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媽安靜地退出了病房,更是動作緩慢地關上了門。
她難以掩飾笑容的抿唇一笑,誰說三爺忘記了夫人?
那滿眼的寵溺,都快融化了她這顆老母親的心。
那刻在骨子裡的愛,哪怕記憶沒了,也會由心而動,時時刻刻的呵護她,保護她。
沈烽霖喝完了豬腦湯,生無可戀的躺在床上,他覺得自己的病情好像加重了。
江清檸清洗幹淨湯碗,一出洗手間,就見着躺在床上歲月靜好的男人,刻意的放慢着腳步,生怕驚擾了他。
沈烽霖睜了睜眼,見着近在咫尺的一張臉,道:“怎麼了?
”
江清檸蹲在病床邊,仔細的望着他的眉眼,她那聚精會神的樣子,真是像極了臭流氓,兩眼都是想入非非的不正經想法。
沈烽霖看出來了,她看着自己的樣子恍若是在觀察自己的果體!
江清檸面紅耳赤的扭過頭,“醫生交代過,你現在身體不方便,隻有麻煩家屬幫你擦擦身體。
”
沈烽霖明知故問道:“你就是那個所謂的家屬嗎?
”
江清檸難為情的點了點頭,“三哥如果覺得身體出汗了不舒服,我也可以幫你擦一擦。
”
“不用了,我現在應該可以下床行動了。
”沈烽霖說着就掀開被子。
江清檸被他的動作吓了一跳,急忙制止着,“你還不能随随便便下床。
”
“我傷的是頭,四肢沒有問題。
”沈烽霖站起了身,當真是如履平地地走進了洗手間。
江清檸傻愣在原地,嘴角尴尬地顫了顫,他這純情的樣子,她有點不好意思下手啊。
沈烽霖打開了花灑,溫熱的水淋在身上,他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等等,換洗衣服呢?
江清檸守在門外,清了清嗓子,詢問着:“三哥,你有拿衣服嗎?
”
沈烽霖一把關上花灑,目光落在被他随意丢進盥洗池可能早就濕透的病服,握着水龍頭的手都不由自主地收緊再收緊。
江清檸沒有得到回應,再敲了敲門,“三哥,我蒙着眼睛,我把衣服放下就出去。
”
沈烽霖轉過身,背對着洗手間門方向,他道:“你進來吧。
”
江清檸單手捂着眼,擰開了門鎖,尋着記憶把衣服放在了凳子上,“你如果有什麼不舒服的,記得叫我。
”
“麻煩了。
”沈烽霖側了側身。
“客氣啥。
”江清檸一時大意放下了手,然後就這麼與他不着寸縷的身子不期而遇了。
有一頭小鹿英勇而無畏的撞死在她心頭上了,她不知是水霧太濃熏得她面色發紅發燙,還是小心思暴露後的窘迫和激動,她一時之間,看直了眼。
“叩叩叩。
”敲門聲不合時宜的響起。
江清檸也不知道自己是瘋了還是傻了,大步一跨,竟然進了洗手間,更是哐當一聲,把門也關上了。
沈烽霖詫異地退後一步,“你這是做什麼?
”
門外,趙勤然環顧四周,人呢?
江清檸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哭笑不得地捂住自己的眼睛,“我以為我們現在不能見人。
”
沈烽霖拿過浴巾裹住自己,“你先出去。
”
趙勤然聽着洗手間傳來了動靜,走上前,再次敲了敲門,“老三,你在裡面嗎?
”
江清檸壓低着聲音,“我現在出去怎麼解釋?
”
趙勤然沒有得到回應,再次敲了敲門,“老三,你沒事吧?
”
江清檸提醒道,“你說句話啊。
”
沈烽霖道:“我在裡面。
”
趙勤然虛驚一場的低喘一口氣,“你這麼悶聲不響的,我還以為你是不是又暈倒了。
”
“我在洗漱,很快就出來。
”沈烽霖突然發現一雙手伸到了自己面前,下意識地往後挪了挪。
江清檸用着幹淨的毛巾為他擦了擦身上的水漬,“你不能感冒。
”
沈烽霖拉住她的手,有一種熟悉感萦繞,眼前這個人明明就是一個陌生人,為什麼他卻很習慣被她接近。
江清檸皺了皺眉,“怎麼了?
”
沈烽霖松開了對她的鉗制,“我自己來。
”
趙勤然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家檸檸不在這裡嗎?
我剛剛看見她進來了。
”
江清檸撥了撥自己的頭發,一臉窘态。
趙勤然再道,“你知道你家那個丫頭今天闖了什麼禍嗎?
她爬牆進了江清河家,差點把家都給人家拆了,最後還鬧到了警所,如果不是我及時壓住了新聞,明天又是頭版頭條了。
”
江清檸無地自容的面壁思過着。
沈烽霖倒是被她那樣子逗樂了,難怪她進門的時候,衣服上有些泥巴。
江清檸噘着嘴,“你笑什麼?
”
“為什麼要爬牆?
”
“正門進不去。
”江清檸老實回答。
“為什麼要進去?
”
“找人。
”
“這樣做,不是打草驚蛇了嗎?
”
江清檸哪裡顧及得了那麼多,争分奪秒的事,她隻知道自己不能耽擱。
現在倒好,真的打草驚蛇了。
所以說,江清檸你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老三,你好了沒?
你這樣悶聲不響,我心裡有點虛。
”趙勤然又開始敲門,大概是再等會兒就想要破門而入了。
江清檸想着躲起來,剛一動就被對方給抓住了手,她不明就裡,有些懵,“三哥,怎麼了?
”
沈烽霖道:“你不是說我們是夫妻嗎?
”
江清檸點頭。
沈烽霖打開了門鎖,牽着她的手毫不避諱的從趙勤然身邊路過。
趙勤然看着他出來,總算放了心,卻不料,他背後還有一個人。
江清檸機械式的跟在他身後,之前進去的時候還是一個清純到自己一逗就害羞的小清新男孩。
現在出來就搖身一變成老司機了?
沈烽霖道:“既然我們是夫妻,就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
趙勤然愣了愣,所以他在這裡瞎摻和什麼,明明都已經看見江清檸進來了,他們倆肯定就是在一起啊。
這該死的戀愛銅臭味。
沈烽霖躺回了床上,語氣擲地有聲,中氣十足:
“你想要找什麼人,告訴下面的人,自然有人會替你去辦好。
我沈烽霖的女人,還犯不着以身犯險,自己動手!
”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趙勤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