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以暴制暴
巨門被緩緩推開,入目視野的是一片廣袤的園林,參天樹木都已有二百年的年紀,幾乎每一株都要三個大人才能環抱過來,時不時的能看到一些小獵物在這裡跑來跑去。
穿過這片林子便是宮殿,宮殿供皇
家的人居住,每縫祭祀之日,帝後與後妃便是住在這裡,出了宮殿七八十裡之後就是地宮。
原本清冷的宮殿,在蕭真等人到達宮門口時,突然從四面八方湧出了幾百名禦林軍,還有無數的影衛。
“夫人,你看。
”吳印指着這些禦林軍與影衛腰中所挂牌子,每個牌子上都寫着一個‘甯’字。
這些禦林軍與影衛都應該是皇家的士兵,從何時開始竟然成為了甯家的私人士兵?
蕭真沒想到甯家的人野心竟然有這麼的大。
“是誰敢闖皇陵?
”殿中大門打開,走出三名約四十左右的男子,為首的一人正是甯家當家人,當今皇帝的國丈,皇後甯氏的父親甯壽荀。
蕭真将面具拿下,冰冷的血猩之眸直視着這個人。
甯壽荀身旁的男子俯耳在他耳邊說了什麼,甯壽荀不敢置信的望着蕭真:“丞相夫人?
”為什麼丞相夫人的眼晴是紅的?
她竟然還拿着劍?
“我的孩子和韓夫人在哪裡?
”蕭真冷聲問。
“丞相夫人這話說的,你的孩子和韓夫人去了哪裡怎麼來問我?
”甯壽荀與甯念生相似的眉眼,說話時眉峰微彎,帶着生意場上人的圓滑。
“我不喜歡廢話,甯國丈,我再問你一問,我的孩子和韓夫人去了哪裡?
”蕭真再次問。
空氣在此時微微有了些異樣。
甯壽荀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麼突然間覺得臉有些刺刺的感覺,打着哈哈笑說:“瞧丞相夫人說的,我甯府随時歡迎韓夫人和小公子過來玩,可你無緣無故的突然來問我小公子的去向,我哪能知道?
怎麼
了?
小公子丢了嗎?
要不我命手下去幫你找一找?
”
蕭真的雙眼越發凜冽。
“你們快看她的周圍。
”一名禦林軍突然指着蕭真喊道。
衆人望去。
天空飄着鵝毛大雪,每個人的發上,身上都覆蓋着雪花,隻有蕭真沒有,甚至雪花剛飄到她的身上像是有了意識般避開了。
甯國丈駭然:“你?
”方才見到這位丞相夫人,他就覺得不詳,哪有人的眼晴是紅色的,如今再定晴一瞧,駭然的不禁後退了一步。
殺氣,好盛的殺氣。
“我的兒子和韓夫人到底在哪裡?
”蕭真眼眸中的寒氣一點點凝聚,嘴角微微勾起獰笑,腦海裡閃過的是漢影村那些老弱無辜者的犧牲,那些孩子,那些婦人,那些老弱。
“哎喲,丞相夫人呀,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甯國丈這話已經說得聲音有些打顫了,随即又覺得自個有什麼好怕的,他的士兵足足比這些人多出了好多,可是這丞相夫人真是太邪門了。
“殺。
”蕭真輕輕一個字,眼底的獰笑越發生動起來。
身後的影衛們在蕭真一聲令下之時,已抽出兵器。
潔白的大雪很快被鮮血染紅,刀刺入身體的聲音,那痛苦的喊聲,那近身的搏鬥聲,生命的存在在這場殺戮中顯得脆弱且毫無意義。
雪下得更大了,新的雪覆蓋住了被血染紅的雪,又很快被鮮血染紅。
有的人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就閉上了眼。
年輕的生命在屠殺中歸于沉寂。
蕭真沒有動手,她站着,猩紅之眸隻鎖定了那些士兵背後的那三名甯家男子,在他們面前的士兵還有好幾百人,他們的臉上沒有害怕,隻是詫鄂她突然間下達殺的命令,随即,開始冷笑。
在他們眼中,她百來名戰士也隻是以卵擊石。
是啊,以卵擊石,可她的這些士兵,心裡的憤怒,痛失親人的仇怨,足以變成他們的利刃,讓他們一戰而赢。
蕭真緩慢的走向了這三人。
甯國丈三人見蕭真持劍走向他們,愣了下,對着身旁的士兵喊道:“還愣着做什麼?
快殺了她。
”
空氣中的波動在這一刻強烈了起來,幾名殺向蕭真的士兵腳步都緩慢了下來,他們鄂然的看向落在蕭真身旁的白雪一點點的飛了起來,在這個女人身旁形成了一個漩渦。
随着女人眼中的猩紅越來越濃,她周身的殺氣也越來越濃。
慘叫聲音突然間四起,隻因蕭真身邊的那些雪花在這一刻突然朝着周圍射了出去,瞬間取了士兵們的性命。
蕭真擡起一手,五指微張,當五指捏成拳時,周圍的雪花似被定住了般,下一刻,如暗器一般射中了來襲擊她的人。
“這,這......”看着幾百的禦林軍和暗影瞬間損失了大半,甯國丈幾人這才感覺到了懼怕,紛紛後退。
一把劍飛到了蕭真手裡,她所走過的路,慘叫聲四起,出劍沒有任何的猶豫,沒有半點的憐憫,直擊人要害,一步一個血腳印,一步一殺戮。
皇陵已成為屠殺場,這個原本被人朝拜,聖潔之地,安歇着大汗先皇之聖地,已經血流成河。
“住手——”老将軍怒氣騰騰的聲音後面響起,聲音一落,無數影衛營的影衛從空中落下擋在了蕭真等人的面前。
蕭真血紅如勾玉般的眸子一動,就見恩師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看着滿地的屍體,鮮血灌溉林木的情景,老将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你,你竟然在皇陵大開殺戒?
”
“那又如何?
”蕭真輕輕淡淡的一句。
“你說什麼?
”
“我要為被殺的村人報仇。
”
“你糊塗。
”
“師傅早就知道了屠村的人是誰吧?
早就知道了小斧頭和我娘是被誰抓走的吧?
”
老将軍閉閉眸:“不錯。
”
“師傅以為這樣瞞着我,我就不會知道了嗎?
”
“我就是怕你知道了沖動,才不告訴你的。
”
“我可以不沖動,但師傅既然在昨天就知道了,為何不救出小斧頭和我娘?
”
“斧頭,皇上坐上帝位才二年,甯家根基已經近百年,甯家的财力對皇宮而言如果此時我們冒然動手,對皇上今後治政不利,你以前身為皇上的影衛,就知道一切應該以皇上為重。
”“可我現在不是皇上的影衛,我也不懂治政之道,更不想犧牲我的親人去保什麼政治的平衡,”蕭真收了全身的殺氣,望着不管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後都打從心底敬重的師傅:“而且我也不覺得一個老人與
一個小孩對治政有什麼作用。
這些人要的,不過是權利而已。
”
“你既知道的如此通透,怎麼今天還做出這般糊塗的事來?
”
“正因為我知道,所以也清楚子然可以随時放棄他丞相的身份,正因為我清楚的知道,皇帝是不會放子然離開的,因此對甯家,唯有以暴制暴。
”
“韓子然可以随時放棄他丞相的身份?
你錯了,小斧頭被甯家帶走這事,丞相也早已知道,可他什麼也沒有說。
”
“是啊,他什麼也沒有說,因為他怕我一時沖動之下内力反噬。
”而今天,他也知道是攔不住她的,所以才說了那句話。
“老将軍,老将軍救我。
”甯國丈遠遠的在士兵的保護下朝着老将軍喊道:“我甯家的鋪子遍布整個大漢,不管是先帝還是現在的皇帝,都離不開我甯家的财力相助,老将軍今天若是能救我,不管皇上要
做什麼我甯家也全力支持。
”
“你聽到了沒有?
”老将軍看着昔日的愛徒,痛心的道:“跟我回去。
”空氣微動,再次在蕭真的周身形成了一股氣流,白雪飄落,卻無法接近蕭真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