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秋風陣陣,空氣驟然而降了好幾度。
江清檸裹着毛毯坐在沙發上刷着肥皂劇,偶爾伸長脖子注意一下書房方向,三哥好像正在視頻會議。
她踮着腳小心翼翼的往廚房挪動着腳步,确定沒有人看到她的行徑之後,輕輕地拉開了冰箱。
“你在幹什麼?
”突如其來的男低音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江清檸條件反射性的把冰箱關上,一味裝傻充愣的傻笑着,“我有點口渴,想要喝點水。
”
沈烽霖疾步走到她身側,“你今天已經吃得太多了,不想晚上難受,以後不許你再踏進廚房一步。
”
江清檸噘着嘴,“三哥,我饞。
”
沈烽霖依舊如同一座山一樣擋在她面前,态度決然,“撒嬌也沒用。
”
江清檸索性踮起腳雙手抱在他的脖子上,用着發嗲的語氣說着:“三哥,就吃一塊。
”
沈烽霖一指頭堵住她的嘴,“一口也不行。
”
江清檸吧唧一口親在了他的唇上,兩眼鼓的又大又圓,好像還在放光,她輕喃着:“一小塊。
”
沈烽霖彎腰将她打橫抱起,“你這是在火上澆油。
”
江清檸神色一凜,掙紮着:“三哥,我不吃了,你放我下來。
”
“你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我這片草原已經被你星星之火燎原了。
”沈烽霖推開了卧房門。
兒童房内,沈天浩抱着小家夥往外瞧了瞧。
小家夥學着他的樣子也伸長着脖子。
沈天浩擡起手捂住小家夥的眼睛,“不能亂看。
”
小家夥往後望了望,“爸,爸。
”
“我說過我不是你爸,别亂叫。
”沈天浩嫌棄的把小家夥放回了兒童床上,“别以為對我賣兩個萌,我就會心軟抱抱你,我是個有原則的人,你是江清檸的兒子,就是我的敵人。
”
“爸,爸。
”小家夥委屈的伸着雙手,大眼睛淚眼花花的。
沈天浩冷哼道:“一看到你就想起了江清檸那罪孽深重的臉,你說說你怎麼也不找個好人家投胎,偏偏要生在沈家,這是你噩夢的開始,你知道嗎?
”
“爸爸。
”小家夥撇了撇嘴。
沈天浩轉過身,對于小家夥的請求完全的視而不見,“我告訴你,母債子償,無論以後我對你做什麼,都是你的報應。
”
小家夥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滑了下來,爬到了沈天浩腳邊,順着他的褲腳拼了命的往他身上竄。
沈天浩輕咳一聲,“你别拽我褲子,你别以為僞裝可愛我就會原諒你,我是絕不會——”
小家夥臉蛋都憋青了,一看就是在拉臭臭。
沈天浩還沒有反應過來,隻聽得噗的一聲,空氣裡好像都彌漫開了一股難以言喻的臭味。
小家夥似乎舒服多了,趴在沈天浩的膝蓋上,繼續蹦着跳着。
沈天浩愣了愣,眼睜睜的瞧着尿不濕裡暈開一大片米黃色的東西,然後順着邊緣一滴一滴的漏了出來。
“啊。
”他驚慌失措的大叫一聲,避如蛇蠍般将小家夥給拖離自己面前。
小家夥锲而不舍的朝着他爬過去,所過之處,都是難以忽視的橙色。
遠遠看去,像腐臭的橙子,别提有多麼的惡心。
“爸,爸。
”
沈天浩快哭了,他推開門,客廳裡空空無人,秦媽應該是出門去買菜了,至于那對夫妻呢?
他估算了一下自己現在去打擾他們的下場,怕是比換尿布,還凄慘!
小家夥抱住了沈天浩的腿,大概也是很不舒服,小身子一扭一扭的。
沈天浩單手捏着鼻子,點頭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給你換。
”
小家夥還算老實的躺在了尿布台上,兩眼無辜的看着拿着紙巾的男人,大概還在尋思着他為什麼還不下手。
沈天浩戴上口罩,一手慎重的提起小家夥的雙腿,一手打算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把尿布給扯下來。
大概是因為緊張,他扯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小家夥可能是被弄疼了,一個勁的掙紮着,“哇哇哇。
”
沈天浩不知所措的東看看西瞅瞅,最後用力一拉,尿布成功的被拉了下來。
小家夥亂踢着雙腿,“哇哇哇。
”更是一腳踢在了他提着尿布的手上。
沈天浩眼睜睜的看着手裡的尿布被他給踢飛了,然後啪嗒一聲落在了他的心口處。
說實話,孩子的臭臭真的能熏死一個人。
沈天浩差一點就享年二十三歲了。
“怎麼了?
怎麼了?
”江清檸聽着孩子的哭鬧聲,連忙跑過來。
沈天浩抽了抽鼻子,大概是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狼狽過。
他不僅滿手都是孩子的臭臭,身上、腿上,沒有一處是幹淨的。
他恍若被孩子的大便包圍了,熏得他差點把隔夜飯都吐了出來。
江清檸始料未及兒童房會是這樣的情況,更是沒有料到沈天浩會惡心到吃臭臭?
沈天浩還沒有來得及解釋,身上突然間掉下來一塊東西,他下意識的低了低頭,正巧對視上孩子那亮晶晶的大眼睛,還有那沒有來得及清洗的小屁屁。
江清檸連退了好幾步,她心裡不安着:難道是最近對沈天浩的刺激太多了,所以導緻他瘋癫了嗎?
“你聽我說——”沈天浩企圖解釋。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孩子洗洗還能要的,我知道的。
”江清檸憋着笑猶豫着該怎麼把孩子抱起來。
沈天浩委屈的兩眼含淚:他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爸,爸。
”小家夥不依不饒的想着繼續爬回沈天浩身上。
沈天浩聽着孩子稚嫩的聲音,突然間心生一種幸福感,再大的委屈好像都煙消雲散了,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诶。
”
這話一出,整棟别墅恍若人去樓空了那般死寂沉沉。
沈天浩僵硬的轉了轉脖子,目光對視上三叔那一如既往不近人情的眼眸,不知為何,他再次強烈的預感到自己要享年二十三歲了。
“我帶孩子去洗洗。
”江清檸抱着孩子離開這沒有硝煙的戰場。
沈天浩默默的把心口處沾上的臭臭抹在了自己的臉上,生無可戀道:“三叔您要打我也先讓我洗幹淨了,不然我怕髒了您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