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媽聽從她的吩咐彎腰将儲物櫃打開。
江清河雙目一瞬不瞬的望着那半杯水,犀利的眼神仿佛都要把水杯刺穿了。
薛媽剛拿出茶包,又聽得江清河慢慢悠悠的說了起來。
江清河道:“這大晚上的喝茶也不好,還是一杯溫水就行了。
”
薛媽又被迫把茶葉放了回去,“是,二小姐。
”
“我自己倒水吧,你給客人送過去,别耽誤爸爸和客人談論正事。
”江清河自己拿起水壺,不疾不徐的倒上了半杯水。
薛媽也不知道哪裡不對勁,但潛意識裡就覺得今晚上的二小姐很不對勁,那笑容裡好像摻了毒,有些詭異了。
江清河心情很好的捧着水杯上了二樓,就站在角落裡,目不轉睛的盯着大廳裡那如同帝王般毫無缺陷的男人。
如果是以往,她怕是早已心之所向,這樣一個得天獨厚優秀到沒有任何瑕疵的男人,哪怕他隻是靠近自己一點點,她也會心甘情願為他守身如玉一輩子。
但,她該清醒的,這種可望不可及的男人,是夢魇,是要命的!
她不能心存一點邪念,哪怕一點點,也會玉石俱焚,生不如死!
客廳裡,薛媽将水杯放在了沈烽霖身前,随後安靜的退出了兩人的視線。
江父單手撫了撫額,“沈三爺大晚上的親自跑來,有什麼話請說。
”
“是關于您大女兒江清檸的事。
”沈烽霖也不打算周旋什麼,直接開門見山。
江父一聽這個名字,蓦地坐直了身體,他緊張的雙手都起了汗。
“江董事長不必緊張,我從未刻意為難過江家。
”沈烽霖盡量的放緩語氣,讓自己看起來是和顔悅色的。
江父忍不住的嗤笑一聲,“從未為難過江家?
”
“至于您的小女兒江清河,我隻能說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
江父怒目,“不知道我家清河究竟是哪裡得罪了沈三爺,讓你這般費盡心機的想要毀了她。
”
“江董事長您别急,我今天過來,是跟您坦白的。
”沈烽霖拿起水杯,輕抿一口,向來處事幹淨利落的沈三爺面對嶽父的時候也是有了一點女婿該有的膽怯樣。
江父疑惑,“您要跟我坦白什麼?
”
沈烽霖慎重的放下水杯,“無論我說什麼,請您一定要保持冷靜,血壓藥在身上吧。
”
江父突然有點不想聽他接下來說的話了,他是打算徹底毀了他們江家嗎?
二樓處,江清河看他手起手落,激動的兩眼都在放光,好似這幾日的陰霾,瞬間煙消雲散了。
“咳咳。
”沈烽霖掩嘴咳了咳,當真是有點怕被嶽父當場狠揍,畢竟他可是京城裡人人敬畏的沈三爺。
江父提心吊膽道:“您有話請直說。
”
“我和您女兒江清檸——”沈烽霖突然一隻手按在了心口處。
江父見他欲言又止,面色一沉,也失了耐心,“沈三爺這大晚上的是來跟我鬧着玩嗎?
”
沈烽霖張了張嘴,一口血當場吐了出來。
江父被吓了一跳,幾乎是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沈烽霖倒了下去。
江父不知所措的抓住他的胳膊,吓得語無倫次,“您、您怎麼、怎麼了?
”
“别聲張。
”沈烽霖閉上雙眼,身體仿佛被置身在火海中,一陣一陣排山倒海似毀滅的疼痛襲來,他提着一口氣,緊緊的扯住了江父的手,“别、别告訴任何人。
”
江父驚慌失措拿起手機,“我、我叫救護車。
”
沈烽霖睜了睜眼,昏昏沉沉間他看見了二樓處笑靥如花的江清河,她正得意洋洋的舉了舉自己手裡的水杯,挑釁般的喝了一口。
醫院:
“阿嚏。
”江清檸揉了揉發癢的鼻子,放下手裡的書籍,看了看時間,這都快十點了,三爺還在江家嗎?
她有些小緊張,父親等一下會不會親自跑來醫院狠罵自己一頓?
江清檸拍了拍自己的臉蛋,猶豫着要不要給三爺打一個電話。
“還是算了,萬一他們正聊得起勁,自己不解風情的破壞了他們那美好的氛圍該怎麼辦?
”江清檸傻傻發笑的捂住自己的臉。
這一等,江清檸直接等到了天亮。
清晨的陽光從窗戶縫隙處溫暖的照耀進來,有落葉打着旋兒的落在了窗台邊。
江清檸睡意惺忪的坐起身,似乎還有些不适應這突如其來的光亮。
她有些發愣,昨晚上一整晚三爺都沒有回來?
她情不自禁的皺緊了眉頭,突然間又想到了電視裡的畫面。
這個時候,嶽父向來都是要拉着女婿痛飲三杯,難道是父親把沈三爺灌醉了?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
江清檸嘴裡的請進還沒有說出來,來人已經不請自來的推開了門。
門外是一名小孩,他右手提着一袋水果,左手還拿着書包。
江清檸疑惑道:“小朋友你是不是走錯了?
”
小男孩退出了病房,慎重的看了一眼房門号,重新走了進來。
江清檸皺了皺眉,“你找我?
”
“你是江清檸對嗎?
”小男孩把水果放在了桌上。
江清檸點頭,“可是我們好像不認識。
”
“聽我哥說你是我三嬸。
”小男孩走到了病床邊,稚嫩的臉上還有些青紫,看那樣子好像是打架了。
江清檸反問道:“你哥是誰?
”
“沈天意。
”
江清檸明白了,這個小家夥是沈昊廷,一直在寄宿學校讀四年級。
“你是我三嬸,對吧。
”
江清檸有些難為情了,點了點頭,“你怎麼回來了?
聽說你是過年才會回來的。
”
“既然你是我三嬸,也就是我長輩了,老師讓我回家請長輩去一趟學校,你收拾一下,我們走吧。
”沈昊廷不帶商量的把鞋子替她撥正了。
江清檸忍俊不禁道:“你說老師要見你家長?
”
沈昊廷依舊站的筆直,那雙眼裡不見小孩子該有的單純可愛,相反有着不符合這個年齡的成熟以及朦胧,好像他在僞裝自己,把純真善良藏了起來。
真的是像極了他的三叔。
“老師要見你家長,也不應該是見我。
”江清檸含蓄的拒絕着。
“你難道不是我三嬸?
”
“我是你三嬸,但不是你父母啊,這種事,輪不到我出面。
”
“老師說要見的是長輩,沒說是父母。
”
江清檸覺得這小家夥肯定是闖禍了,臉上還有傷,一定是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