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裴熙因為憋氣太久,等他回過神之後,整個人都抑制不住的咳嗽起來。
沈烽霖斜睨了多餘的人一眼,道:“你先坐着,我進去瞧瞧。
”
如果是以往,裴熙估計早就為了保全小命逃之夭夭了,可是今天,反正該看的不該看的,他都看到了,按照沈三爺的報複心,他能苟且一時,但怕是也苟且不了一輩子。
思及如此,他直接大搖大擺的坐在了沙發上。
“叩叩叩。
”沈烽霖敲了敲門,随後推開門。
江清檸恨不得找條縫把自己藏進去,聽着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哭笑不得的回了回頭。
沈烽霖道,“他什麼都沒有看到。
”
江清檸低下頭,手指頭已經把睡衣都薅出了兩個洞,她苦笑道:“裴先生什麼時候來的?
”
“來了有一會兒了。
”沈烽霖撩起她的下巴,直視着她的眉眼,一本正經道:“檸檸,真美。
”
江清檸的臉色以着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變得通紅漲紅,她幾乎是條件反射性的将男人給推開,然後灰溜溜的又躲進了卧房裡的洗手間。
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沈烽霖站在門外,忍俊不禁道:“換好衣服,出來吃飯。
”
江清檸腦袋磕在牆壁上,恨不得撞牆自盡。
陽光明媚,萬裡無雲。
一輛瑪莎拉蒂停靠在路邊,随後車身一晃。
周倩拿着兩杯咖啡,将其中一杯遞給了駕駛位上的程易,她道:“你電話裡說是有什麼發現,你發現了什麼?
”
程易喝了一大口這濃黑而不加糖的苦咖啡,那酸澀的味道完全充斥在整個口腔裡,他很不喜歡這種味道,可是不知今時今日為何卻隻想喝這種苦咖啡。
周倩注意到他情緒低落,眉頭輕蹙,“你知道了什麼?
”
“今天會有一輛搬家公司的車去我家搬運一些廢舊的東西,其中有一個箱子很奇怪,箱子裡有很多抓痕,像是人為的。
”程易看似說的風平浪靜,内心卻是惶惶不安,他的手幾乎都要把這隻紙杯子捏碎了。
周倩目色一驚,“你在懷疑什麼?
”
程易僵硬的轉過頭,兩兩四目相接,“我在想有可能您是對的。
”
“你也覺得是江清河害死了露西和你父親?
”周倩單手撐在額頭上,這幾日她怎麼也睡不着,一閉上眼就是程家城離世時那死不瞑目的雙眼。
他死亡的過程一定很痛苦很無助。
程易顫抖的拿起咖啡杯,再喝了一口,“我也不想相信這是她做的,可是當我躺進那個箱子裡之後,我恍惚間仿佛感受到了父親在臨死前的絕望,他得多痛苦才會抓出了那麼多的痕迹。
”
周倩握住他的雙手,“你先冷靜下來,江清河是個可怕的女人,如果她發現你知道了這些,肯定也會殺你滅口的。
”
程易自責的捧着自己的頭,“都是因為我害死了爸爸。
”
“我會派人去把那個箱子截下來,查驗DNA,到時候就能證明他有一段時間是在你家裡,而且是被非法羁留,江清河的嫌疑會越大,順藤摸瓜下去,她逃不了的。
”
程易有些舉措不定,心懷着一絲僥幸心理,“如果那個箱子——”
“程易,你到現在還想着為她開脫?
”周倩反問。
程易沉默了,他不是在為江清河開脫,他隻是不想查出那個箱子裡真的曾經藏着他的父親。
他有多少機會救出自己的爸爸,可是最後都是因為他對江清河的相信而錯過了。
周倩一口氣喝完了整杯咖啡,神色凝重道:“你最近這段時間,别暴露自己已經懷疑江清河的事,這個女人,心機太深,你不是她的對手。
”
程易點了點頭,“您也要注意安全。
”
“嗯。
”周倩推開車門揚長而去。
程易獨自坐在車内,望着天邊刺眼又灼目的太陽,突然覺得疲憊極了。
别墅内:
江清河雙手一合,直接合上了快要讀完的書籍,笑意盎然的摘下耳機,扭頭看向窗外,落葉翩跹,微風和煦。
是個很不錯的天氣啊。
“叮咚……叮咚……”門鈴聲響起。
江清河走出院子,看着三五成群而來的搬家公司員工,打開了通往地下室的大門,“麻煩各位了。
”
不過半個小時,之前還堆積成山的地下室,已經被搬去的七七八八。
周倩守在别墅外,瞧着貨車準備發動離開,駕駛車輛,緊随其後。
在拐出别墅區不過百米之後,周倩一腳踩上油門追了上去,更是截停了搬家公司的貨車。
後車司機被吓得連忙踩死刹車,一臉驚魂未定的瞪着突然冒出來的小轎車。
周倩打開車門,徑直上前,“你這貨車箱裡的貨我都買了。
”
司機詫異的望向旁邊的主管。
主管一臉谄媚的迎上前,“我們隻是負責搬家的,不能私自售賣别人的物品。
”
“我是這家主人的朋友,他跟我交代過這些東西都是運去回收站的,對她而言是垃圾,對我而言是很重要的東西,你們需要多少錢,開個價就成了。
”
主管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默許的點了點頭,“您需要我們送去什麼地方?
”
“開車跟着我走。
”周倩坐回了車裡,雙手緊握着方向盤,目光灼灼,“江清河,天網恢恢,你逃不了的。
”
程易的車緩慢的駛出小道,透過後視鏡觀察着離開的貨車,在确定看不見車迹後,才駕車駛回别墅。
隻是,他剛從車裡走下,便發現院子裡濃煙滾滾。
程易連忙推門而進。
江清河站在院子裡,她的身前火光滔天,将她白皙的臉色熏染的越發紅潤,隔着遠遠的距離看過去,竟是有一種異族的妖冶美麗。
程易看出了她在燒什麼東西,急忙三步并作兩步的小跑過去,“你在做什麼?
”
江清河聞聲回頭,言笑晏晏,道:“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
“我問你在做什麼?
”
江清河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箱子已經被燒的隻剩下輪廓了,她一臉無辜道:“燒東西啊。
”
“你、你燒的是什麼?
你怎麼能在家裡随随便便燒東西?
”
江清河拍了拍手上的灰,“這東西有些不吉利,燒了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