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河遠遠的看去,竟覺得燈光下的兩人毫無違和感。
男人英氣逼人,如謙謙君子矜貴清隽。
女人白皙貌美,舉手投足間如大家閨秀得體端莊。
夜色朦胧下,還真是人美景美氣氛美。
江清檸有些難為情的低下頭,沉默中兩人的身影不約而同的被路過的車燈拉長又縮短,重重疊疊,交叉的好不熱鬧。
“走吧,時間也不早了,你需要好好的休息。
”沈烽霖看着由遠及近的賓利轎車,先一步打開了車門。
本是準備開門的司機神色一頓,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駕駛位前,老闆搶了他的工作啊。
江清檸愣了愣,很明顯沈三爺在替她開車門。
“上車,站着做什麼?
”沈烽霖面色如常,并不覺得自己的這個舉動有什麼不妥之處。
江清檸又一次紅了臉,小心翼翼的坐上了車。
沈烽霖繞了一圈走到了另一側,從容淡定的扣上安全帶,“你是女孩子,理所應當享受男人的紳士服務,開車門這種事是最基本,别把自己看得太低,任何女孩子都有權利享受這種對待。
”
江清檸點頭如搗蒜,“我知道了。
”
“酒完全醒了嗎?
”沈烽霖看她的臉頰還有點不正常的紅暈,将袋子裡的一盒檸檬糖遞給她。
江清檸心裡有些小竊喜,緊緊的将檸檬糖攥在手心裡,“謝謝三哥。
”
“困了就睡一會兒,等下到了我會叫醒你。
”
道路兩側的燈光從眼中忽閃忽爍,不知是酒精還沒有完全散去,還是他的話太有魔力,不知不覺間,她閉上了雙眼。
沈烽霖感覺到肩膀上一沉,微微低了低頭。
江清檸歪歪斜斜的枕在他的肩膀上,似乎認為這樣枕着很不舒服,迷迷糊糊間幹脆躺了下去,腦袋無所顧忌的枕在了他的腿上。
前排司機隻看得提心吊膽,當真是佩服這個小丫頭的勇氣,三番四次的挑戰咱們三爺的底線啊。
說好不能接觸他的身體,她偏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止碰了,我還光明正大的靠着你老人家睡着了。
沈烽霖一聲未吭,兩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熟睡過去的眉眼,可以簡單的用四個字形容她的美麗:眉清目秀,好一雙單純又幹淨的水靈靈大眼睛。
沈烽霖閱人無數,自然能夠辨識出誰是真心實意,誰是虛情假意,這小孩子心裡計劃着接近自己,卻在每一次有機可乘的時候一個急刹車停住了。
她不是良心發現放棄了,而是慫。
對,就是那種嘴硬的慫。
但,不可否認,她這種慫又帶着一種很特别的可愛。
單純的可愛。
未來幾年,有記者詢問過咱們鼎鼎大名的沈三爺為什麼會看上現在的妻子。
他的回複是:“可能是她表現的太蠢了,我想近距離看看這丫頭還會不會表現的更蠢一點。
”
沈烽霖沉默中将外套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随後側身看向窗外一閃而過的景物。
入夜……
沈烽霖很榮幸的再一次失眠了。
他翻來覆去了好幾遍,頭腦清醒,毫無睡意。
熟睡中的江清檸聽見有什麼窸窸窣窣的走動聲,保持警惕的從床上坐起來。
她睡得有點懵,一時大腦卡殼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這是誰的家。
走廊上的腳步聲還在繼續,似乎越來越靠近了。
江清檸下意識的抓起床邊的花瓶,謹慎的往門口處移去。
“是誰?
”說時遲那時快,她行動迅速的打開門,舉起花瓶作勢就想着給對方砸去。
沈烽霖穿着一件普通的家居服,不同于正裝時的不怒自威,家居服的休閑将他襯托的多了幾分人間煙火氣。
江清檸看清楚了來人,倉惶中一把抱住了差點就扔出去的花瓶,傻傻笑着,着實尴尬。
沈烽霖道:“我吵醒你了?
”
江清檸搖頭。
沈烽霖看她光着腳,“以為家裡進賊了?
”
“我忘了這裡是您的家。
”江清檸哭笑不得的錘了錘腦袋。
“進去睡吧。
”
“您怎麼了?
”江清檸脫口而出,等待自己反應過來時,才驚覺唐突,自己不該不分身份的去過問他的私事。
“沒什麼事,你去睡吧。
”
江清檸瞧着他離開的背影,疑惑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下子,她也失眠了。
翌日,天色晴好。
兩個人頂着黑眼圈各自失憶性的不去過問昨晚上發生的事。
江清檸安靜的喝着粥,作為大家閨秀她無論如何都要保持食不言,寝不語。
隻是,餐廳太安靜,靜的讓人吃進去的飯都像是哽在了喉嚨裡,咽也咽不下,别提有多麼的不自在。
“跟我吃飯是不是覺得很悶?
”沈烽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江清檸一口咬住了勺子,勺子太硬,嗑的她牙疼,“沒有,沒有。
”
“昨晚上是不是沒有休息好?
”沈烽霖點破了她的黑眼圈。
“沒有,我休息的很好。
”
“是我吵醒你了?
”
“沒有,可能是睡得太早,就醒得早了。
”江清檸很肯定的說着。
沈烽霖攪了攪白粥,“如果不習慣這裡,我可以安排你回去。
”
“哐當。
”江清檸一個激動,勺子直接砸進了碗裡。
沈烽霖擡頭,兩兩四目相接。
江清檸生怕說一不二的沈三爺真的就這麼做了,忙道:“我沒有不習慣,真的,三哥,我很習慣這裡,我覺得這裡就是我的家一樣,我可喜歡了。
”
說着說着她猛地覺得自己說了什麼不對的話。
沈烽霖嘴角微揚,竟是笑了起來。
江清檸是第一次看到他笑的這般自然,倏地滿臉通紅,兩隻小手又一次無處安放的舉了又放下,放下了又舉起來。
沈烽霖道:“既然這樣,那就等病好了再回去,有什麼需要添置的,你打這個電話,他會替你準備好。
”
江清檸面紅耳赤的接過他手裡的名片,一個‘好’字說的戰戰兢兢。
沈烽霖擦了擦嘴,“我也該去上班了,你要出去的時候也打這個電話,他會替你安排車子。
”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最後的那個走字她說的連自己都聽不到。
沈烽霖漫不經心的說着:“這裡離市區五十公裡左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