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宮女仔仔細細地認真又翻了翻頭發,什麼也沒有發現,皇太妃看着,白了葉錦羽一眼,拉長聲音道:“好了,給她穿上衣服吧。
”
剩下王瑩、大雅、小雅,如法炮制,都像她們的主子那樣一一被脫光了衣服,王瑩在浣衣局被餓的瘦骨嶙峋,到了延禧宮好了一些,但是,還能看到缺乏營養的印記。
而大雅和小雅的身材卻是結實健壯的很,撲面而來一股青春女子的氣息,也是十分美妙,難怪是厲隋調教出來的,氣質非常的好。
葉錦羽等人穿好衣服又重新俯身跪倒在地上,“聖母皇太妃,自從莊妃被毒倒,我們主仆四人都沒有離開過這個廳堂。
臣妾這寝宮中,還有我們幾個人身上都沒有藏着毒藥。
請聖母皇太妃明察,葉錦羽真的沒有毒殺莊妃。
”
皇太妃知道,這葉錦羽一時之間還真的不會認罪,剛才葉錦羽脫衣服,讓她又想到了皇上,畢竟這是皇上寵幸過的女人,也不能有一點草率,便不疾不徐道:“欣妃,這後宮之中,除了哀家,就你的資格最高了,你說說,”
欣妃跪在原地,給皇太妃輕輕叩了一個頭,腦海中仿佛出現了葉錦羽在皇上的龍床上侍寝的情景,她努力眨眨眼,晃了一下頭,“回皇太妃,臣妾覺得,即使這延禧宮中和這主仆四人的身上查不出什麼,也不能說明婧貴人就不是謀害莊妃的罪魁禍首,若是她的毒藥剛好就是那些個,今日全部用完了呢?
”
葉錦羽一聽,趕緊叩頭道:“聖母皇太妃,臣妾請聖母皇太妃查閱内務府延禧宮主仆進出皇宮的記錄。
”
“這個,哀家已經布置過了,”
太妃話音剛落,跪在門外的一個公公趕緊進來,“回太妃,奴才去内務府将近日進出皇宮的記錄簿拿了來,經奴才查看,未有發現延禧宮的宮人近日有出入。
”
太妃接過那本子,翻到太監指點的一頁,仔細看了一下,又交還給了那個太監,“你在一旁候着。
”
這就奇怪了,難道這毒藥還能是這葉錦羽自己配的?
不大可能,這種東西的原料不是哪裡都會有的。
葉錦羽見太妃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絲狐疑,趕緊繼續請求,“聖母皇太妃,延禧宮中,除今日外,并沒有任何外人出入,唯有為臣妾診病的孟太醫,孟太醫也不是臣妾自己找的,是皇上的聖谕把他派到延禧宮的,孟太醫隻來過兩次,臣妾的風寒症便痊愈了。
”
“宣孟太醫到延禧宮中見哀家。
”
門口站起一個小公公,趕緊一溜煙兒似的向莊妃的宮中跑了過去。
待孟太醫跪到皇太妃面前時,已經累得氣喘籲籲,“老臣……參見……”
“好了,免了。
”皇太妃見他老胳膊老腿,實在是笨拙,又是一臉的迂腐氣,打斷道,“你告訴哀家,那莊妃如何了?
”
廳堂裡所有的人都豎起了耳朵。
那孟太醫滿臉愁緒,“回皇太妃,請恕老臣無能,莊妃娘娘怕是不行了,恐怕活不過今晚。
”
大家都很錯愕,葉錦羽也很錯愕,這種後宮相殘的情形隻是在上一世的書中和宮廷劇中見過,沒想到自己如今不僅真真切切經曆過了,還處在漩渦之中。
這一條人命真的就這麼沒了,都說最毒婦人心,說的就是那曆朝曆代後宮的女人吧,這些女人圍着一個男人,心理肯定都有病,那些大家族三妻四妾的,也一樣。
“孟太醫,你可查出莊妃中的是什麼毒了?
可有解藥?
”
“回皇太妃,此毒像是傳說中的消腐散,正常之人服下此毒藥,先是腹痛難忍,如同吃了瀉藥一般,但卻不會像瀉藥那般如廁,接着經脈會慢慢停止律動,繼而五髒六腑漸漸停止運行,病人會一點一點失去所有人體的功能,這個過程不會有一滴血流出,但是,會十分痛苦,病人臉色會由蒼白轉至暗黑,直到所有髒腑功能衰竭。
這種毒藥一旦沾染,必死無疑,少量的會慢慢死去,大量的就會很快死去,目前,老臣還沒有聽說這個消毒散有解藥啊。
據老臣判斷,莊妃娘娘就是中了此毒,症狀如出一轍啊。
”
太妃剛剛有所舒展的眉頭再一次擰緊,頓了頓手上的拐杖,
“在我泱泱大國皇宮之中,居然有人會下次狠手!
手段如此毒辣!
葉錦羽,這件事發生在你的延禧宮,哀家需要你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别怪哀家亂棍打死你!
”
葉錦羽趕緊轉向孟太醫,“孟太醫,請您告訴聖母皇太妃,來延禧宮中為我診病,都留下過什麼藥。
”
那老頭領悟,對太妃拱了拱手,“回太妃,老臣共來過兩次延禧宮,留下兩幅湯藥,都是治療風寒的藥物,還有調養舊傷的藥物,沒留下别的。
太妃,莊妃中的這個消腐散的配方,老臣倒是聽說過,……”
皇太妃将身子向前湊了湊,“快說,又給哀家賣關子麼?
!
”
“老臣聽說,這種消腐散的主要配方來源于南境煙瘴之地的一種叫做消腐草的毒草,把這種毒草用大鍋大火熬制,直到所有毒草腐爛在鍋中,再将鍋中汁液取出,放在陽光底下曬,等到水分完全蒸發,鍋底就會出現一層透明的粉末,這個就是消腐散的主要原料,其他的配料就是那裡的人自己加的,其實有這一種配方就可以殺人了。
”
皇太妃轉向葉錦羽,狠狠地一拍椅子扶手,“葉錦羽!
你還有什麼話說麼?
這裡隻有你有機會接觸到鍋竈,沒想到你竟然用它們煉制毒藥!
”
葉錦羽吓得趕緊叩頭,“聖母皇太妃,臣妾沒有煉制過湯藥,臣妾沒有見過那種消腐草啊。
”
皇太妃“噌”地從椅子上站起,“你還敢狡辯,來人,把她拖出去,先打上二十大闆,再拖回來給哀家審問!
哀家不信她不說!
”
皇太妃顯然已經耗的沒了耐性,不想再和葉錦羽周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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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公公上前來拖葉錦羽,葉錦羽大聲央求道:“聖母皇太妃,葉錦羽真的未曾見過什麼消腐草啊。
葉錦羽沒有煉過那種東西,皇太妃,葉錦羽冤枉啊,不能就這麼打葉錦羽啊。
”
死到臨頭還在狡辯,皇太妃氣得扶着拐杖的手直顫。
跪在地上的那幾個後宮的女人,看到葉錦羽那魅惑人的身子即将被打的皮開肉綻,心裡舒了一口氣,最好留下些個難以愈合的疤痕,斑斑駁駁的才好,然後,最好葉錦羽不要死,再讓葉錦羽爬上皇上的龍床,讓皇上好好看看她滿是疤痕惡心的身子,皇上不想再寵幸她了,她就會自己找死的。
“回太妃,老臣還有兩句話要說。
”
孟太醫見眼前的情景,突然想到皇上曾經因為這個婧貴人咳嗦一聲,而賞賜自己一百兩銀子的事情來,可見,這個婧貴人的身子骨在皇上那裡有多重要,并且,指派自己這個太醫院最有資曆的老太醫給婧貴人診病,自己可是從來都隻給皇上本人、太妃、貴妃,至少是妃以上的品級的人看病症的,很少診治一個小貴人。
皇上此時正在大殿上商議接待來訪使團的重大事項,恐怕還不知道他的後宮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這一回,怕是這個婧貴人真的要挨闆子了,若是細皮嫩肉地給打死了,不知道皇上會不會追自己的責啊,到時候老命不保,還壞了一世英名。
太妃冷冷看着他,很是不耐煩,“孟太醫,你還有什麼話?
”
“回太妃,這種叫做消腐草的原料隻産自雲南煙瘴之地,”
那太妃一聽,你這不跟我廢話呢麼?
是不是老糊塗了?
“這個,孟太醫剛剛已經說過了。
”
“回太妃,老臣想說,這種消腐草因為天性易腐,不宜長途運輸,這種草是運不到咱們京城的,半路就會全部腐敗,惡臭難聞。
而且,……”
太妃又急了,“你快說!
休要吞吞吐吐的。
”
“而且,這種毒藥十分難提取,一牛車的草藥,或許,隻能煉出來像小指甲蓋兒那麼一點點的藥粉,在江湖上,這種毒藥極其貴重,一兩的消腐散,要賣百兩黃金。
”
葉錦羽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她抹了一把額頭吓出來的汗水,我的老天爺,你這個老頭子,真是老的行動遲緩,說個話也這麼慢,大喘氣啊,幹嘛不早說,害得我差點兒被人打死,
“所以,聖母皇太妃,葉錦羽真的沒有煉制過那種草藥。
葉錦羽也不知道這世上還有這種毒藥。
請聖母皇太妃明察。
”
葉錦羽甩開拉着她的兩個太監的手,又跪伏在皇太妃的面前。
難道說,兇手另有其人?
實在是,看着這個葉錦羽就覺得她是個不安分的主兒。
“來人!
把欣妃、宋嫔、錢貴人,帶到屏風後面,挨個搜身,仔細查看!
不得有一絲遺漏!
”
其實,早想說兇手另有其人,不是我葉錦羽,大家一起搜身不就得了,那麼厲害的毒藥,總不能是用手拿來的吧?
這廳堂上又沒有發現紙包,肯定身上有器皿,不想直說,是怕顯得你這個太妃智商太低,總算是把你引導正道上來了,卻差點兒要了我的小命。
先入為主是吧?
就覺得像是我幹的是吧?
恨我是吧?
一切先都收着,你也一定想找到真兇,不然你也會寝食難安的,害怕下一個死掉的就是自己。
好吧,等着看好戲吧。
葉錦羽靜靜地跪在那裡,等着屏風後面的動靜,不一會兒就聽見“胡通”一聲,好似有人倒下了。
一個小宮女匆匆跑出來,“回太妃,不好了,不好了,宋嫔暈過去了。
”
太妃“唰”地起身,滿臉驚恐和不耐煩,“怎麼回事?
她也中毒了麼?
”
又一個宮女從屏風後頭,跑過來,伸手呈上一樣東西,“回太妃,發現一個這個。
”
原來是一枚戒指,挺大的寶石戒指。
那太妃拿在手中,左右端詳了一下,剛要伸手掰開,
孟太醫趕忙制止,“皇太妃,不可輕易接觸這等藥粉,以免沾染傷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