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你能治療這種疫病?
“但現在,我正在思考讓誰成為這個扶持起來的國家的代表人。
”
葉銘庭顯然也不在意白羽岚在一旁,将自己的打算悉數說清楚,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叩擊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步調緩緩,有一搭沒一搭的。
他似乎是在觀察着另外兩人的表情,聶青和倒是絲毫不以為意,冷楓則神色沉着。
聶青和随意将自己的腿搭在涼亭一邊的石欄杆上,讪笑道:“侯爺,這種事情,你可還是不要讓我來的好,我這個人啊,最是讨厭你們官家那一套束縛人的東西了,讓我閑雲野鶴的,随便治病救人倒還行。
”
葉銘庭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那水平,也做不了這事。
”
聶青和感受到了深深的嫌棄......
但他還不曾反擊,就被冷楓插話了,他直視葉銘庭,忽然撩開袍子,往葉銘庭身前一站,單膝跪地,拱手道:“若是侯爺需要有人擔任這個職責,臣願意一試。
”
葉銘庭雖然未曾摘下面具,但白羽岚能夠感受到他那莞爾的笑意,他聲音上挑,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希望你能夠做好,央國暫時不需要你幫襯,在北疆征伐的軍隊裡,那些奸細和異心者,也該冒了頭,此時你去正好,以黑骁騎為部下,将北疆完成統一,自立為國,而徽國就上報我此次戰敗,丢失領土。
”
葉銘庭的這個計劃顯然是早就做好了的,他帶着她過來,也隻能讓她在一邊兒玩去,白羽岚深深地覺得,自己其實和聶青和是一樣的,沒什麼用處......
白羽岚閑的無聊,扯過聶青和的袖子,挨了過去,道:“你來央國有些時日了,知道這裡有什麼好玩的麼?
”
聶青和直勾勾地盯着她,嘴角一撇,道:“你可是比我還來得久些,再說了,我可就隻關心醫術方面的,别的,我可沒什麼太大的興趣。
”
白羽岚歎了一口氣,她在央國待的有些久了,然而這裡不僅無趣,相反,還時不時地就要作為什麼擋箭牌,背後總有人虎視眈眈,她不大想留在這兒。
葉銘庭好似是聽見了她和聶青和在這一邊說悄悄話,本是在議事的他,笑了聲,道:“央國富饒,比之徽國大部分百姓務農,他們大多重商,夫人覺得無趣的話,過陣子,央國茗廊河的十裡荷花完全開了,我帶你去采蓮子。
”
他作為這國師身份,在央國至少得待上兩三月有餘,現在已是六月底了,荷花大多也開了,北疆那邊以為他失蹤身故,冷楓過去,估計可以全部肅清一番。
聶青和雙眼也猛地泛光,連聲道:“我也要去!
”
“你随意。
”葉銘庭淡淡道。
聶青和的嘴角才上揚到一半,便聽到葉銘庭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你既然要跟着我們去的話,得先幫我一件事。
”
聶青和的臉突然拉長,他就知道沒有這麼好的事,葉銘庭這人最是讨厭有人打擾他的二人時間,現在同意了,那就沒好事!
“什麼?
”他怏怏問道。
“近日以來,央國中心城這裡,得了不治之症的人數趨多,但當初我們是控制了人數的,這件事必有蹊跷,有人在背後以我們的手法,打算将這些人的死亡算在我們身上,你去查查,還有,看看那種病是否有過變化。
”葉銘庭擰眉深思。
聶青和欲哭無淚,就知道這人突然将他從徽國叫過來,準沒好事,就是要把他當苦力用的。
“好,不過侯爺可以将上次我想要的涎靈草送我一株麼?
”聶青和雙眼泛光,這厮就是用這個勾引他前往央國這個無聊的地方的。
“事成後,自然。
”葉銘庭爽快道。
近日以來,除了白羽岚上次看見的令羽空的藥鋪裡,有這種不治之症的人,中心城大臣區域倒是爆發地比平民區域多,引起了各位當權富貴者的恐慌,但凡是有染病的,不論身份如何尊貴,都會被家族隔離起來,或者逐出中心城。
眼前的這個小女孩便是其中一個受害者,她穿着華麗,眼神格外清澈,卻因為被家人的抛棄而哭紅了雙眼,方才她的家族中,本有人要将她送出中心城,但卻被白羽岚攔了下來,本想接回國師府,又覺葉銘庭在國師府中的其他物什十分重要,便送去了令羽空的藥鋪。
對此,葉銘庭也表示很頭疼,因為這個小女孩不是什麼一般人,而是央國的另一個大家族——齊家的嫡女,按理說,齊家主母得幼女,本應很是歡喜,但因為當初小女孩降生之時,被占卦的一說,有鳳命,有些恐慌,就将人給送去了佛明山清修,直到六歲才接回來,但那時候主母已經又有一個小兒子了,對這個孩子便不大上心。
小女孩很是安靜,即便是被迫送走,現在又待在這藥鋪裡,也隻是委屈着自己縮在床尾小聲哭泣。
白羽岚很是心疼,這才十歲的孩子,家裡人舍得麼?
她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頭發,安慰道:“别哭了,隻要治好了病,姐姐就給你重新送回家。
”
小女孩擡起頭來,看了白羽岚一眼,随後又立馬低下頭去,啜泣聲卻是小了許多。
白羽岚這才站起身來,指着聶青和,道:“你不是要去調查麼?
這裡剛好就送來一個,你先給她看看。
”
不過白羽岚還是對今天聶青和與葉銘庭的對話有些震驚,她倒是沒有想過,葉銘庭竟然有那麼一天,種下能繁衍的病毒,不知又在搞什麼陰謀詭計。
聶青和提着自己的醫藥箱走上前去,旁邊有個老醫師不大信任他,但卻認識白羽岚,是他們公子的未婚妻,不過這旁邊的白衣公子是誰。
葉銘庭出來的時候,就換了一身普通白色的便衣,面具也格外平常,隻是遮住了鼻梁以上那一塊,倒是沒有人把他和那個深居簡出的國師放在一起對比。
“這位青衣公子。
”一個老醫師突然站出來打岔道:“這位小姑娘得的可是怪病,若是做不好防護隔離措施,是會傳染的,公子可有把握?
”
聶青和在醫術上面一向自負,此時聽見這老醫師本是關心的詢問,到他這兒,卻成了挑釁,他臉色一僵,随後怒目而視,道:“我的醫術可是一等一的,多少人求着我看,我還不看呢!
這是什麼傳染......”
說到這裡,他突然停頓了一下,不再說話,這不是傳染病,而是當初他為了将整個事情搞得撲朔迷離,往裡邊兒加了點兒東西,其實不能傳染,但卻能讓靠近的人,産生一種被傳染的感覺,諸如直接碰到病人的皮膚會瘙癢紅腫。
但他可不能說。
是以,聶青和隻能是憋着一股氣去照料這個小姑娘,用手搭在她脈上,另一隻手又去摸了摸小姑娘的額頭,擰眉沉思。
白羽岚在一邊也是看得有些心慌,她可不希望這麼可愛的一個小丫頭,會因為陰謀論而死去。
聶青和朝白羽岚搖搖頭,吓得白羽岚心中一驚,但聶青和的下一句卻是讓她那顆猛地懸起來的心思給落了地。
“她的情況還好,我能治療,隻是輕微的,并不算太嚴重,趁着還在初期,是能治的。
”聶青和朝幾人示意,卻是引起了幾位醫師的注意,要知道,就連他們就隻能穩定病情,但根治卻是完全不可能。
莫非,這個青衣男子當真是神醫不成?
“公子,你能治療這種疫病?
”一個醫師試探着詢問。
聶青和被挑戰了醫術,登時又炸毛了,他抿唇道:“我當然能治!
”
這本來就是他搞的毒,隻不過後面被另外一個居心叵測者加了點兒東西,所以才造成現在這種狀況,但終究而言,那個搗亂的,卻并不能構成威脅,論下毒手法,實在是太差勁了。
幾位醫師眼泛精光,但腦子發熱的聶青和立馬就意識到,他現在還不能完全救這些人......他瞄了一眼葉銘庭面具下有些冰涼的眼光,最終清了清嗓子闡釋道:“這個小姑娘不完全是因為你們說的那種病,所以我能治,隻不過嘛,你們說的那種,我就不一定了。
”
“小姑娘先待在這裡,我先過去給她弄個診方。
”聶青和說着,這就從房間裡出去了。
這間庭院是特意用來給那些沒錢治病的人用的,隻要經過鑒定,甚至都不必需要診金以及藥錢,全部由竹公子分攤,怪不得中心城那麼多人都說竹公子心思似菩薩,他倒是在這些事上做的盡心盡力,反觀另外一個病情制造者......也是被供奉在神壇上。
葉銘庭走到她身邊來,結過她正在扇火的小蒲扇,沉沉道:“在想些什麼?
”
白羽岚凝視他,道:“在想,你為什麼會被這些百姓如此供奉,實在奇怪。
”
男人輕笑一聲,好似在嗤笑她腦子總是東想西想,他朗朗道:“因為這邊的人信奉神明,我自然是能夠制造神迹的,皇帝也需要我幫他把持幾股勢力相争,總之,這個角色十分重要,時不時再去做些樂善好施之事,保持一定的神秘性。
”
說到這裡,他笑了聲,道:“有一點,最為重要。
”
白羽岚被他勾起來一陣好奇心,問道:“什麼?
”
“如果要站在神壇上,權力與距離,才能使你永久不倒。
”他輕笑一聲,縱使手中在做些粗活計,但仍顯得好似仙風道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