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萌萌注意到來人,越發難以掩飾自己的心虛,最後竟是難為情的躲在了江清檸背後。
江清檸瞧了瞧她的慫樣,道:“你先去裡面找個椅子坐着,我和他說。
”
徐萌萌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陳霆剛走近就見徐萌萌進了醫院,下意識的跟上前。
江清檸往旁邊挪了挪,直接擋住了他的去路。
陳霆道:“江小姐,我是來找萌萌的。
”
“看得出來陳先生來的如此匆忙,應該也是知道了些什麼。
”江清檸并不打算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
陳霆愣了愣,聽着對方的言外之意,她大概也是知道了。
“萌萌現在還沒有想好,陳先生還是先别去打擾她,讓她一個人再好好想想。
”
陳霆慎重的後退了一步,“那一晚,是我沖動了。
”
“感情這種事,水到渠成,也不能怪誰犯了錯,陳先生比我們年長許多,自然也比我們清楚什麼叫做情難自禁。
”
陳霆微微垂眸,“她還小。
”
江清檸壓着火,看着現在跟自己扮演世紀好男人形象的家夥,心裡腹诽着:知道她還小,你還下得了手。
陳霆再道:“我會負責的。
”
江清檸碎碎念着:“你不負責,難不成你還想裝傻充愣當做就沒發生?
”
陳霆擡頭望了望醫院内乖巧坐着的背影,有些焦急道:“我得到消息就趕過來了。
”
“陳先生來得如此及時,想必也是在萌萌身邊安排了人。
”
“我隻是擔心她的安全,不是跟蹤她束縛她的自由。
”
“陳先生不用跟我解釋什麼,我也不是什麼不講理的人。
”江清檸勉強地擠出一抹笑,“就是現在的情況有些複雜,萌萌的父親似乎并不怎麼滿意陳先生。
”
“我知道,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
江清檸點頭,“既然這樣,萌萌現在的身子也經不起折騰,這段日子她就住在我家,免得出現什麼意外,陳先生沒有意見吧。
”
“江小姐不是要照顧沈三爺?
萌萌我自己會照顧。
”陳霆拒絕道。
“這種事一旦戳破那層紙,徐董事長的脾氣,肯定會大發雷霆,到時候如果他知道萌萌還住在你家裡,必然會更生氣。
以後來日方長,陳先生何必急在一時?
先安撫好徐董事長,定下婚期,這才是當務之急。
”
陳霆思忖片刻,點頭,“我會盡快辦妥這件事。
”
“嗯,那陳先生你就回去吧。
”江清檸轉身準備離開。
陳霆愕然,“我就這麼走了?
”
江清檸不置可否,“不然呢?
”
陳霆語塞,瞧着不遠處時不時往他們這邊看上一眼的小丫頭,輕咳一聲道:“我有些話想要和她說說。
”
江清檸看向自家沉不住氣的白菜,搖了搖頭,“行,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
徐萌萌本是坐在窗戶邊,突然發現自己的身前多了一雙腳,她立馬警惕的擡起頭,四目相接。
陳霆臉上表情有些奇怪,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開心,整張臉好像都繃的緊緊的,以至于外人一瞧,竟是有些猙獰之相。
徐萌萌驚訝的站起身,支支吾吾地張着嘴,就是說不連貫一句話。
陳霆沉默中握上她的手,軟若無骨那般,他道:“你不應該對我隐瞞的。
”
徐萌萌面紅耳赤的低下頭,“我還沒有想好怎麼跟你說。
”
“為什麼不敢跟我說?
”
“我怕、我怕你——”
“怕我不願意承認這個孩子?
或者說不高興有了這個孩子?
”陳霆輕輕地摩挲着她的臉,“你不問問,怎麼知道答案?
就這麼一個人傻乎乎的想象現在這種場面?
”
徐萌萌低下頭,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别扭了好一會兒才道:“那你、你現在——”
“你問問試試。
”
徐萌萌鼓足了勇氣才重新擡起頭,她直視着他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眼中那底氣不足的影子,她道:“那你願意接受他嗎?
”
陳霆一把将她抱進懷裡,“我現在就告訴你答案,醫院前面一公裡左右出了車禍,堵死了路,我是一路跑過來的。
”
徐萌萌聽着這前言不搭後語的一席話,更懵了。
陳霆笑道:“我聽說你來了醫院,我害怕你會一個人偷偷的結束這個小生命,所以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奔跑過,我心急火燎地想來把你拉出去,這是我的孩子,我怎麼可能不要他呢?
”
徐萌萌不禁紅了眼,“你真的要留下他嗎?
”
陳霆捧着她的臉,一字一句,字正腔圓,“我要,我們馬上結婚,我要告訴全世界,你是我的妻子。
”
徐萌萌喜極而泣,“我現在有點太高興了,我可能會手舞足蹈行為怪異,你别吓壞了。
”
陳霆被她的樣子逗樂了,“胡說八道什麼。
”
徐萌萌一個激動跳了上去,抱住他。
陳霆被她的動作吓了一跳,穩穩地抱着她,“小心一點。
”
江清檸默默地進了電梯,忽然有一種十年媳婦熬成婆的既視感,終于把自家滞銷的大閨女給嫁出去了啊。
夜色闌珊,樹影潺潺。
整個病房安靜得有些怪異了。
沈烽霖偷偷地瞄了一眼坐在沙發上專心緻志看書的小丫頭,她今天好像跟他說了不到十句話,然後就一聲不吭地看書寫字。
這種感覺就像是處于冷戰期的小兩口,生氣中的妻子正等着丈夫親自去哄。
沈烽霖有些不解,他好像也沒有說什麼話惹她生氣了啊。
難道是因為自己今天早上和中午要求自己吃飯,不需要她喂,所以她覺得自己身為妻子的責任有些被褫奪了嗎?
可是他現在也沒有頭暈眼花,怎麼能讓人家小姑娘餓着肚子來喂食呢?
“咳咳。
”沈烽霖受不住這種奇怪的氣氛,掩嘴咳了咳。
江清檸聞聲,三步并作兩步地走過來,摸了摸他的額頭,“怎麼咳嗽了?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
沈烽霖躺在床上,再咳了咳,“沒事,就是有點口幹。
”
江清檸連忙給他倒了半杯溫水,遞到他嘴邊,“慢點喝。
”
沈烽霖見着她好像終于有點笑容了,果然啊,她覺得身為自己的妻子,有義務照顧自己,他就不應該無理取鬧地拒絕她的照顧。
她喂,她喜歡喂,就放手讓她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