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自然也是打聽昨夜的事情,究竟發生了什麼。
剛出了院子便見到忠厚行色匆匆的朝着前院去,隐約還能看到前院有不少的婢女下人圍在那邊伺候。
瞧着倒不像是常日會出現的狀況。
“過去瞧瞧。
”葉錦羽吩咐。
走得近了,隻見到歐陽池跪在地上,滿臉的憤怒和不甘,陪着他跪着的,還有魏甯初。
“歐陽老爺,歐陽夫人,你們可否對本王的決定有所不滿?
”
厲隋!
就算未曾看到此人容貌,光聽聲音,她便已經分辨出來,就是厲隋沒有錯。
想到昨夜所看的那個紙條,她的心底嘭嘭直跳,難不成,他真是來接她?
這太荒謬了。
歐陽池不可能會答應,就是她自己,也無法做到若無其事的跟去将軍府上呀。
難道,他還要她頂着歐陽夫人的身份,成為他的世子妃不成?
這是要做什麼?
和鎮北大将軍對着幹不成?
這是要氣死自己的爹娘呢。
她沒能忍住,站了出來,被他身邊的秋月見到:“小姐,你來了。
”
這麼一叫嚷,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她的臉上。
葉錦羽不動聲色。
對厲隋盈盈一福:“葉氏見過世子爺。
”
她一出來,歐陽池看着她的目光都變了,恨不得殺了她才好。
不難理解,她如今這麼做,這是要丢光歐陽府的臉呢,更是将他的臉踩在地上。
就是魏甯初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好,坐過來。
”朝着葉錦羽招招手。
葉錦羽下意識的看了歐陽池一眼,隻見他的臉上扭曲的厲害,如要吃人一般。
見狀,葉錦羽心情舒暢。
她先前一直不知道如何報複歐陽池才好,這個男人罪不至死,她隻想看到他的痛苦。
如今瞧見,果然令人心曠神怡。
先前的她一直都在浪費時間呢。
大大方方的走到厲隋身邊坐下來,以一個世子妃的姿态,俯視着眼前的男人。
“歐陽老爺,如今,本王出面讨了和離書,你能否答應?
”厲隋問。
這話直接就将歐陽池給逼到了絕境。
厲隋自從襲了爵位,身份地位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如今就算是皇子站在他的面前,都矮了一截。
這鎮北将軍的爵位,可不是空有名頭而沒有實權的,相反,他手中有十萬大軍的兵權在手上。
這十萬大軍是鎮北大将軍親手訓練出來的,是一支十分勇猛的士兵。
皇上之前擔心他們厲家會有不臣之心,便将這一支十萬人的大軍分成了好幾支,分散各地去鎮守邊疆。
留在厲隋手中的兵,還有三萬餘。
比起手中毫無兵力的皇子們,可不是高人一等了?
如今在坊間還流傳了一些說法,得厲家,得天下。
偏偏厲隋至今都未表态,到底支持哪一個皇子,也沒有人敢對厲家如何,畢竟他們手中權勢滔天,連皇上都有意無意的供着他們的脾氣。
搞到群臣不知道皇上到底是忌憚還是不忌憚厲家。
厲隋都親自來要這個和離書了,難不成歐陽池還敢說不能嗎?
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呀。
連連點頭,絲毫沒有在葉錦羽面前的兇狠,正應了那一句話,惡人就要有惡人磨。
葉錦羽有些無法接受,自己努力了許久,倒不如人厲隋的一句話,百便将此事給解決了。
不出一個時辰,和離書便拿到了手上,她與歐陽池從此便不再有關系。
完成了一直想要完成的念想,葉錦羽的心底,一陣輕松,臉上的笑容也有真切起來。
反觀是歐陽池,似乎很不甘願,臉色崩的很緊,死死的盯着葉錦羽。
葉錦羽一句話都沒有和他多說,上了厲隋的馬車便離開,沒有一絲絲的眷戀。
歐陽池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她要離開,就不是耍小性子。
她就是真的要離開。
他對她已經夠好的了。
她卻還要在他的臉上扣屎盆子。
不甘,憤怒,在他胸腔發酵,勢必要破體而出,摧毀傷了他的那一切。
“老爺。
”魏甯初看的仔細,歐陽池此刻恨不得将葉錦羽抓回來好好的教訓。
她生怕他控制不住自己,厲隋可不是能夠得罪的人。
“滾。
”歐陽池正在氣頭上,聽到聲音直接将一個杯子給甩了出去。
魏甯初沒有想到歐陽池會如此粗魯的對待她,一個沒有站好,跌坐在地上。
将旁邊的丫鬟們吓唬的厲害,紛紛跑上去想要扶她。
魏甯初自己完全沒有想到,歐陽池對自己能夠如此狠心。
就算葉錦羽對不起他,丢了他的顔面,此事和她無關,卻讓她來承受他的怒火。
她如何能夠甘心?
這就坐在地上不願起來了。
歐陽池心底煩悶,一點都不在乎魏甯初是不是受了傷所以起不來。
他此刻一心隻想着毫無瓜葛的葉錦羽,心底對她的恨意再也壓不下去。
蓦然站起來,對門外吼了一句:“來人。
”
一直在外頭候着的下人急急忙忙的進來,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會惹怒了在氣頭上的老爺。
“擺上酒菜,老爺我要喝酒。
”
魏甯初心生不滿,他推了自己,讓自己坐在了這裡,沒有一句安慰的話,直接就視而不見。
實在是欺人太甚。
“歐陽池,你這是何意?
惹你的人是我?
為何對我如此?
”魏甯初推開一直想要過來扶着她起來的丫鬟。
眼睛死死的盯着歐陽池,隻見他轉過頭來,突然就笑了:“是了,當初你要進門的時候,她完全不介意,我就應該看出來,她的心裡,已沒了我的地位。
”
見他口口聲聲說的都是葉錦羽。
原本對她還存在感激之情,卻在這一瞬間,湧上殺機。
她如今才知道,從開始,葉錦羽就拿了她當做墊腳石,隻為了讓她有足夠的借口讓歐陽池答應了和離。
平妻?
看似對自己是有好處的,其實呢?
歐陽池心底隻有葉錦羽!
如今還将她的離開,算到自己的頭上?
魏甯初冷笑:“老爺,你看看我,真要如此對我嗎?
同葉錦羽一樣,我也是你明謀正取的妻子呢。
”
丫鬟們已經擺上了酒菜。
歐陽池突然走過去,将魏甯初給扶起來:“夫人,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對你動手。
”
這轉變,足夠讓魏甯初突然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呆呆的被歐陽池給拉到了桌前,還未反應過來,就慣了一大口酒,喉嚨頓時火辣辣的。
張嘴剛要說點什麼,就被塞上菜,差點沒有将她給嗆暈過去。
接下來,她就像是被一個花樓中的姑娘,被灌酒,灌菜。
最後不省人事,連問清楚為何都忘了。
再一次醒來,歐陽池已經不知去向。
身邊隻有一個丫鬟伺候着:“寶珠,老爺呢?
”
寶珠是她身邊的大丫鬟,見到魏甯初醒了,她哇的一下哭了出來:“奶奶,你送算是醒來了,你都睡了三天了。
”
魏甯初半天都說不出話來,難怪自己的身上疼痛難忍,原來是如此。
見她呆呆的,寶珠又道:“奶奶,你可知道,你喝了多少,明明就不會喝的你,卻喝了整壇的酒,若不是奴婢見你不妥,連夜找了大夫回來,你就不好了呀。
”
魏甯初不太明白,自己怎的就不好了。
寶珠繼續解釋:“奶奶你可知道,老爺在灌你喝酒的時候,說了什麼,他口口聲聲的喊着,葉錦羽,我要弄死你,喝吧,喝死你,我要你的命。
”
魏甯初生生的打了一個寒顫。
這麼說起來,歐陽池将對葉錦羽的恨意,轉嫁到了她的身上去了?
她艱難的坐起來,這才開口問:“老爺呢?
”
“自那一日晚上,他差點灌死奶奶之後,他就不曾回來了,聽忠厚說,随了商隊的人離開了。
”
離開了?
魏甯初心裡一個顫抖:“幾時回來?
”
“這道是沒有說。
”寶珠搖頭。
魏甯初勉強下了床,吩咐寶珠伺候她梳洗。
“奶奶,你這是要去哪裡?
”寶珠見魏甯初走路都搖晃,心底着急,急忙詢問。
魏甯初搖頭:“我要去見葉錦羽。
”
“見大奶奶?
哦不,應該說是葉氏,可是你要見她作甚,據說,自從她從咱們府上離開,就去了鎮北将軍府,如今,那将軍府上鬧的不可開交呢。
”
魏甯初不管外頭鬧成什麼樣子,她隻知道,如今的自己,滿腔的怒火隻想找了葉錦羽,好好問個明白。
她是不是算準了歐陽池會将葉錦羽的離開怪罪到别人的身上。
寶珠自然是攔不住的,隻能跟着她,去了鎮北将軍府。
報出了名号,說是要找葉氏錦羽。
看門的小厮直接就将她們主仆二人給轟走:“去去去,我們将軍府哪裡會有這樣的一個人,别在此搗亂,哪涼快哪裡呆着去。
”
葉錦羽不在将軍府?
魏甯初看了寶珠一眼,隻見自己的婢女也是滿臉的詫異,她小聲的嘀咕:“奶奶,我是聽了府上的不少人都在說,大奶……我是說葉氏離了我們府上,過的是有滋有味的。
難怪會将老爺給氣走了。
”
話雖然是如此說,魏甯初卻是知道,歐陽池離開,或許是有氣,卻絕對不是完全被氣走的。
“回去。
”
既然找不到人,自然是要回去的。
歐陽府上沒了葉錦羽,還有一個藍彩蝶在,她得趁着老爺不在,将那女人給鏟除了。
寶珠卻在這個時候提醒:“難不成葉氏回了葉家?
”
“不無可能,我們去一趟葉家。
”魏甯初已經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找到葉錦羽才可。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三天的時間裡,歐陽池一路打聽葉錦羽的事情,朝着花溪鎮的方向而去。
在那三天之前,他醉了一場,夜裡突然驚醒,猛然想了起來,當初在花溪鎮上,葉錦羽身邊跟着一個傻子,那傻子和厲隋的模樣太像了。
他覺得,厲隋就是假的,就是那傻子。
隻要找到厲隋不是真正的世子爺,不光可以将葉錦羽給搶回來,還可以将厲隋給擊潰。
他無法接受自己的結發妻子不要自己的事實。
就算忠厚勸說他,也許大奶奶所言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