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還是要好好的想想,如何才能夠将這個女人給徹底的除掉。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就算不為自己,為了肚子裡的孩子,葉錦羽也不應該存在,她不能讓自己的孩子成為一個庶出。
若是葉錦羽又懷上了夫君的孩子的話,那她的孩子就更沒有翻身的餘地了。
“夫君,你來摸摸孩子,我總是覺得,他在裡面動。
”藍彩蝶湊到歐陽池的跟前。
話雖然這樣說,卻沒有逾越,而是認真的等他自己伸手。
而歐陽池沒有讓藍彩蝶失望,摸了摸她依舊扁平的肚子,毫無動靜。
不免有些失望。
回頭看了一臉冷漠的葉錦羽,突然想到,若是這個孩子,是在葉錦羽的肚子裡,那該有多好。
許是藍彩蝶懷了胎,明白有人虎視眈眈,稍微閃神就容易被人害了去。
她如今格外的小心翼翼。
不在人前晃悠,顯得格外的低調,這對葉錦羽來說是件好事。
這一日,她又帶了茉莉外出,前腳一走,後腳就有人報到了藍彩蝶跟前。
“藍姨娘,凝雅閣的那一位,又出了府。
”
藍彩蝶心底開心,葉錦羽這是自掘墳墓,也是給她送去了機會。
“找人看緊了,她做了什麼,都給我彙報上來。
”
“是。
”
葉錦羽去的是同福錢莊,之前沒有見到東家,這一次是她得了張老爺子的口信,這才趕過來的。
到錢莊不是存取銀子,而是要見他們東家?
錢莊夥計見慣了大場面,什麼人都有交道,縱使見到葉錦羽一介女流,他的臉上也不見輕視。
“這位夫人,是這樣的,不管你們是何來意,想要見我們東家是不許的,這樣,我去請我們管事的過來,你看可行?
”
夥計慣會說話,不得罪人,葉錦羽心裡雖然不高興,卻也不能硬闖。
她思量片刻,點了頭。
茉莉這才對夥計說道的:“小哥,還不請了我們進去?
”
如此不客氣,夥計也不介意,将主仆兩人迎進了内堂,到了管事的面前。
管事的氣度不凡,見了葉錦羽,起身作揖,請了落坐,這才問命來意:“夫人如此拜訪錢莊,我周某還是第一次見到。
”
“周管事,且不說你是第一次遇見,我也是第一次這般行事。
”葉錦羽笑。
見她的嗓音難聽,周管事一愣,心道,如此美婦人,聲音如此難聽,實在是暴殄天物。
見他盯着自己看的出神,葉錦羽輕咳一聲,将他的注意力給拉了回來。
周管事面色讪讪,給葉錦羽作揖:“失禮,不知道夫人前來,所為何事?
”
葉錦羽心想,不管對方是誰,來做甚,都能夠以如此坦然的态度相待,難怪同福錢莊可以長久屹立不倒。
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一見那一位東家了。
“實不相瞞,我是來見你們東家的。
”葉錦羽如實相告。
管事的臉色有些不對,瞧着也不像是生氣:“夫人,既然你如此坦然告之,那我也不瞞着你,不管是誰來,我們東家都不會相見。
”
“凡事都有例外。
”
周管事卻搖頭:“沒有任何例外。
”
葉錦羽點了點頭,思索片刻又問:“那好,我就不見你們東家,就是不知,錢莊能否存放貴重物件?
”
周管事笑:“夫人瞧你說的,錢莊就靠這些買賣吃飯,如何不能寄存東西?
”
葉錦羽點點頭,從懷中拿出了一把鑰匙,遞給了周管事。
“既然能夠存放貴重物件,那麼,這對我來說還算貴重的物件,就存放在同福錢莊吧。
”
輕輕的将鑰匙推在周管事的面前。
看葉錦羽的表情,卻不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這是個貴重的物件。
一看到鑰匙,周管事的臉色變了變,堪堪穩住自己,急切的問:“夫人,這是你的物件?
”
他的神态認真,口氣着急。
葉錦羽點頭,故作不明的問:“這是我的物件,難不成,同福錢莊不能夠接我的這一個生意?
”
周管事站起來,想要去拿桌子上的鑰匙,指尖碰觸到邊緣,又急忙縮了回去。
臉漲得通紅,有種冒犯了清白人家姑娘的窘迫,少傾,他匆匆離開,半句話都不曾留下。
茉莉見此人如此冒冒失失的,生了不少的印象,忍不住的抱怨:“小姐,此人看着如此冒失,你卻将鑰匙這般輕易拿出來,你就不擔心?
”
“擔心什麼,若是周管事是歹人,就算擔心,又有何用?
”她的确是不擔心。
鑰匙對任何一個人而言,都是廢物一件,何必要為了不值錢的東西去冒險。
因此,在集齊之前,鑰匙都是廢物。
不一會兒,腳步聲響起,顯得有些淩亂,很快就有一個少年出現在葉錦羽的跟前。
周管事畢恭畢敬的站在旁邊伺候,并且給葉錦羽介紹此人的身份。
“這是我們的東家,裴詠。
”周管事将裴詠引薦給葉錦羽。
實在沒想到,這同福錢莊的東家這般年輕。
“久仰。
”
“歐陽夫人,敢問,你手中的鑰匙,從何處來?
”也不拐彎抹角,直奔主題,臉上的急切更不懂得掩飾半分。
“少爺。
”周管事在旁邊提醒了一句。
裴詠這才收斂了一些,正襟危坐着,又問了葉錦羽一句:“敢問歐陽夫人,你手中的鑰匙,貴重到何種程度,要拿來我們同福錢莊存放?
”
葉錦羽微微一笑:“除此之外,我還有另一枚鑰匙,請你過目。
”
說罷了,将鑰匙翻起來,讓裴詠一看。
隻見鑰匙的内裡,另有乾坤。
如此一來,裴詠便沒有繼續猶豫:“歐陽夫人,你是我們要等的人,隻是,家父有訓,若是有朝一日,持有鑰匙的人尋來,能夠過了我們的考驗,這才能夠得了鑰匙去。
”
葉錦羽點頭:“要的。
”
“小姓裴,家父年前駕鶴西去,裴家隻剩下我一個,家父臨終之前,一直想去一趟北城,尋我那負氣離家的家兄。
本來打算等家父身子調養的差不多了便去,結果,卻是天人永隔,若是夫人能夠尋了我家兄回來,為家父磕頭上香,這鑰匙,就是你的。
”
裴詠說着,從懷中拿出一枚鑰匙。
這枚鑰匙和張老爺子手中那一枚相似。
葉錦羽看的仔細,也确定這是她要尋找的東西。
隻是北城遠了些,如今的她脫身不開,看來,想要得了這一把鑰匙,得盡快解決掉歐陽家的事情才是。
她早就打定主意離開歐陽府,得了自由身,方可行事。
“敢問,家兄名諱。
”
“裴甯,字子墨。
”裴詠說完,又是歎息一聲:“夫人,這是家父給予的考驗,還望你盡快完成。
”
葉錦羽不解。
一旁的周管事解釋:“想來聚香樓的東家沒有與你說,每一把鑰匙,你若是想要得到,考驗少不了,完成不了,便前功盡棄,時間通常都不會太長,希望夫人把握。
”
從同福錢莊出來,葉錦羽心底悶得慌,她不能讓外公的心血白白糟蹋了,不管前路多麼艱難,她都必須要去做。
剛走了一步,面前多了一個人,他沖着葉錦羽作揖:“小姐,世子爺有請。
”
葉錦羽順着他的提示,看了一眼對面茶樓的樓上,見厲隋舉起茶杯對着她。
“帶路。
”
這茶樓很雅緻,是達官貴人喜歡消遣的地方。
上了廂房,卻隻見厲隋獨自一人在品茗。
這男人皮相好看,舉手投足貴氣十足,聽見她來,擡起眸子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一勾,是要将人的魂都給勾去。
葉錦羽心想,自己來這,到底對還是錯。
“坐。
”厲隋用下巴點了點對面的位置。
葉錦羽坐下:“不知世子爺請民婦所為何事?
”
厲隋睨着她,似乎有些不快,眸子略冷了一些:“何事拿了休書來?
”
“休書?
不,民婦要拿和離書。
”
厲隋聞言,略微有些詫異,思索片刻,笑了:“為了本王?
”
“……”葉錦羽不知道如何回答。
否認的太快,可否會激怒他?
如今的她不想惹怒他,于自己無益。
厲隋湊過去,兩人的臉近在咫尺,顯得很是親昵。
自從回來,她和歐陽池都還未曾如此親昵過。
此刻,她更顯得不自在起來。
厲隋欣賞夠了她的囧樣,笑容更明顯了幾分,整個人都在發亮,卻讓葉錦羽更不自在起來。
心裡暗想,這有什麼好笑的。
“瞧那處。
”厲隋收了笑意,手指朝着外頭一點,讓葉錦羽看。
她朝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那是一處酒家,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與另一個人坐在一起,模樣甚是親密。
這個角度,剛巧可以看到那邊的全部畫面,而對方卻看不到她。
“歐陽老闆倒是盡享齊人之福。
”
沒錯,那人是歐陽池。
跟他坐一起的人是誰,她并認識。
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厲隋開口:“當朝太傅之女,魏甯初,芳齡二八,正是許人的最佳年華。
”
葉錦羽冷哼;“歐陽池什麼身份,太傅之女如何能夠嫁與這等人。
”
厲隋臉色不好:“吃味了?
”
“少說笑。
”葉錦羽不曾想,在厲隋看來,她居然還吃味了,簡直可笑。
若是可以,她還想幫魏甯初一把,讓她順利嫁給歐陽池,好好膈應一下藍彩蝶。
如此一想,她的心底有些激動。
“不知世子爺讓民婦看民婦相公與旁的女子卿卿我我,是何用意?
”
對于她口中對歐陽池的稱呼,很是不喜:“若是魏甯初嫁給了歐陽池,你說,她是平房呢,還是貴妾,或者,她為大,而你,讓位。
”
葉錦羽笑:“這和世子爺又有什麼關系呢?
難不成,世子爺想要參和他人的家事不成?
”
“沒錯,畢竟你是要嫁給本王的,瞧你拖拖拉拉的,将我的耐心都耗盡了,這就忍不住的要出這個手。
”
沒想到他說這些好不遮掩。
好歹她現在還是他人的妻子,如此明目張膽,若是讓人聽了去,就算是世子爺,這髒水,怕也會一身的。
見她雙眼圓瞪,一雙眸子烏溜溜的,竟然讓他看着覺得可愛,眸子裡的厲色柔了一些:“怎麼?
吓到了?
”
葉錦羽反應過來,微笑:“世子爺别說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