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九章:必定兇多吉少
白羽岚心中震驚,然而範隐還是一臉淡定的樣子,她猛地一個上前,抓住範隐的衣領,道:“你什麼意思!
什麼白夫人!
難道我的孩子,還會接受别的母親不成?
”
範隐慢條斯理地将白羽岚的手給扒下來,胸有成竹一般,輕聲道:“我有手下,已經通過易容,扮作你的模樣,從酒樓裡換人了。
”
白羽岚心中震驚,哪裡有這般相像的人,葉銘庭會看出來不同的吧!
看見白羽岚明顯不相信的眼神,範隐補充道:“模仿過夫人一月有餘了,若是夫人不相信,那麼,範某也無話可說。
”
本來,這個計劃開始實施的時候,他是打算直接将白羽岚就地格殺的,但在這位夫人身上發生了些不可控之事,他一時也拿不準個音信,若是手底還有這張牌,到時候,還能給自己留下一個退路。
而酒樓裡,榮華正看着一個幾乎與白羽岚一模一樣之人,沉默半晌,冷哼道:“真是便宜你了,竟然還能坐上靖安侯夫人這個位子。
”
那女人的臉,不僅與白羽岚一模一樣,而身形,溫婉帶出來的氣質,都是那般想象,女人捂嘴笑了兩聲,道:“公主真是說笑了,雲杉可不敢與公主作對,哪能與靖安侯夫人相比,更何況,公主至少解決了心腹隐患,又拿到了治療母親容顔的藥,豈不是兩全?
”
說完,雲杉也不看榮華,轉身就往外面走,還不忘帶提醒榮華,道:“公主要記得與主人合謀之事,可不要忘了,若是日後雲杉的身份被公主洩露出去,公主便是下一個白氏。
”
說完,女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榮華眼前。
榮華憤恨地踢了一下那闆凳,雖然先前白氏屢次三番與她作對,然而,卻是個心善之人,沒想過置她于死地,然而她現在做的事情,卻是與虎謀皮。
再者,先前她隻負責将人待到長廊裡,最後白羽岚究竟被帶到哪裡去,就連她都不知。
前日,那個叩開公主府大門的人,全程用面紗遮住了自己的臉,但瞧起來,卻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沒曾想,在這京中,竟然有如此龐大的組織,榮華一陣惡寒。
雲杉走出房間,綠意便擔心地迎了上來,道:“夫人,您沒事吧,那個公主,沒刁難與你吧。
”
雲杉嘴角微彎,道:“那個女人能難倒本夫人嗎,少爺和小姐現在還在府上,她隻是恐吓本夫人罷了,想要讓我出醜。
”
綠意也不疑有他,畢竟這榮華公主,平日裡最喜歡的就是來為難夫人了。
雲杉眼中深邃,嘴角勾起一抹笑,一閃而逝。
雲杉目前還不敢那麼快就回侯府,與靖安侯對戲,便喚來綠意,又回了趟鋪子裡。
聶懷遠瞧見白羽岚回來了,心中歡喜,以為白羽岚是考慮清楚了,打算将他引薦給靖安侯,又能在她手下做事。
然而,當他出現在‘白羽岚’的眼前時,眼前人眼裡明顯閃過一絲疑惑,雖然這抹疑惑飛快,然而還是被聶懷遠捕捉到了。
“夫人?
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聶懷遠問道。
礙于綠意在一邊,也沒有提到先前向白羽岚提過的事。
雲杉監視白羽岚許久,自然也模仿過她的行為舉止,接觸過她身邊的人,除卻靜安侯府中那些暗衛和靖安侯本人,都是些不懂武功,很簡單的人,根本沒見過此人!
她穩了下心神,道:“被榮華公主叫過去,煩心了一會兒,也不想這麼快就回侯府。
”
說完,也不想與這人有過多交流,避免露餡,遂道:“我現在有些乏了,先去休息一會子,有什麼事,等會兒再說。
”
說完,便喚走綠意,走進了裡屋的休息室。
聶懷遠看着先前的‘白羽岚’,心中生疑,愣在原地許久,心裡的猜疑都沒有停下。
他與葉銘庭府上的那些死士和暗衛、侍衛不同,他是生長于江湖中的,對一些奇門異術以及坊間怪談,再是清楚不過,況且武功更不弱于葉銘庭手底下的人,今日這番,覺得‘白羽岚’實在奇怪。
尤其是先前走路離開的姿勢,瞧起來雖然是與往常沒兩樣,但他覺得,這個人似乎是在放松‘腳步’,就像是一個會武功之人,要僞裝出自己沒有内力!
再者,他在白羽岚鋪中當差,但并未在外面透露過身份,也是近兩日才與白羽岚見面,若是......
雲杉走進屋中,詢問綠意,道:“綠意你覺得他适合在鋪子裡當差嗎?
”
綠意一臉茫然,沒想過夫人突然問這話是做什麼,她眨了眨眼睛,道:“夫人不喜歡聶七麼?
先前他幫夫人打過那最漂亮的簪子的時候,夫人還誇了他的呢!
”
聶七,是聶懷遠在店鋪裡用的化名,平常大家都這般叫他,隻有在救了聶懷遠的時候,白羽岚知道他的真名。
原來這人是叫聶七?
幫她打造簪子,莫不是在店裡的工匠?
想到這裡,她心中舒了一口氣,接觸不多的工匠,就沒什麼問題。
雲杉在店鋪裡轉悠着,挨個兒地将這些人給重新認識了一遍,再次碰到聶懷遠的同時,她也能做到微微笑着打招呼,并同他說了許多關于店鋪裡面的事宜。
然而聶懷遠卻是明顯地感受到了那些不同,白羽岚直呼他聶七,幾番試探,也全然不曉得他先前說的話。
雲杉去往侯府的時候,白羽岚也摸清楚了自己身處何地。
這個地方,正是範隐的住所,隻不過是在京城中,還是在哪處别苑,就不清楚了。
四處監守嚴實,四面高牆,門口,都有人把守。
白羽岚看着正坐在那裡悠閑喝茶的範隐,目眦欲裂,猛地上前将他的茶盤掀翻,道:“你這麼做,是何用意!
”
尤其是現在外面的天色已然漸深,若是那個冒牌貨......與葉銘庭同房!
想想,白羽岚就覺得恨不得将眼前這個男人給千刀萬剮!
然而男人隻是無所謂地擡起頭來瞧了她一眼,笑了笑,道:“夫人生氣的樣子,也這般可愛呢!
先前在六藝宴上,公然拒絕了我求繡的樣子,真是令我魂牽夢繞。
”
白羽岚警惕地看了這人一眼,心中防範,這人又是打算出什麼幺蛾子!
他步步緊逼,白羽岚猛地退後,卻惹得範隐突然大笑一聲,道:“放心,我暫時還對夫人沒那麼大的興趣,隻不過,夫人還是不要經常來惹我,否則,我可不保證能否把持得住。
”
他警告道:“夫人不用想着逃走了,沒有我的吩咐,這些侍衛可不會放人,到時候傷者夫人,可就不是我的本意了。
”
說完,範隐便轉身離開,去了他歇息的那間小院。
月色濃濃,葉銘庭還在府上等着白羽岚回去,然而等到‘白羽岚’下轎的時候,他本想上前将夫人攬入懷中,身體卻莫名的有些抗拒,便也就此作罷。
雲杉小跑着來到葉銘庭面前,眼睛彎彎的笑了起來,道:“侯爺等這麼久了?
”
葉銘庭看着今天出去的夫人,突然覺得有些怪異,但又說不清楚是哪裡奇怪,遂皺了下眉頭,道:“是啊,夫人鋪子裡的事情真多,都快要忘了為夫了。
”
雖然雲杉平日裡得到的消息,知道靖安侯夫婦十分相愛,但親身體會,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她心中微動,随後自發上前去挽住葉銘庭的手,道:“那小鋪子,當然不及侯爺重要。
”
其實連她都覺得,這白氏既然都有這般寵愛她的夫君,有錢有權,還去做那麼個小鋪子,整日裡與那些平民讨論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做什麼。
兩人一路去了房間内,然而葉銘庭心裡總有種抗拒身邊人的感覺,不似往常。
直到晚上兩人本該同床,葉銘庭卻還是借口處理一些事情,中途離開。
葉銘庭睡在書房的小榻上,白羽岚睡在範隐的别苑,都是無眠。
淩雲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自己得來的這個消息告訴了葉銘庭,道:“侯爺,我感覺夫人有些不對勁,今日裡夫人的手下,說夫人回來後,似乎不認識他,而且忘記了許多細節。
”
葉銘庭總算是找到了症結所在,他今日總有一種不想與‘白羽岚’有身體接觸的感覺,莫非就是源于此?
“說說看。
”
淩雲這便将先前聶懷遠找到他,再告訴他所有關于白羽岚的不對勁的事情,一股腦地盡數說出。
葉銘庭仔細回想了一下,仍然是毫無頭緒,怎的出去了一下,回來後即便是身形容貌,都一模一樣,人卻像是換了一個。
“今日夫人出去,遇見了些什麼人?
”葉銘庭詢問。
淩雲将白羽岚這日所發生的情況盡數彙報。
“若是不同,應當是見了榮華公主後,那個夥計才告訴我不同,那夥計并非常人,若是論武功,或許我還不一定能夠打赢他,所以,我覺得此人說的有理。
”
葉銘庭皺了皺眉,忽然想到自己一件事,連忙讓淩雲急召封太醫過來。
他獨自坐在書房,心中有些少見的慌亂,若是這個‘白羽岚’不是夫人,那他的夫人定然兇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