫃台上了。
溫竹青其實也是這個意思,不需要把鋪子修繕的多麼精美,簡單幹淨就行,最主要的是能盡快開張。
回來的路上齊瞻也和她說,這個鋪子售賣的是一般的藥材,所以不用大張旗鼓的辦開張儀式,貨備的越多越好,開始可以走批發的價。
從明天開始,買十斤金銀花送半斤花茶,就這個活動就行。
回到了家裡,便是連續好幾天的忙碌。
齊瞻天天去地裡看花草的情況,溫竹青就在家裡處理藥材,如果沒有了,便帶着廖安媳婦或者廖媽媽進山一趟,采一些東西回來。
天氣越來越暖和,已經有些熱了,初夏時節很多藥材都成熟了,更加忙了兩個月。
六月的時候,齊瞻和溫竹青再次的進城。
這一次将藥鋪子修葺了一下,增加了兩個大藥櫃子,裡面的夥計也加到了四個。
溫竹青也知道,廖安夫妻倆分居久了不好,廖媽媽雖然不敢說,但到底會有這方面的想法,于是便叫廖安媳婦去了小鋪子,和廖安一起,夫妻倆打理那個小鋪子。
賣絲線璎珞的攤子已經挪到了屋裡,就由廖安媳婦負責,廖安負責花茶。
端午的時候縧子絡子的銷售确實非常好,一個月石曉楠那邊就得了一貫五百錢,石曉楠高興的簡直不敢相信。
别說,要不是看見賬本,溫竹青都不信,那麼小小的絲線彩帶能賣的那麼好。
這時候才真的感歎那句話,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這話真的沒說錯。
腦子活絡的,早早開始做生意,便是隻賣些小絲線縧子,也能掙錢。
老實木衲點的,就隻守着家裡的一畝三分地,隻能夠些嚼谷。
廖安媳婦一走,家裡這邊人手緊張起來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之前溫竹青一個人照管兩個孩子,也沒覺着特别的緊張,但現在走了一個人,就覺着完全忙不過來,不但是她和廖媽媽每天忙得腳不沾地,便是齊瞻也跟着忙活,堂堂齊五
爺成了看孩子的保姆,每天監督兩個孩子習字,念詩文。
過了幾天,溫竹青跟齊瞻商量買個丫鬟,命廖媽媽進城了一趟,去人市買了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兒回來。
溫竹青其實心裡上還有點過不去,還是齊瞻說的,瞧你必定是個溫和的主人,來你這裡幹活總比去别人家可能受罪的強。
主要也是家裡實在缺人手。
小姑娘被廖媽媽領進門的時候,衣衫褴褛的,大熱天的卻穿着件露了棉絮的襖子,破破爛爛的,臉上髒兮兮的也看不出來什麼模樣。
廖媽媽生怕主子嫌自己買的這個太髒,一個勁的解釋:“集上人倒是不少,也不知怎麼的,奴婢才一進去,就被這丫頭死命抓住了衣襟,怎麼都掙不脫。
賣她的人在後面又踢又罵的,奴婢實在看不過去
……”
溫竹青忙道:“趕緊去給洗洗吧,沒事的。
”
廖媽媽拉着那小姑娘洗去了,這邊溫竹風和溫竹雨躲在後面看着,出去了溫竹雨才問:“姐姐,那人是誰啊?
好髒啊,髒的吓人呐。
”
溫竹青道:“那是以後和咱們一起過日子的小姐姐,一會兒問問她叫什麼名字……她不小心沒洗澡才那麼髒的,洗了澡就好了。
”
又去找自己以前穿過的,已經小了的衣裳,去給送過去。
廖媽媽給洗澡梳頭換了衣裳,收拾的齊齊整整的又領過來,看着就好多了,長得也是普普通通,小臉上唯獨一雙眼睛大大地,忽閃忽閃,怯怯的看人一眼,趕緊低下頭去。
溫竹青笑着道:“這樣看起來好多了。
”
廖媽媽湊過來在她耳邊輕聲道:“背上全都是藤條打的傷……”說着對那小姑娘笑道:“剛剛怎麼跟你說的?
”
那小姑娘便跪下去磕頭:“奴婢叫小丫,小丫見過大姑娘,二姑娘,大少爺。
”
溫竹青聽廖媽媽說的一句,心裡已經歎氣了,如果不是被打的厲害,這小姑娘何須死抓着不認識的人求被買了去?
起身将小丫扶起來,道:“廖媽媽應該和你說了,家裡頭就這幾口人,因為活計有點多才買人的,你隻需跟着廖媽媽學做事,吃穿起碼是不愁的。
”
小丫嗫嚅着,膽怯的點點頭。
藥鋪子規模增加了,藥材就不能斷,溫竹青也進山幾次采藥,回回齊瞻都要跟着。
再過幾天就要進入夏季最熱的時候了,種花那邊要搶在那時候到來之前,将所有的花株栽下去,除蟲藥上了。
整個村裡的人都忙的翻了天,即便是那些小孩子們,也跟着送飯送水,忙的不消停。
地裡人多,送水的就不停,流水一般的往那邊去。
從七月開始,連續三個月齊瞻将每天的工錢加到了三十文,多出來的十文錢算是暑期辛苦費。
這是溫竹青提出來的。
一個人每天三十文,一家若是三口在幹活,一天就是九十文,三個月就是一貫錢左右了。
若是家裡還有人手的,能去幹點别的什麼活計,或者多餘的人依然種自家的地,或者打獵,或者砍柴的,另也有些收入。
這些收入讓村裡人明顯感覺富裕了起來,這半年的辛苦勞作,家家已經不再為吃穿發愁了。
小丫一開始沉默寡言的,而且膽子特别小,做錯了一點點小事也吓得躲遠遠地哭,廖媽媽反倒和哄孩子一樣哄了幾回。
小丫也發現,即便是做錯了事也從沒受過責罰,甚至于大姑娘根本就沒注意,知
道了也‘哦’一聲就過去了。
二姑娘和大少爺還小,更加不會去責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