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瑄如雷轟頂,更是不敢置信,他母親在說什麼?
什麼叫做吃喝拉撒都是許晟毅在照顧?
他一個身強體壯的七尺男兒憑什麼要讓另外一個人來照顧?
他是四肢不分傻了,還是癱瘓了動不了了?
林夫人瞧着自家沒心沒肺的兒子,歎口氣,搖了搖頭,“多虧人家許先生是謙謙君子不跟你這種忘恩負義小沒良心的家夥計較,否則我們林家就得落人口實了。
”
“不對,不對。
”林景瑄有點懵,他疑惑道:“我為什麼要讓他照顧?
”
“你不記得了?
”林夫人蹙眉,“你一點都不記得了?
”
林景瑄捂了捂自己的頭,“我該記得什麼?
”
林夫人察覺到他的不對勁,連忙道:“不記得就算了,别想了别想了,咱們不想了。
”
林景瑄看向一旁狹長而清冷的走廊,他必須要知道這個答案,他這陣子究竟怎麼了?
林夫人見孩子又撒開腳丫子就跑了,連忙道:“你給我慢一點,别再摔傻了。
”
許晟毅坐進車裡,疲憊感襲來,他忽然覺得有心無力。
“叩叩叩。
”林景瑄敲打着窗戶。
許晟毅聞聲看過去,竟是以為自己又是酒精上腦所以有些看錯了。
林景瑄見他傻乎乎的還杵着不動作,繼續敲打着窗戶。
許晟毅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确定門外真的是林景瑄之後,忙不疊地打開車門,“你怎麼出來了?
”
林景瑄目光灼灼的望着他,“我好像忘了一些事,我母親說這段時間是你在照顧我,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
“這些都不重要了,你既然已經恢複過來,就不要再去想那些——”
“我的吃喝拉撒都是你在照顧?
”林景瑄無法想象他們所謂的照顧是指的那種照顧,是自己生活不能自理的那種照顧嗎?
可是他一個健全的正常人,為什麼要被人這種照顧?
“也不能這麼說,我隻是幫你煮飯而已。
”許晟毅避重就輕道。
林景瑄如釋重負地吐出一口氣,索性不是他幻想出來的那種局面,不過為什麼他一點記憶都沒有了?
思慮如此,他又有些不服輸的想錘一錘自己的腦袋,企圖記起那些應該不怎麼美好的過往。
許晟毅見着他這個動作,被吓了一跳,急忙抓住他的手,“是哪裡不舒服嗎?
”
他的這個語氣真是像極了父親對兒子的關懷,那種發自肺腑的真情實感,當真是又慈祥又溫柔。
林景瑄愣了愣,他的視線慢慢下挑,落在了對方抓着自己的那隻手上,如若是以前,他一定會暴跳如雷的将他推開。
可是現在,有一種的莫名的熟悉感,但他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熟悉?
許晟毅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有些僭越了,立刻保持距離的後退一步,“不好意思,隻是擔心你而已。
”
“我沒什麼事,就是想不起來了,我之前是怎麼了?
為什麼需要許先生的照顧?
”林景瑄問。
“你的頭受到重創忘記了一些事,需要人照顧而已,又加上雪兒小姐出了車禍,林夫人才拜托我照顧你。
”
“原來是這樣,雖然我很不願意和你有什麼過多的接觸,但我也不是什麼以怨報德的卑劣小人,謝謝你。
”林景瑄有些窘迫的轉過身,他覺得奇怪極了,自己為什麼會有些不自然呢?
許晟毅笑了笑,“沒什麼,我們畢竟也算是朋友。
”
“就算你現在對我們林家有恩,可是我還是不會同意你接近我妹妹。
”
“你放心,我對雪兒小姐沒有那種企圖,之前說的那些話無非是權宜之計。
”
“我相信你是說到做到的君子。
”林景瑄又撒開腳丫子跑回了醫院。
許晟毅望着他離開的背影,他跑得如此急又快,就像是在刻意的疏遠他。
也對,黃粱一夢該醒了。
許晟毅坐回車上。
隻是他剛準備發動車子,又見林景瑄從醫院裡心急火燎的跑了過來。
許晟毅疑惑不解他這麼來來回回是做什麼,但見他十萬火急的樣子應該是出了什麼事,他立馬推開車門迎了上前。
林景瑄氣喘籲籲的看着走來的身影,朝着他招了招手。
許晟毅見狀更是加快腳步,“出什麼事了?
”
林景瑄喘了喘氣,“你沒走就好。
”
“你先不着急,慢慢說。
”許晟毅屏息以待。
林景瑄往他身上聞了聞,那股酒味還沒有散去,可想而知這家夥喝了多少酒,怕是一整瓶吧。
許晟毅不明他這又是什麼意思,迫不及待道:“究竟怎麼了?
是雪兒小姐出事了?
”
林景瑄目不轉睛的看着他,“你喝酒了,你還想酒後駕駛?
”
許晟毅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确實是打算開車離開。
林景瑄冷哼一聲,直接将他撞開些許,“我送你回去。
”
“不必——”
林景瑄回頭瞪着他,“怎麼,還想憑運氣開回去?
”
許晟毅忍俊不禁道:“沒有,我隻是不想麻煩你。
”
“許先生都這麼不辭辛苦的照顧我了,我也應該好好報答你的恩情,這樣我們就扯平了。
”林景瑄很滿意自己的這個想法,一舉兩得,既還了恩,又避免了他酒後駕駛的風險。
我真是一個機靈鬼啊。
許晟毅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也并不打算戳破,打開副駕駛位車門,從容的坐了進去。
林景瑄斜睨着他,“許先生這是借酒消愁?
一個人大晚上的喝那麼多酒。
”
“我也是凡夫俗子,既入俗世,必然有所牽絆,既有牽絆,那就自然而然有七情六欲,有了這七情六欲,便隻能借酒消愁。
”
林景瑄聽着他胡謅的這一段,啧啧嘴,“真是男人一張嘴,黑的都要說成白的。
”
“林景瑄。
”許晟毅忽然叫了他一聲。
林景瑄側過頭,“你叫我做什麼?
”
“我出現在你面前,從來不是為了去接近雪兒小姐。
”
林景瑄聽得雲裡霧裡,不明就裡道:“你這是酒精上腦,開始胡說八道了?
”
許晟毅仰頭着月明星稀的夜空,似是自欺欺人的苦笑了一聲,随後竟是哼了起來,“喜羊羊、美羊羊、懶洋洋、沸羊羊……”
“……”這人怕是喝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