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22 軟飯可真香
“都怪謝玉蘿,都怪蕭钰,都怪他們,都怪他們!
”溫靜安掙紮着坐直了身子,口裡頭念念有詞,越說越激動,到最後竟然歇斯底裡起來:“都怪那兩個人,都怪他們!
都是他們害的,都是他們害的!
”
“哥,你快想想辦法,弄死他們,弄死他們啊!
”溫靜安眼神透着恨,“我現在恨不得他們死,我再也不想見到他們了!
”
漆黑的夜裡,冬日的風冰涼的入骨,溫靜安此刻面目猙獰,緊閉的木窗被夜風吹開了一絲縫隙,透心涼的夜風吹了進來,吹開了溫靜安額前的一縷頭發,頭發粘在她的唇上,粘在她的眼角,烏黑的發粘在慘白如紙的臉上,猙獰又可怖,像是煉獄裡頭的惡鬼,從地府裡頭怕出來。
溫俊倧偶然看到懷中溫靜安的模樣,心下也是大駭了一場,很快,那驚愕的心情很快消失殆盡,他知道自己的妹妹為什麼會這樣。
“靜安,靜安,哥哥在這裡,哥哥在這裡。
”溫俊倧緊緊地抱着溫靜安,像是拍孩子一樣,時不時地拍着溫靜安的後背,邊出言安慰。
“哥,我想要謝玉蘿死!
”溫靜安眼眶鮮紅,像是從眼底流出來的血一樣駭人,她緊緊地抓着溫俊倧的衣裳,苦苦哀求:“若是她被認出來,公主還會對我另眼相待嗎?
哥,你快想想辦法啊!
我要他們死。
”
溫俊倧神情陰鸷,他默了默,“靜安,你放心,不出一個月,謝玉蘿和蕭钰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了。
”
有些事情,也是該有個了斷了。
溫靜安在溫俊倧的安慰下,終于心安了下來,睡了過去,溫俊倧看到她熟睡後那依然緊鎖的眉頭,狠下了心,走了出去。
屋外,木知低着頭站在門口,手裡頭端着洗漱用的水盆,就站在屋外。
溫俊倧一把推開大門時,木知驚恐地擡頭,眉眼慌亂地看着溫俊倧,“公,公子!
”
“好好照顧你家小姐。
”溫俊倧吩咐道。
“奴婢知道。
”木知福了福身子,有些踉跄地進了屋子。
溫俊倧走下台階,正要離去,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回頭看向已經緊閉了的大門。
剛才他跟靜安說的話,這個賤婢又聽到了多少!
而進了屋子的木知,則是手腳都在發冷。
她将水盆放在木架子上,伸手探進了水盆裡。
裡頭的水已經冰涼了,她的手也是一樣。
冬日的夜晚凍到了骨頭縫裡,而她,在外頭站了許久,手腳都已經凍的冰涼。
而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她聽到了裡頭兄妹二人的對話。
雖不說一字不落,卻是十之八九。
謝玉蘿這個名字經常地從小姐口裡頭說出來,木知又怎麼會不知道。
雖然她從未見過謝玉蘿,但是她知道,小姐恨死了她!
“阿嚏……”謝玉蘿打了一個噴嚏,鼻子癢癢的,她撓了撓,“誰在罵我呢!
”
正脫衣上床的蕭钰聽見了,立馬俯身朝裡給她掖了掖被窩,果然,大半條胳膊露在被褥外頭,已然凍的冷冰冰的,不由得心疼道:“傻子,誰能罵你,冷着了,也不知道把被褥掖好。
”
謝玉蘿嬌嗔,“你整天都忙,白天白天看不到人,晚上晚上也看不到人的,我睡着了哪裡知道那麼多。
”
“冷也不知道嗎?
你摸摸你的胳膊,都快凍成冰坨子了。
”蕭钰心疼地說道,躺下之後将她整個人都抱進了懷裡,不停地的摩挲着謝玉蘿那隻被凍涼的胳膊,邊呵着氣。
他溫熱的氣息一下又一下地吹在她的胳膊上,像是春日裡頭溫暖和煦的春風,吹在身上心神蕩漾。
男人身體熱,謝玉蘿睡了半夜的被褥依然冷冰冰的,三四個湯婆子也都沒什麼溫度了,蕭钰一進來,謝玉蘿瞬間就覺得被窩裡頭暖洋洋的。
她冰涼的胳膊直接伸進了蕭钰的懷裡,冷的蕭钰打了個哆嗦,他并沒有一把推開謝玉蘿的手,而是将她的手緊緊地攥在胸口,男人灼熱的氣息,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焐熱了。
謝玉蘿又感覺到熱了,掙紮着從他的懷裡伸出手來,手一下又一下地在蕭钰的頸後替他按壓着幾處穴位,“最近工作的還順利嗎?
”
蕭钰最近累慘了,施行新政,最最困難的不隻是來自于朝廷的壓力,還有來自于民間的壓力。
他不想讓謝玉蘿替他擔憂,報喜不報憂:“挺順利的,過完年之後一切安排妥當,,新政就可以開始施行了。
”
“順利就好。
”謝玉蘿沒有多問,她低着頭,自然也無法看到蕭钰眼眉裡的無奈和焦灼,“還有九天就要過年了,孩子們都急了,想要過年放煙花呢!
”
“那買煙花了嗎?
”聽到孩子,蕭钰眼底的焦灼不見了,滿滿的都是慈愛的眼神。
“買了,大的小的都買了,還鬧着要兔子燈,老虎燈,非要買,後來娘就給他們做了,比外頭賣的還要好,這三個小家夥現在天天鬧着娘給他們做兔子燈老虎燈,燈過幾日,你一回家,怕是家裡頭的燈全是兔子老虎樣式的了。
”
仿佛眼前已經是廊下挂着的各式各樣的兔子燈老虎燈了,蕭钰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孩子們喜歡,就多給他們做幾個。
你這麼一說,我還有一些想法,老鼠燈,龍燈,貓燈……”
說着說着,蕭钰聲音低了下去,他思忖了片刻,就問謝玉蘿:“還可以做一些豬八戒燈、孫悟空燈、唐僧燈啊。
”
這仿佛給謝玉蘿打開了做燈的任督二脈了,她直起了上半身,欣喜地說道:“是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還有一百零八将,賈寶玉林黛玉,還有哆啦A夢,熊大熊二,凱特貓……”
大越京城繁華,能人衆多,在他們的手下,過年時候的燈火異常的璀璨,也多姿多彩,可再怎麼多姿多彩,彩燈的樣式也大多是十二生肖或者神話故事裡頭的人物居多,而蕭钰的想法,卻是書本裡頭的那些人物,謝玉蘿寫的那幾本書,裡頭的那些人物可不就沒人做出來嘛。
神話故事是口耳相傳的,并不是誰的著作,裡頭的那些人物也就談不上專利權了。
可謝玉蘿創造的那幾本書裡頭的人物,因為涉及到專利,所以大越的人沒有得到授權的話,是不能随便亂用的。
若是被人告到衙門裡,可是要賠個傾家蕩産的。
谷雨立秋二位畫師的例子,就是前車之鑒。
所以,謝玉蘿說過的那些彩燈,如今在京城并沒有出現過。
謝玉蘿仿佛又打開了一扇可以賺錢的大門,離過年還有九天,她明兒個開始就畫樣子,再讓人去找做彩燈的鋪子,她一邊畫,那邊一邊做,兩三日的功夫第一波的彩燈就能出來了。
一直到元宵節,彩燈的市場都很吃香,還能小賺一筆。
“你真是鑽到錢眼裡頭去了。
”蕭钰聽說了自己媳婦的賺錢大計,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的媳婦隻要聽說賺錢的事情就特别的興奮。
“怎麼,不行啊?
”謝玉蘿嗔道。
“行,怎麼不行。
我媳婦愛财那是好事啊,最起碼,我蕭钰這輩子是吃穿不愁了。
”蕭钰興奮地說道,“軟飯可真香。
”
謝玉蘿翻了個白眼,又氣又笑:“瞧瞧你那德行,吃軟飯很光榮嗎?
”
“光榮啊!
”蕭钰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我媳婦樂意養着我,别人想要吃軟飯還沒有這個本事呢,媳婦,你說是不是?
”
“是是是,你光榮,你全家都光榮!
”謝玉蘿直接被逗笑了,躲在被窩裡頭嗡嗡地笑了。
蕭钰也笑了,夫妻兩個人說了一會兒掏心窩子的話,謝玉蘿就睡了。
蕭钰看着自己臂彎中的女子,外頭廊下的燈照了進來,依稀照進了帷幔裡,臂彎裡的女子容顔絕色,正酣睡着,蕭钰心更加軟了。
伸手輕輕地摩挲着她的頭發,将被褥往上提了提,蓋住她露在外頭的脖頸,然後在她的發上落下了一個吻。
“阿蘿,好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