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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七章 我是從前的舊人

  祁連煜看了一眼白羽岚,四目相對,氣氛一瞬間沉默。

  他尴尬地咳嗽了一聲:“這裡的鎖,比較好撬開。

  ......

  白羽岚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盯了他半晌,随後抽了抽嘴角,道:“你是認真的?

  她嘟囔一聲:“既然早就能夠撬開這個鎖,竟然還裝作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真是......叫人恨的牙癢癢。

  “你可别再亂看了,等會兒我擔心你會因為自己被吓到直接休克過去。
”祁連煜在一邊忽然來了一句。

  他不說還好,白羽岚幾乎都能夠忘記那個可怖的爬行動物,他這麼一開口,又将她從之前的那種恐慌之中扯進去了。

  白羽岚梗着脖子,心裡淚流成河。

  “那我們今晚是不是還要在這裡待上一整晚才能走對吧?
”白羽岚反問道。

  就這麼一個怪物待在這裡,她要是還能夠安然睡覺,鬼才能夠睡得舒坦呢,指不定到了半夜,能夠将她從夢裡吓醒,再吓暈,如此反複。

  在得到祁連煜點頭示意她耳朵猜測是正确的同時,白羽岚的内心已經涼了半截。

  與此同時,白羽岚一貫開始掙紮着謀求自己的地位,纏着他道:“你要是放任我一個人留在這邊,我就能夠吵到你睡不着覺。

  她的眼睛瞪得圓滾滾的,而那角落裡,被祁連煜直接用繩索打包的某個蠕動的怪物,卻像是沒有骨頭似的,竟然滑溜溜地擺脫了兩人,并且因為察覺到她身邊的人有危險而不敢靠近。

  白羽岚看見那一坨東西,雖然還是個人模樣,不過更像是個人體蜈蚣......總之一言難盡。

  還是個欺軟怕硬的主!

  白羽岚急中生智,猛地一下抓住眼前男人的衣裳,抿唇道:“不管了,你要是不将我帶過去,我死也要巴着你過去!

  祁連煜隻愣了一下,随後有一瞬間的茫然,緊随其次的便是憋笑的樣子,他奇怪地看了一眼白羽岚,要笑不笑道:“還沒想過,原來你這麼熱情的。

  這要是叫徽朝的皇帝看見了,指不定這心裡得氣炸了,明日裡就要來将他的星辰閣給搗壞了。

  兩人之間讨價還價,而祁連煜最後也被迫妥協,将白羽岚接了過去,并要她保證,明日清晨之前,得回到自己的房間。

  那個要死不活的玩意兒,如今還在白羽岚的那一間牢房,兩人離開之後,伴随着葉銘庭的上鎖,那東西也隻是緩緩爬回了自己的牢房,并且用那個面具一直對着他們的方向。

  途中那要死不活的東西,還一直在念叨着:“救,救命,救救我。

  白羽岚前半夜是一直睡不着,直到後半夜裡,跑到祁連煜的床邊去坐着,然後就打了個瞌睡,小小地昏睡了一會兒。

  縱然如此,在睡夢裡,卻也還是總在做噩夢。

  動不動就是什麼靈異鬼怪的東西,要不就是那個惡心的怪物。

  睡前,她一直注意到那東西在角落裡,似乎對兩人虎視眈眈,又礙于對祁連煜的威懾力有些害怕,因而一直沒有上前。

  随着白羽岚傳來勻長的呼吸聲,祁連煜這才睜開了眼睛,見她是打瞌睡的模樣,雖然坐在床邊,但是整個人都靠在牆壁上,一張臉就這麼撇過去,靠在牆壁上睡着了。

  祁連煜笑了一下,随後将人給輕輕地放倒在床榻之上,自己就起了身。

  他緩緩的再次打開了牢門,見那角落裡的面具的神色,已經布滿疑雲,更多的是警惕。

  這麼不合常理的一個東西,出現在這裡,他可不信,自己這位叔父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想必也是精心策劃過,讓這個怪物出現在此,達成他的什麼目的。

  祁連煜自認,似乎在此地并沒有什麼可以供他這位叔父所圖謀的,真要算計什麼,難道不應該是在星辰閣的時候,就有所圖謀。

  再聯想到之前白羽岚的表現,顯然是對這類東西十分害怕,而隻要他一出現,這東西似乎就不敢近身,又不是什麼神鬼之物,難不成,還能夠預測一個人的運勢和強大與否了麼?

  他越是這麼想,就越發覺得是這麼一回事。

  祁連煜到那東西面前的時候,他似乎很想逃開,但是祁連煜并未給他這麼一個機會,而是狠狠地将那東西給踩在腳下。

  這一腳下去,他已經能夠很清楚地判斷,這個‘人’的确是無骨的,像是被抽了筋,将骨頭也全部給剔掉了。

  這麼看來,倒真像是一條巨大的,會蠕動的蟲類,祁連煜渾身一震惡寒,雖說能夠對付,但是這的确是叫人惡心,什麼人能夠遭受到他這位喪心病狂的叔父這樣對待。

  “還會說話?
”祁連煜冷笑一聲:“看來,你的腦子還是很清晰的,值得一用。

  說罷,正要伸手去掐這東西,卻突如其來一陣惡心的感覺,他伸手回去,扭過頭,皺眉道:“本來這些事情是要下人來做的,今日裡倒是便宜了你了。

  說着,他一隻腳踩在那‘人’的臉上,堅硬的軍靴鞋底摩擦在那人的面孔之上。

  “說吧,你究竟是那位叫來幹什麼的?
我可不相信,就是一個簡單的犯人,你分明就是有所企圖,不僅如此,你的目标似乎就是我身邊的姑娘,要是不願意如是回答的話,我可有的是辦法,叫你比現在都痛苦。

  祁連煜冷聲,随後腳下也加大了力度,像是要将那人給碾碎了似的。

  “怎麼?
不作聲?
”他從腰間抽出來一把精巧短小的匕首,蹲下身,在那‘人’的面具背後挑了挑,于他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輕微的劃痕。

  細碎的血珠不斷洇濕了那人勉強能看做是衣裳的領口。

  那下面的人立刻在瘋狂的擺動,發出嘶啞的聲音,像是喊叫一般,像是要掙脫祁連煜的禁锢,而祁連煜卻加大了匕首的力度。

  “别和我扯那些沒用的,我可不是那個女人,會因為你裝神弄鬼,就怕的要死,我折磨人的手段,可不比你們那位大人差。
”祁連煜警告道。

  這可真是叫人惡心呢。

  祁連煜這才反應過來,眼前這人的皮膚似乎已經和那面具融到了一起,那面具根本就沒辦法從那人的身上給撕下來,一旦開始撕扯,甚至能夠将那人的皮膚都給一并扯了一半下來,露出那人皮膚之下的血管。

  他忍不住皺了下眉頭,這場景,還真是和他那些地下的刑場都有的一拼了。

  “這個老東西,年紀這麼大了,竟然還有這種惡趣味。
”祁連煜在心中不由得有幾分鄙視自己那位叔父。

  “想好了沒有?
”他逮着這玩意兒的頭發,就狠狠地往身後一揪,用了大氣力,也不打算再将那人的面具給弄下來了。

  “是,是嚴大人讓我來的。
”他總算是承認了。

  不得不說,祁連煜還算是能夠把握人心的一個人,這個‘人’被折磨成這麼一個鬼樣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看着都遭罪得很,偏偏他都沒有選擇自殺,還因為苟活于世,要繼續去害别人。

  顯然就是一個貪生怕死的,即便是這樣子了,還要堅持着活着。

  他肯定不想今日裡就死在這裡。

  “啧,這麼快就招了,難道你就不怕你的大人,會責怪于你。
”祁連煜諷刺道:“你現在身上這是什麼緣故?
那老家夥,是又琢磨到什麼有趣的别的玩法了麼?

  雖然他這麼在問,但是話語之中是掩飾不住的對祁連嚴的輕蔑。

  “我,我知道你們是對手關系,如果我告訴你這些,你會對付他,我就大仇得報了,我已經關在這裡十年有餘,整日裡生不如死,但是我卻心有不甘,苟活于世,若我有一日要死了,就會被灌上最好的湯藥,将我搶救回去。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就這麼過去了十載,他整日裡都在心裡數日子,看着這一角天空,已經不知年月,受到這種屈辱,卻還是要為了少受一點痛苦,而為他做更多的壞事。

  “我本是貪生怕死之輩,為了少受些皮肉之苦,加之我本就不是什麼良善之人,為他多做一兩件傷天害理之事,我已經習慣了,隻是沒想到今日裡遇上了一個高人。

  這人說話的聲音,的确是有些蒼老,上了年紀,十年之前?
祁連煜的腦子裡開始飛快閃過很多畫面。

  那個時候,這位叔父還跟在父親身邊,能有什麼人值得他這麼痛恨的?

  況且,那會兒他還在訓練營,甚少能夠出來,對這些屬實是有些不了解的。

  “想必是祁連府上的老人。
”祁連煜将腳收了回來。

  “你叫什麼名字?

  面具下的面孔雖然看不見,但是是個明眼人,幾乎都能夠感受到他的激動,那玩意兒身體顫抖,甚至想要蜷縮成一團。

  祁連煜也算是見過不少刑罰了,但是眼前這個人活成這麼個樣子,他見‘他’似乎要蜷縮,立馬倒退一步,皺眉道:“直起來,不要跟個蟲似的。

  看的他直反胃。

  那人一動不動,想起來自己曾經的過往,不禁悲從中來,曾經,他也并非是這麼一個難看而令人作嘔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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