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不知怎麼回事,雨林季節流還有海水,都成倍增長,甚至有人傳言…”
“傳言什麼?
無非就是聖女不合格,天降懲罰,讓巫祖回來,聖女去天懲洞受罰罷了。
”
“這…聖女都知道了?
”
“有什麼不知道的,每次一有天災人禍,就開始埋怨上位者,然後以為是天降懲罰,祈求上蒼保佑,但是哪一次不是萬惡的上位者不眠不休的給他們解決問題?
呵!
”巫籬這麼久的聖女也不是白當的,處理這些事,還是遊刃有餘。
“這麼說是真的,但是聖女,這次的洪澇我覺得非同尋常,很有可能引發瘟疫。
”
“瘟疫?
你給我詳細說說。
”巫籬心頭一震,瘟疫這種東西可是比洪澇難纏多了,而且苗疆曾經就差點毀在一場瘟疫手中,可是不敢兒戲。
“好,是這樣的,我這次去南方,一開始是微服出訪,發現很多村莊裡的水源都有一定的污染,雨林積攢多年的腐葉,動物腐爛的屍體,這些随着暴漲的雨水,通通流進百姓的飲用水源裡,而且因為是大範圍的洪澇,整個南方都面臨這個問題,如果不盡早解決這個問題,瘟疫爆發是遲早的事。
”
“我也知道,可是,如今難民成群,連安置都是問題,每天都有人因為饑餓死去,這事隻能放後,等我處理一下手頭的事,我們就啟程去南方,我要親自去看看。
”
“嗯,如今正是聖女繼位之時,難保不會有圖謀不軌之人,想要趁此機會奪位,此次南方洪澇,是個挑戰,也是個機遇,成王敗寇,在此一舉。
”
“我明白,不過無論如何,聖女之位,我不會輕易交出去,更别說以後的苗疆王了。
”
“聖女終于長大了。
”巫青欣慰的看着嬰兒肥漸漸消失,五官更加淩厲的巫籬,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就愛貪玩的孩子了。
“也是時候長大了,不然總有人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小奶包子。
”巫籬淡淡的看了巫青一眼,這個榆木疙瘩怎麼就不開竅呢?
“以前是調皮鬼,現在是機靈鬼。
”巫青還當她是曾經的孩子。
“算了,你先去準備一下,等我解決完這幾天的事情,我們就出發。
”
“好,你臉色不好,不能着急。
”
“不着急,這裡還有成堆的卷宗,我要全部處理好再去,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不得不謹慎小心。
”
“好,既然這樣,我就先回去準備一下,擇日出發。
”
巫青離開,巫籬有些哀怨的看着他離去的背影,什麼都重要,什麼都知道,但是這個呆子就是看不懂自己的心意,就是不知道關心關系。
葉錦羽恢複的很快,不過兩天的時間,就能下地走路,兩個孩子也很健康,葉錦羽覺得,好像終于能安安穩穩的過平淡日子,可是,災難才剛剛來臨。
“錦羽姐姐,你能下地了嗎?
”
“嗯,可以了,當時疼的要死,現在恢複恢複,沒事了。
”
“姐姐體格真好。
”
“當初在尹國,也沒少受傷,身體應該都習慣了。
”
“兩個孩子呢?
”
“在屋裡奶娘看着的。
”
“那我進去看看孩子。
”
“去吧。
”
“錦羽姐姐你也不要在這裡帶時間長了,畢竟是秋天了,秋天?
秋天為什麼還會洪澇?
”巫籬突然想起來,本來是夏天有點洪澇的趨勢,等巫青從容國回來,容國比苗疆冷的多,所以沒在意,又接着去了南方,馬不停蹄,應該是沒多注意。
“巫籬,怎麼了?
”
“沒事,錦羽姐,我還有事,回來在看你和孩子。
”
“哎…”葉錦羽看着匆匆離開的巫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洪澇?
秋天?
秋天怎麼可能有洪澇?
巫籬回了正殿,趕緊招來巫青,二人商議這件事。
“巫青,現在是秋天。
”
“嗯?
”巫青被巫籬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說的愣了一下。
“秋天還有這種級别的洪澇嗎?
”
巫青心中一驚,這麼明顯的事情,自己居然忽略了這麼久,真是該死。
“巫青大意,請聖女責罰。
”
“不用這段時間确實辛苦你了,既然這是人禍,不是天災,那就好辦了。
”
“巫青聽從聖女吩咐。
”
“南方地勢低窪,周圍的海水被堤壩攔截,如今下了一場不大的雨,居然就洪澇了,肯定是周圍的海域出了問題,我們這次,主要就是去查看一下,周圍海域的情況,我敢斷定,絕對有人對堤壩動了手腳。
”
“聖女英明。
”
“好了,你下去吧。
”
“屬下告退。
”
巫籬無力的摔在聖位上,看着恭敬有禮的巫青頭也不回的離開,她心裡說不出的滋味,感覺如同洪水一般橫沖直撞,卻又不得不緊緊的壓住,壓抑,痛苦,腦袋一陣陣的眩暈,讓她無法思考,心髒處抽搐的疼痛,四肢冰冷,沉重的眼皮終于在巫青的身影徹底消失的一瞬間落下,巫籬的頭重重的磕在華麗的聖位上,巫籬覺得自己好像就要死去一般,耳邊隻有苗女們的尖叫。
千千吧
葉錦羽正在院子裡散步,就看到一個宮女急匆匆的跑來,神色慌張。
“怎麼回事,慌慌張張的?
”
“回夫人的話,剛才聖女突然暈倒,頭撞在了聖椅上,現在還在昏迷不醒呢,您快去看看吧。
”
“什麼?
”葉錦羽看着慌張的侍女,沒有撒謊的痕迹,剛才還在這裡活蹦亂跳的巫籬,怎麼一轉眼就暈了?
“快領我去看看。
”
“是,夫人,小心一點。
”
葉錦羽匆忙趕到正殿,就看到苗疆有權有勢的大臣都在門外等候,神色各異,有擔心的,自然也有幸災樂禍的,更多的則是無所謂的。
跟着宮女從正殿後門進入,葉錦羽就看到空曠的大殿裡,幾個人站在床邊,太醫正在把脈。
“夫人,您來了。
”巫青最先發現葉錦羽,拱手行了一禮。
“巫青聖使,聖女怎麼樣了?
”葉錦羽看着與在濯國時大不相同的巫青,也客氣起來。
“太醫看過了,沒什麼大礙,暈倒是因為貧血,頭撞在聖椅上是皮外傷,但是具體有什麼影響,可能要等到聖女醒來才知道了。
”
“原來是這樣,那什麼時候能醒來?
”
“太醫也說不好。
”
“你們都先出去吧,我單獨跟籬兒待一會。
”巫祖坐在床邊,看着巫籬,葉錦羽和巫青對視一眼,一起走了出去。
“巫青聖使,怎麼回事?
”
“哎,一言難盡,這是我苗疆的家務事,還請隋王妃不要多管。
”
“這我知道,我隻是問巫籬怎麼會突然暈倒?
”
“可能是這兩天太過勞累了吧。
”
葉錦羽見巫青不願多說,也不再多問,回了客房。
厲隋和萬裡毒三人還在趕往苗疆的路上,時間緊迫,萬裡毒給厲隋把脈,發現黃金蠱居然提前啟動,意思就是,如果母蠱的主人願意,現在的厲隋可能已經成為傀儡了,而且還是無法挽回的哪一種。
三人不敢歇息,儀容儀表都抛在身後,累死了一匹匹千裡馬後,終于到了濯國和尹國的邊境。
“王爺,我們用不用喬裝打扮一下?
”
“好,去那邊樹林換身衣服吧。
”
“嗯。
”萬裡毒拖着疲憊的身子,趴在馬上,被馬馱着去了樹林的另一邊洗漱。
再出現,萬裡毒俨然是一個翩翩俏公子,厲隋化成中年商人,暗三化妝成一個總管,跟在厲隋身後,萬裡毒裝成厲隋的兒子,安全度過了濯國和尹國的邊境關卡,萬裡毒癱在馬上,看着厲隋。
“大哥,還有不到十天的路程就到苗疆了吧?
”本來三個月的路程,硬生生被縮短到不到一個月,萬裡毒從一開始的标準騎馬姿勢,已經換了不下幾百個,甚至把自己吊在馬上,用繩子捆起來,現在她身上的皮膚已經好的不多了,她不确定自己還能不能到苗疆。
“嗯。
”厲隋也好不到哪裡去,側坐在馬上,全身如同散架一般。
“王爺,我們再趕下去,還沒到苗疆,自己就先累垮了。
”
“是啊,大哥,拜托你能不能放我們一條生路?
”
“不能,無論如何,也要盡快趕到苗疆,時間越來越長,錦羽越來越危險。
”
“大哥,你忘了?
那個苗疆聖女,可是姐姐長姐姐短的叫你的王妃,就算是出事,也有她攔着呢,沒什麼大事的。
”
“不行,巫籬雖然一心向着錦羽,可是那個巫祖不行,我看不透她,甚至本能的覺得危險。
”
“天呢,大哥,能讓你覺得危險的人,那得什麼樣?
”
“你不還是從人家手裡搶了人家的寶貝?
”
“對對對,到了哪裡可不能說,我怕我會被扔進蛇窟。
”萬裡毒想着苗疆那些慘無人道的刑罰,不寒而栗。
“你早就應該被扔進去了。
”暗三看着一臉驚恐的萬裡毒,這一路他們兩個武功高強的男子都差點沒撐下來,她一個弱女子竟然撐下來了,心中雖有欽佩,但是暗三還是忍不住要跟她頂嘴。
一行三人經過短暫的休整,一路狂奔,繼續往苗疆趕去。
葉錦羽抱着龍鳳胎裡的姐姐,看着正殿方向,已經五天過去了,巫籬還是沒有清醒,太醫也是沒有辦法,明明頭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可是巫籬就是遲遲不醒,誰也沒有辦法,隻有巫祖最處變不驚,從那次出來看過以外,再也沒來過,偶爾處理處理政務,好像沒有巫籬這個人一樣。
葉錦羽抱着女兒,正在晃,侍女匆匆跑進來。
“夫人,夫人,聖女醒了,巫青大人請您去一趟。
”
“巫籬醒了?
快,領我去看看。
”葉錦羽将孩子遞給奶娘,跟着侍女,再次來到正殿,這次門庭冷清,顯然大臣們還不知道這件事。
“錦羽姐姐。
”巫籬正靠在床頭,雖然頭上還裹着紗布,臉色蒼白若紙,不過總算是有了點精神氣。
“你終于醒了,感覺怎麼樣?
”葉錦羽看着周圍,隻有巫青一人,巫祖不在,便走到床邊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