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攤位的桌子一般都有些小,徐萌萌腳一動,不知是踢到了什麼,桌子倏地晃了晃,霎時湯碗裡滾燙的面湯一下子灑出一大半。
“啊。
”她手忙腳亂地縮回腿,卻是很明顯慢了一拍,湯水盡數灑在了她的大腿上,頓時一片鮮紅。
陳霆扶住她的胳膊,看向她被濺到了湯水的右腿,眉頭一蹙,“燙到了?
”
徐萌萌點頭如搗蒜,“疼。
”
陳霆不敢貿貿然地掀開女孩子的裙子查看情況,隻得将她扶起來走到水龍頭前。
徐萌萌瘸着一條腿,任這冰冷的涼水淋在腿上,那火燒火燎的疼痛總算消散了不少。
陳霆道:“你自己看看有沒有起泡,如果燙得嚴重,我帶你去醫院。
”
徐萌萌紅着臉掀開裙子看了一眼燙傷的地方,她搖頭,“沒事,就是燙傷了一點。
”
陳霆一臉歉意的說着:“都怪我,讓你受傷了。
”
“是我太笨了。
”徐萌萌窘迫的低下頭。
“我去給你買點藥。
”陳霆疾步走出巷子。
徐萌萌一瘸一拐的跟在他身後。
陳霆察覺到身後跟來的小身影,急忙停了下來,“你怎麼跟出來了?
”
“沒事,不用抹藥,等一下就好了。
”徐萌萌生怕他不相信,就差撩起裙子讓他自己檢查了。
陳霆按住她的手,“你就站在這裡等我。
”
徐萌萌看着他離開的背影,不知為何,臉紅心跳,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悸動在心髒裡愈演愈烈。
他哭笑不得的晃了晃腦袋,你在胡思亂想什麼?
陳霆很快去而複返,拿着一袋子藥膏,一邊走一邊還在研究什麼。
徐萌萌頭埋得低低的,接過他遞過來的袋子,道:“謝謝。
”
“你現在這樣也去不了什麼圖書館了,我送你回家?
”陳霆問。
“我可以自己打車,已經麻煩陳先生一上午了。
”
“你這樣帶着傷一個人打車回去,如果被外人知道了,我豈不是要落人口實?
”陳霆有意想要扶着她,又覺得男女授受不親,便收回了手,“我走慢一點,你跟着我。
”
徐萌萌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陽光郁郁蔥蔥的從樹縫間穿插落下,微風徐徐吹來時,一陣花香撲鼻。
“怎麼了?
走不動嗎?
”他回眸,目光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徐萌萌心裡咯噔了一下,男人一過三十歲,好像就有一種很特别的魅力,成熟而穩重,潇灑而幹練。
不同于小年輕的年少輕狂,他身上多的是歲月沉澱後不一樣的味道,像極了一種誘惑。
陳霆重新折返回來,“很疼?
”
徐萌萌覺得自己耳根子都在發燙,她搖頭,“沒事。
”
“我可能會有些冒昧。
”言罷,他扶住了她的胳膊,“能自己走嗎?
”
徐萌萌噌的瞪眼睛,看着他攙着自己的手,心髒裡仿佛活了一頭小鹿,一個勁的上蹿下跳着。
陳霆帶着她一步一步的往停車的地方走去,“如果很不舒服,我可以帶你去醫院,别忍着。
”
“沒、沒事。
”徐萌萌有些口齒不清了。
陳霆打開車門,扶着她坐上了副駕駛位,又近身将安全帶系上。
他靠近的時候,徐萌萌嗅到了他發間那清淡的洗發水香味,很好聞的味道,像是三月的風柔和地吹來,空氣裡除了花香還有萬物複蘇的芬芳。
徐萌萌扭過頭,不敢再看他一眼。
她覺得自己很不正常了,一點都不正常。
之前還在抗拒他的接觸,現在卻是莫名的有些貪戀他的味道,這該死的老男人魅力啊。
徐家:
徐萌萌趴在床上蒙着被子,一會笑一會兒愁的。
徐進展輕輕推開房門一角,聽着裡面斷斷續續的聲音,眉頭不可抑制地皺了皺,“我怎麼覺得你妹妹回來後有些奇怪了?
”
徐天頤點頭,“吃飯的時候也在傻傻發笑,我有一種感覺,我家嫩白菜可能要被豬拱了。
”
徐進展瞠目,“誰敢惦記我家小公主?
”
“爸,爸。
”徐天頤攔住準備破門而入想要掐斷這愛情萌芽的父親,忙道:“小妹這性子能有人要,就已經是咱們祖上積德了。
”
“胡說八道,我徐進展的女兒,誰不是上趕着上門提親?
”
“爸,您忘了她在宴會上見一個愛一個的豐功偉績了嗎?
”
徐進展臉色一垮,似乎不願意提起那一段往事,輕咳一聲,“可是她還小,小孩子貪玩也是正常的。
”
“她不是貪玩,她是好色。
”徐天頤一語道破。
徐進展一腳踢在了兒子的膝蓋上,“你給我一邊去,我得好好跟萌萌說說話,咱們不能因為一副皮囊就把自己交代出去了。
”
夜,更涼了。
晚風徐徐,烏雲将月亮籠罩,天與地之間,倏地一片暗沉。
陳霆站在陽台上,手裡拿着一杯紅酒,看向院子裡匆匆而過的身影,眉頭微擰。
“叮咚……”齊氏按響門鈴,她精心打扮了一番,雖然不及年輕時貌美如花,但也算是大氣端莊。
陳霆打開大門,看着不請自來的女人,道:“我記得我回國前說過我們不必見面,我回來是為了靜靜的事。
”
“我們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見面了,我也不是故意來打擾你的,我隻是、隻是很想你。
”齊氏有意往他面前湊。
陳霆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我們現在之所以還是夫妻關系,你應該明白是為了什麼,我可以給你陳夫人的位置,也可以随時都收回來,你應該學會知足。
”
“為什麼?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齊氏紅了眼,“這麼多年,你難道就沒有半點愛嗎?
”
“我們什麼時候談過情,說過愛了?
”陳霆反問。
齊氏一愣,她搖頭,“以前沒有,現在可以試試啊。
”
“不必了,我們從一開始就是欺騙,現在談真誠,太虛僞了。
”陳霆準備關門。
齊氏擋在門口,“你當真要這麼絕情?
”
“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要對你這麼絕情。
”陳霆目光冰冷,沒有半分夫妻之間的柔情,他道:“我的婚姻是被誰毀的。
”
齊氏踉跄一步,“可是這種事也不是我一個人的錯。
”
“是啊,所以我很負責的娶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