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懿不服氣,“你小子放開我!
”
哈哈一笑,青城子松開手,見杜懿又想揮拳,連忙後退兩步,舉起雙手,以示投降。
見一拳不中,杜懿照着青城子的面門又是一拳。
可青城子雖上身不動,但雙腳輕點後退,又讓杜懿撲了個空。
後退途中,青城子還将杜懿的小腿一踢。
後者失了重心,撲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哎喲——”捂着老腰,杜懿一點一點爬起,青城子則是站在一邊,雙手抱胸,看他好戲。
“啊……呀……”杜懿氣急敗壞地指着青城子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個臭小子,每次見到你準沒好事!
真是個掃把星、掃把星!
”
一臉無辜,青城子說:“杜大人,您可這樣說我啊!
我哪晦氣了?
”
說完,青城子一抽袖間拂塵,掃起周身雪,盡顯高人風範。
至于杜懿,紫色的官服上濕了一大片,狼狽不堪。
“诶呀!
”不願與眼前這混小子糾纏,他杜懿可有要事在身,轉身,也不與青城子說道說道,逃也似的跑了。
在他身後,青城子大喊:“杜大人,你這是要去哪啊?
”
“我要是再理你這小子我不是人!
”杜懿心中腹诽。
收起拂塵,青城子看着杜懿急匆匆的背影,靠在巷子裡的牆上,歎了口氣,“哎呀——這小老頭兒,走起路來屁颠屁颠的,還什麼宰相?
我的天啊!
”
一番吐槽後,風雪交加中,巷中的青城子在那片白茫茫裡沒了蹤迹。
緊趕慢趕,杜懿終于是趕到了這道路中央,行刑的位置。
看到早已在高台之上端坐的厲隋,險些沒當場摔倒,“都怪那個臭小子!
”
回頭,厲隋見着杜懿到來,勉強露出一抹笑來,“愛卿,愣在哪兒幹嘛?
快上來!
”
顫顫巍巍地走到厲隋跟前,杜懿直接趴伏在了他的面前,“陛下恕罪,臣因有事,來晚了……”
冷汗直流,杜懿能感受到厲隋看着他的眼神。
下位,厲隋輕輕地扶起杜懿,并未太多苛責,“愛卿,還先請做吧……”
因為厲隋已然坐了那最高處,所以杜懿隻能坐在他的下面,可這并不妨礙這次公開審理。
看着底下翹首以待的百姓,杜懿堅信,自己所堅持下去是正确的。
盡管,有時會惹得皇帝不滿;盡管,會引來他人猜疑妒忌。
可隻要他杜懿行的正、坐得端,這一切又有何懼?
楚雲風已然站在台下,百姓們都靜默無聲了。
驚堂木一拍,杜懿高喊:“帶罪人楚雲風上刑場!
”
兩位獄卒押着楚雲風上刑場,雙腿卻在發抖,大庭廣衆之下,差點摔倒。
見此情狀,就連杜懿都忍不住閉上了眼睛,更别談底下的百姓和周遭的官員了。
正值議論紛紛之際,又是一聲驚堂木拍響之音。
“肅靜!
”
此刻的杜懿,威風堂堂,像極了那真正的青天大老爺。
刑場周圍,一片肅穆。
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一身單薄紅衣,磨着大刀,反射着耀眼的冬日之陽。
“大膽楚雲風,你可知罪?
”
楚雲風低下頭,“知。
”
最上方,厲隋閉上眼睛,拍了拍杜懿的肩膀,“能否慢點?
”
平日路對厲隋尊敬的杜懿此時卻完全沒有在意他的話語。
“根據我大周律法,楚雲風當腰斬!
”
此聲一出,台下一片嘩然!
紅衣劊子手手持大刀,來到了楚雲風身前,此刻的楚雲風低着頭,被綁在那圓木上。
“啪!
”又是一聲驚堂木之音,台下重新恢複了安靜。
人群中,多了幾分緊張。
劊子手已然舉起了刀,楚雲風此刻閉上了眼。
忽然,人群裡傳出了一個突兀的聲音。
偌大的刑場,四周,是更為寬敞的街市。
能容納下半城人的地方,此刻聚焦于三尺之地。
“住手!
我有話說!
”人群中,青城子緩緩走出,所有人都為他留足位置。
生怕此僚被擊斃時濺自己一身血。
儈子手愣了一下。
杜懿更是差點咬碎了牙齒。
高台上,厲隋右手擱置唇邊,嘴角微微上揚。
“青城子……你到底要幹些什麼?
”杜懿此刻的聲音甚至有幾分顫抖。
背手,青城子顧自朝刑場裡走去,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杜懿的後背冒着冷汗,渾身發顫。
“大膽狂徒,還不退下!
”
似是沒有聽到,青城子還在往前走。
一拍驚堂木,杜懿大喊:“行刑!
”這音,甚至還有幾分嘶啞。
舉起大刀,儈子手像往常一樣,手下無情。
可這次,刀下的犯人沒有像往常一樣分為兩半,而是伴随他十幾年的利刀寸斷!
楚雲風緩緩睜眼,輕輕松松,掙開了身上提前用水泡過的麻繩。
沒有看此刻已然癱倒在地的紅衣儈子手,盯着青城子,迷惑不解。
美女窩
台上台下,所有人都為這天人景象所震驚。
除開厲隋,隻有青城子一人,依舊那般風輕雲淡。
“有什麼事嗎?
”
青城子:“你要的卷軸。
”伸出右手,是一匹黃綢,中間,穿着世間罕見的青玉,泛着幽光。
人群齊齊向後退了兩步,取而代之的是如黑水般的甲士。
被厲隋新任命為禁軍統領的薛武帶着兵馬,包圍了兩人。
見兵甲到來,台上的杜懿有了幾分底氣,指着兩人,大喊:“大膽狂徒!
還不速速伏法受誅?
”
在他身後,厲隋看着杜懿,眼神古怪,倒也沒有說話。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換個位置。
”
楚雲風盯着那卷軸,點了點頭,“好。
”
聽着他們講話,杜懿直覺自己完全沒有被放在眼裡,不由地更為惱火,“大庭廣衆之下,朗朗乾坤之間,爾等竟敢如此猖狂,薛大人,将他們拿下!
”
雖然被人指使,不情不願,但他薛武也算識得大局,此次一舉拿下當朝兩位權臣,又夠他薛家更加繁榮昌盛,何樂而不為?
一揮手,數以千記的鐵甲士兵沖了上去,欲要圍攻兩人。
刑場中間,青城子擡頭,看着杜懿,看着厲隋,絲毫沒有把薛武那一隻禁軍放在眼裡。
“杜大人,薛大人。
”
禁軍齊齊停下腳步,薛武和杜懿倒要看看,他青城子到底還有什麼話說。
“大膽青城子……”
話音剛落,就聽得青城子一笑,“怎麼?
沒見過劫法場的?
”
震驚!
幾乎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青城子會說出這番話語。
和楚雲風一齊消失,下一秒,青城子踏上了杜懿所在的高台,踏碎了他的座位。
高台坍塌,杜懿摔下,險些頭着地。
無聲中,厲隋消失于人群,沒了蹤迹。
空氣裡,隻留下了青城子在外人看來猖獗至極的聲音,“薛大人,你這兵士,未免太過不堪?
”
“杜大人,你我有緣,後會有期!
”
現場,一片狼藉,所有人都亂了陣腳。
青城子這番行徑,更是猶如天神下凡,讓人又恨又懼又無可奈何。
杜懿呆呆地望着天空,望着青城子消失的位置,久久不曾動彈;薛武死盯着刑場,腦海裡全是那一襲青衣,咬牙切齒的痛恨!
百姓,被這天人手筆所震撼;貴胄,不由對青城子高看。
至于這事後,人們相信一定會有個答案。
或将兩人抓捕歸案,亦或不了了之
沒有所謂清白,隻有所謂結果。
遠山,青城子和楚雲風立于此處,看着長安城裡的騷亂。
顧自開口,楚雲風問:“宗門那邊對我有什麼安排?
”
青城子一甩拂塵,“還不是找那白家子弟。
這麼多年,也不知道再找一家。
”青城子撅了撅嘴。
“呵,你說的容易。
”
青城子将那卷軸雙手奉上,“确實還挺難的。
”讪讪地笑了兩聲。
“要不,你把你家功法與我?
”
青城子搖搖頭,“與你也無用。
”
“也是,反正無人指引,沒有悟性,鬼才看的懂。
”
沒有再笑,這次,青城子嚴肅地點了點頭。
打開卷軸,大緻浏覽,楚雲風一笑,“三個月?
那還不如直接過來把我廢了。
”
青城子哈哈一笑,“那那些老家夥怕是要把他們的三千佛國帶來,才可與你一戰。
”
搖搖頭,楚雲風也知那不可能,不過,萬一有長老出關,倒也夠他喝上一壺。
拍了拍楚雲風的肩膀,青城子眼神深邃,看着楚雲風說:“貧道為你算過了,泰山封禅之際,那人自會到來。
”
微微張嘴,楚雲風心感不可思議。
神秘一笑,青城子未有多說一言。
四周,空氣開始扭曲。
虛空内,一掌橫穿,打在了青城子的身上。
隻見那青城子的身軀開始模糊,一點一點,化作煙雲。
百米外,又是一點青衣現,看着剛才站立的位置,青城子說到,“陛下,臣這一宗這代就臣一根獨苗,萬一給您打沒了,豈不是傳承斷絕?
”
原處,那兒一襲黃袍,正是厲隋出的手,他想試試青城子的身手。
“怎麼會呢?
愛卿身手不凡,當屬我大周之冠。
”
“虛無缥缈之術,不足挂齒。
”說完,還沒待厲隋重新攥緊的拳頭打到他的面前,一揮拂塵,青城子消失在了原地。
看着他無蹤地離去,厲隋微微眯起了眼睛,往京城的方向走去。
此刻,楚雲風還在看着卷軸,回憶青城子說過的話語;轉瞬,再當他擡頭環顧四周,才發覺自己已經回到了皇宮。
眼神不善地看着厲隋,楚雲風說:“我怕你以後都不需要我守護身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