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示我,要将我收入後宮,我沒有答應,我當時覺得自己身份太過卑微,根本與他并不相配,我就是一個成天幻想着開個大酒樓的一個小廚娘,我的追求,就是開個大酒樓,僅此而已。
而他,卻是一個胸懷天下的皇帝,實在是兩個世界裡的人。
”
“而且,我擔心自己的胸襟不夠,不能夠包容他在後宮之中有那麼多的女人,這個原因,即使是今天,我也仍然耿耿于懷,也因此,我被他收入後宮之後,也不曾真心實意地想留在那裡。
”
“因為我沒有答應他,惹惱了他,他将我送到浣衣局,那裡的姑姑,惡毒的要命,險些将我打死,就在最後一刻,他将我從浣衣局裡救了回來,直接抱回了他的昭陽宮裡,此事卻引起後宮裡的軒然大波,他趁機就将我收入了後宮,我也沒有辦法再反抗,傷好了之後,就回到我的延禧宮,”
“再之後,就是莊妃之死,還有毒熏香事件,還有巫蠱事件,相信你們這些貴族門戶,一定對這些宮裡的事情,有所耳聞的。
幾件事,我都被裹挾其中,兩次被送入天牢,這讓我對宮裡的生活更加厭惡,”
“再後來的一連串的事情,将我和厲隋同時推到了風口浪尖,一次是接待樓蘭國使團,厲隋給了我一匹汗血寶馬,我能夠騎馬射箭,這引起了後宮的不滿和所有大臣的懷疑,然後便是柔然國進犯……我們之間便出現了一場生死抉擇……”
慕容珏趕緊插話道:“相思,這一段可以不說,可以不說,我都明白了。
”
這麼說來,根據相思說的推斷,眼前的這個相思,就是宮裡傳聞的那個‘禍國的妖女’,她應該在大軍出征的那一日便被處死了,
但是,現在卻出現在了民間,隻能說,要麼,是當今聖上網開了一面,要麼,就是皇上身邊的人将她救下了,
無論是什麼手段,肯定是人不知鬼不覺的,不能向外界說的,相思想要告訴自己,無非是想對得起自己付出的真情意,可是,自己不能因此而一定要知道相思不能說的事情,所以,不管她是不是覺得為難,也不能讓她說出口,喜歡她,就要護她周全。
葉錦羽看着慕容珏,眼裡充滿欣賞和感激,許久,她又接着說道:
“我和厲隋的關系被這些事裹挾着,沒有一刻安甯,我真的累了,宮裡的妃子甚至堵到我的宮門口想要了我的命。
”
“我當時還想,她們真的是瘋了,為了一個男人這麼拼命。
”
“現如今,我不會去跟别人拼命,卻真的可以為了他舍命。
所以,慕容,我今生,可能注定就要辜負了你了。
這個時候,說對不起顯得太輕飄。
可,我也實在是找不到更好的話,來說跟你聽了。
”
慕容珏黯然神傷,“相思,不用,不要想那麼多。
此生能遇見你,足矣。
其他的,我們都不要去想,一切都順其自然好了。
”
“隻是我想說,相思,你既然心裡記挂着他,九公子已經暗中派人将那塊水域網了一遍,都沒有發現他的屍身。
相思,你為何不振作起來,調理好身體,去找找他呢?
”
葉錦羽從床上慢慢坐起,慕容珏趕緊上前,幫她搬好靠枕,靠着。
“慕容,你剛才說的,就是我在想的,這也是我今日跟你說上面那番話的原因。
從明日開始,我就要出去找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所以,我不能再繼續拖累着你。
”
“我還有一件事,朵兒太小,還不能跟我四處奔波,這段時間,還要麻煩你照顧一下她。
”
慕容本想勸葉錦羽養好身體,但他也知道無法阻止葉錦羽現在就走,應道:“你放心,我會的。
”
晚些的時候,葉錦羽便起了床,将小二子送來的飯食全部都吃掉了,吃過晚餐以後,葉錦羽和兄弟們說清楚了她的決定,這段時間,她可能不會在望春樓,
大家知道發生了多大的事,都想跟着她一起離開,
葉錦羽不準,“這個事情,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也許,我會尋找這一生,大家不必跟着我。
我會時常回來,看望朵兒,若是有消息,我會及時告訴大家的。
”
第二日,葉錦羽便收拾個簡單的行李上了路,她打算沿着這個水道的兩岸一直向下遊搜索,九王爺知道了她的打算,一路朝着葉錦羽走的方向追過來,跟着她彙合來了,九王爺也要親自跟她一起找哥哥。
兩個人都因為這個計劃重新振作了起來。
在那條河流的兩岸,大大小小的有很多像牛家村一樣的小村莊,也有一些像牛家村的集市一樣的小鎮,
靠水而居的,多半是靠打漁為生的漁民,還有以種地為生的莊戶人家,也同牛家村一樣,有生活比較富裕的,也有生活比較清貧的,就像朵兒的家一樣的,家裡沒有男人做勞力的人家,還有那些上了年紀的獨居的老人,生活的都比較貧苦。
沿着這水路向下走去,有一個叫榆樹林的小村莊,這裡面就住着一戶十分貧苦的人家,或者是因為自己家的日子過得太窮了,主人将這房子建在了裡水邊最近的地方,與村子裡的其他人家相隔了一段距離,離得大家很遠,就像牛家村裡大王爺建的房子,和村子裡其他的房子中間,保持着一段很禮貌的距離。
三k
從外面看,這個土坯的房子,也要比村子裡其他人家的的房子簡陋一些,而走進房間裡,兩個小房間裡,除了鍋碗瓢盆和一床被褥,就是主人的幾套衣物了,還能算得上是物件的,就是床的旁邊放着的一張歪歪扭扭的小桌子,再就是牆上挂着的一面銅鏡,略微顯得這戶人家的日子還在過着,桌子上還有一把木質的梳子,讓人感受到這個房子裡現在應該住着一個女人。
這個房子裡原來住的是一個男人,一個從外鄉來的中年男人,他好像是一個乞丐,但是,又不完全乞讨,他總會一邊走,一邊靠着給人家幹活賺些銅錢和幹糧,讓後繼續向前走。
來到榆樹林的時候,可能是覺得走累了,他便待了下來,原本是住在水邊的草地上的,閑着的時候,就幫着村裡的下水打魚的漁民們幫忙,
一來二去,手上有了幾個銀錢,他于是就在這裡靠着水邊建了這座小房子,平時就靠着給村子裡的地主、有土地的莊戶人家和漁民們幫工維持自己的生計。
幾年之後,這個中年男人變成了一個小老頭子。
可能是覺得一個人過着太孤獨,他從鎮上撿回來一個小乞丐,
碰到這個男人的時候,這個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正在鎮子的各種鋪子的門前讨飯。
鋪子裡的活計和老闆們對他的态度都很冷漠,随便給了他一些吃的,就想打發他離開,那小乞丐自己也很識趣兒,别人一揮手,他就趕緊慌忙離開。
當那個小乞丐坐在路邊休息的時候,這個老頭子走了過去,他覺得這個小乞丐看上去非常的可憐,小乞丐告訴他,家裡父母都過世了,留下他一個人無依無靠,父母也沒有留下什麼東西,隻能靠讨飯維持自己的生計。
老頭子覺得自己雖然沒有什麼銀錢,可是這個小乞丐這麼流落街頭真的是很可憐,下雨的時候,連一個避雨的地方都難找。
于是,他将這個小乞丐領回了村子裡,讓這個小乞丐跟自己一起給村民們打長工、短工,還有跟着漁民一起,乘着漁船下水捕魚。
村民們雖然讓這兩個男人給自己幫忙,可是,心裡還是對這兩個來曆不明的人多加防範。
兩個人就像自己的房子一樣,看出來村民們的意圖,也自動遠離,不想給人添麻煩。
那個小老頭子能夠很平淡地接受村民們對他們一老一小的故意疏遠,和防備,他沒有顯示出一點兒不平和生氣,就好像是已經經曆了太多的人間的大是大非,一老一小的日子過得也是十分的平靜。
小乞丐一點一點地長大,慢慢地由一個小男孩長成了大小夥子,漸漸也有了力氣,那個老頭子,也慢慢地越變越老,
老頭子開始張羅着給小乞丐找媳婦,希望這個孩子,能夠過上正常的人家過得上的日子,可是,家裡太窮了,沒有土地,也沒有漁船,老頭子求了很多的媒人,但是,一聽說家裡的條件,就都往後躲。
老頭子為此事終日的悶悶不樂,終于有一日,病倒了,再也沒有站起來,
他對小乞丐說,以後這個住處就留給他,還囑咐他,将來找一個知道心疼人的媳婦,就在這裡安安心心地過一輩子吧。
小乞丐舍不得老人,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也正是因為他孤苦,所以,這個老頭子才會因為他找不到媳婦而窩心吧。
小乞丐将老頭子給埋葬了,看得出,他十分地悲傷,這個老頭子死後,小夥子情緒低落了很久,他原本話就不多,現在就更加沒有什麼話了,
直到,一個姑娘來到他的身邊,這個姑娘是這裡一個村民的親戚,對小乞丐可是觀察了很長的時間,笃定這個小乞丐,可以接受這個姑娘,才跟小乞丐提了這樁婚事。
說她是個姑娘,還不是十分的恰當,
因為她是一個結果了兩次婚的女人,
第一次剛剛與同村的小夥子有了婚約,兩家正在談婚論嫁,沒過三天,那個小夥子便在黑夜趕路的時候,掉進一個捕獵物的洞裡摔死了,婚約值得取消。
這姑娘因為家裡有地,所以,生活還算比較的好,也因為如此,她有機會第二次出嫁,
第二個小夥子,找的就遠了一些,因為村裡已經說出她不太好的流言,偷偷的說她克夫,大家都不敢再讓自己家的小夥子跟她接近。
這個第二個小夥子,父母相看之後,覺得還可以,長得周正,雖然沒有虎背熊腰的,但是,幹活,應該是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