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姑姑,她不是一直輾轉在錢塘一帶麼?
今日,怎麼突然回來了?
她此次帶來了什麼消息?
是婧兒大婚,還是,别的什麼?
厲隋示意王公公将蘭姑姑帶進來,王公公将雌匕收到盒子裡,放進厲隋的書櫃之中,然後,轉身走出禦書房,将蘭姑姑帶來進來,
蘭姑姑快步走進禦書房,趕緊跪到請安,
“屬下,參見皇上。
”
一看這蘭姑姑的神态,就知道她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報告,
“平身吧。
”
厲隋盯着蘭姑姑,望眼欲穿。
“皇上,屬下有十萬火急的消息,要禀告皇上,所以,屬下一路從錢塘日夜兼程趕回皇宮。
皇上,那個強盜團夥中,負責中轉銀兩的家夥,又出現了,我們在錢塘的地界上,已經發現了他兩回。
”
“他的鋪子又活躍了起來,進來這一段時間,他的鋪子生意漸漸的紅火起來,”
原來是那個找了半年多的逃犯,真是太狡猾了,
“那為何還不将他捉住?
”
蘭姑姑回道:“回皇上,因為這裡牽涉到一個人,就是相思姑娘。
”
厲隋心裡“咯噔”一聲,然後,接着就“普通”“普通”地跳起來,怎麼又會又她的事?
“怎麼回事?
”厲隋冷冷地問道。
“回皇上,我們的人在秦大的布莊的對面,也買了一家小店鋪,每日都盯着他們布莊的動向。
”
“前幾日,發現秦大回了一次布莊,就派人跟着他,結果,發現他去了望春樓,還跟相思姑娘,還有一位公子,就是,就是那個,那個慕容珏,進行了一番長談,具體說了什麼,我們并沒有打聽到。
結果發現,這個秦大第二日又來到了望春樓,還帶走了相思姑娘身邊的那個小女孩兒,朵兒。
”
“所以,我們猜測,這個秦大很有可能就是朵兒的爹爹,叫牛大秦的那個,牛家村的人。
于是我們就跟着秦大和朵兒一路,他帶着朵兒回了家,他告訴他的老婆這個是他的孩子,他的老婆當時就大發脾氣,将他打出房子,又把他大罵了一頓,說他是個騙子,消失了半年多,一回來還帶了個吃飯的,罵他是賺不來錢的窮鬼。
”
“然後,這女人就收拾收拾東西,就嚷着要回娘家,不跟他過了,快步就走了,那個牛大秦趕緊追了出去,就把朵兒和那隻小狗一起扔在了那個院子裡,那個小朵兒一開始自己蹲在院子裡哭,後來自己又走進了屋裡,那小狗也跟了進去,”
“再後來,我們就看到慕容珏帶着相思姑娘來到秦大的家,站在院牆外,看了半天,什麼也沒看見,許是屋裡的小朵兒哭的累了,睡着了,也沒有看見相思。
然後,兩個人就走了。
”
“第二日,那個秦大将他的老婆給帶了回來,然後,什麼都沒管,就去了他的布莊。
他老婆一見朵兒就氣不打一處來,然後,也沒管那孩子自己一個人是怎麼過的夜,也沒管她是不是吃了東西了,就将家裡的髒衣服,裝在了一個大盆子裡,讓朵兒洗。
”
厲隋聽的直皺眉頭,這婧到底是在救人還是在害人呢,真是糊塗。
“朵兒洗不動,可能是又餓,就一邊洗,一邊掉眼淚,那秦大的老婆一見,登時就發了火,狠狠地踢了朵兒兩腳,朵兒就更加傷心,放聲哭起來。
”
“剛好此時,那個小黃狗把相思姑娘和慕容珏給領了來,相思見到朵兒哭,就把那個秦大的老婆臭訓了一頓,那秦大的老婆要動手,相思姑娘一腳就将她踢倒在地,”
“那女人便開始撒潑,相思姑娘一下子沒了主意,那個,那個慕容珏倒是冷靜,牽起相思姑娘的手就走了,”
王公公看了看厲隋,厲隋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趕緊“嗯……,嗯——,嗯——”地清理起嗓子來。
蘭姑姑知道自己說走了嘴,慌忙之中又不能改了,卻忘了自己說道哪裡了,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厲隋低下頭,提醒道:“那個朵兒是不是也被帶走了?
”
蘭姑姑趕緊回道:“是的,皇上,之後,秦大又去了一趟望春樓,我們的人也跟了進去,說了什麼不知道,但,秦大出來的時候,滿臉是眼淚,嘴上卻笑得合不攏嘴。
”
“不過,他沒有領着朵兒出來,朵兒子那天起,就一直跟着相思姑娘在一起了,而這個秦大會時常去望春樓看望朵兒。
”
“再以後,這秦大布莊的生意,就漸漸地興旺起來,我們在猜測,是不是他們殺人越貨的勾當又重新撿起來了。
”
“本來見到他一抓就了事,自從他去望春樓見了相思姑娘,我們就不敢輕舉妄動了,直到理清了他跟相思姑娘的關系,我這才匆忙趕回來向皇上禀報。
”
厲隋盯着案上的奏章,輕輕問道:“還有什麼别的麼?
”
别的?
什麼别的?
這個就基本上都說全了,沒有什麼别的了,
哦,是不是問那個人啊,
“回皇上,屬下在盯着秦大的時候發現,相思姑娘近日的狀态不是很正常,前些日子,大概自皇上離開錢塘的時候起的,她有兩三日的時間,不能正常上竈做菜式,這個,之前,屬下卻未曾聽聞過,他的兄弟們給客人的解釋是,他們老大這兩天生病了,身子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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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屬下動身的當日,對了,就是九王爺到錢塘的那一日,又聽說相思姑娘病倒了,這一次好像是真的病倒了,說是暈倒了,暈倒在廚房裡,不省人事,醒過來後,莫名其妙地發熱,茶飯不思,那個慕容公子給她請了錢塘地界兒最好的郎中去探的病,說是有可能是累的。
現在什麼情況了,屬下也不知道,估計過一兩天九王爺回來了,就應該知道了。
”
厲隋放在腿上的一隻手,緊緊地攥住了自己的衣服,揪成一團,死死的也不肯放開……,
站在一旁的王公公在心裡不停地搖頭,這可真是一對兒冤家,這相思姑娘多半是被那一對兒玉如意的賀禮給刺激到了,
若是,這相思姑娘心中沒有皇上,不可能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突然暈倒,茶飯不思,這哪裡是累的,這分明就是相思,她因為厲隋的冷靜和絕情而受不了,她根本無法接受那個長在心裡的男人那麼一種态度對待自己,可是,又不能說,也不可說,更是無處去說。
這個樣子,不憋出病來,才怪!
厲隋沉默了半晌也不說話,他的心裡在想些别的。
蘭姑姑打斷厲隋的思緒,“皇上,我走的時候,叮囑咱們的人盯緊那個秦大,咱們現在是不是要抓他,隻是我想,咱們抓了他,朵兒會不會……,還有,相思姑娘那麼心疼朵兒……”
若是不牽扯那個女人,這個秦大的腦袋怕是現在都落了地了。
厲隋聽到蘭姑姑的話,回過神兒,冷冷地說道:
“這個秦大現在就是在利用朵兒和相思與慕容珏的關系,慕容珏是個聰明人,他不會跟秦大這樣的人幹那種殺人越貨的事,也不會幫他做出這等糊塗事來。
”
“這秦大,他想多賺些銀子,他與慕容珏之間,應該是達成了一種默契,他的老婆是個愛财的女人,所以,他需要有很多錢。
”
“這個強盜團夥的上上下下,我們已經都抓捕的差不多了,若不是他跑的快,我們當時将他也抓住了。
不可能還留下一窩賊,那麼多。
”
“所以,他進來是生意變好,應該不是重操舊業,至少現在他還不敢。
”
“你們抓捕吧,别當着朵兒的面兒,也别讓相思摻和進來,以免傷及無辜。
”
蘭姑姑趕緊受命,“是,皇上,”轉身要走。
厲隋又淡淡地補充了一句,“若是這幾日在錢塘碰到朕,不必驚慌。
”
什麼?
言外之意,他又要動身去錢塘?
莫不是聽得婧貴人病了,心下又不安生了吧?
隻是他這身子骨……,
嗨!
算了,反正這男女之情什麼的,咱們也不是很懂,自己還都沒有那個王公公懂得多,所以,折騰吧,不折騰出來個結果,這個事情怎麼能算完呢。
“是,皇上,屬下記得了。
”
厲隋本來是想等到九王爺回來之後,聽一聽婧兒的消息,然後,在動身去錢塘,無論是見婧兒最後一面也好,還是看看她過得好不好也罷,就是想去看看她,
現如今,等不到那個時候了,一聽說婧兒病了,而且,突然之間病的很重,他便坐立不住,
他心裡自然清楚,這葉錦羽為何生病,完全是因為自己的那兩個玉如意的賀禮。
她既然心裡憋悶,就是有恨,既然有恨,就是還愛着,她明明還愛着自己,卻硬是要将自己嫁給别人,這不是逃避,是什麼?
!
她為何要逃?
就是怕自己。
而她怕自己,就是因為她懂得她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她怕她自己把持不住,她怕她自己根本無法忘了京城宮裡的那個人。
她想恨自己,卻又愛的發瘋,
這個倔強的女人,一定要這般折磨她自己麼?
或者,對于她,自己好似真的應該再有些交代。
蘭姑姑日夜兼程,就奔着錢塘去了,到了錢塘地界兒,和在這裡盯着秦大的兄弟們傳達了皇上的口谕,大家做好準備,就等着伺機而動。
九王爺因為聽到葉錦羽病重,原本定好要返回京城的行程也都先放棄了,他要在皇兄上次來時,買下的宅子裡等着葉錦羽病情好轉的消息,
他擔心,自己這麼一回去,跟皇兄一說,皇兄就會擔心地再趕過來,與其是那個樣子折騰他,自己還不如在這裡再等幾日,等着葉錦羽的病情穩定或者好轉之後,再回京裡去。
九王爺也被葉錦羽和皇兄的反應給折磨的無可奈何,他這幾日日日失眠,
入夜很久了,躺在床榻之上,還睡不着,
他想着,若是這婧兒真的就嫁給了那個慕容公子,這種狀态之下,他們的小日子可怎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