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外,徐天甯忽然覺得自己不該出現在這裡。
他這一進來都聽到了什麼?
自己的女兒不僅主動說要嫁人,還說了這麼些讓人面紅耳赤的話。
她一個女孩子怎麼能張嘴一說就是要給你生孩子這種話?
徐天甯的處境有點尴尬啊。
蕭舒回過神,先是被徐晨曦這番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給吓了一跳,然後又見到門口處進退為難的徐叔叔,他覺得自己這個時候不應該保持清醒,幹脆裝病暈過去吧。
徐晨曦僵硬地轉了轉腦袋,當看到門口處正杵着自己的父親時,她的臉忽地一下子就紅了,然後轉眼又白了。
“爸、爸,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徐晨曦口齒不清地詢問着。
徐天甯也想問問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他本意是路過醫院來瞧瞧孩子們,結果一進門就聽見了自家女兒這麼氣吞山河的一番話。
徐晨曦心虛地往門口走了走,“爸,我們有什麼出去說,蕭舒也該休息了。
”
蕭舒默默地拉過被子把自己遮住。
門外,徐天甯總算緩了過來,一指頭狠狠地戳了戳女兒的腦門,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你就這點出息?
”
徐晨曦别扭地低着頭,“雖然這話有些操之過急了,但那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
徐天甯捏住丫頭的耳朵,“你還敢說。
”
“爸,輕點輕點。
”徐晨曦求饒道,又顧忌自己說得太重會被裡面的人聽見,急忙壓着聲音,“爸,咱們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動腳。
”
徐天甯松開了她的耳朵,自上而下地将她細細打量。
徐晨曦被父親盯得更是心裡發慌,“爸你想說什麼就說,不要用這種瘆人的眼神看着我,我總覺得你又要打我了。
”
徐天甯卻是笑了起來。
徐晨曦無辜地眨了眨眼,“爸,你笑什麼?
”
“看來我家晨曦是真的長大了,竟然都會表白了。
”
徐晨曦又是臉紅了,羞赧道:“爸,你知道就行,不要說出來,我也是要臉的人。
”
“你剛剛說那番話的時候,怎麼就不知道要臉?
”徐天甯明知故問。
“那種氛圍下,我一時沒有控制住自己。
”
“你難道還對蕭舒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徐天甯反應過來,這丫頭什麼話都敢說,她肯定還敢亂來。
她不會趁着都沒有人的時候,對手無縛雞之力的蕭舒做什麼出格的事吧。
徐晨曦剛開始還沒有明白父親的言外之意,細想一下之後倏地瞪大眼睛,一個勁地搖頭,“爸,你都在說什麼?
”
徐天甯見她矢口否認,不确定道:“你真的沒有對那孩子想入非非?
”
徐晨曦這下子不隻是單純的臉紅了,她覺得整個人都在沸水裡沸騰着,熱得她都快冒煙了。
徐天甯稍稍放心了一些,“蕭舒身體還虛弱,醫生說了要靜養,你可千萬不要胡來,萬一又把他刺激到了,到時候還是你心疼。
”
徐晨曦腦袋埋得更低了。
“你給我在這裡好好想想,我進去看看蕭舒。
”徐天甯準備進去。
徐晨曦腦袋磕在牆上,她有那麼一瞬間,是真的沒有控制住自己。
誰讓他那麼可愛,那麼吸引人。
蕭舒聽見了開門聲,立刻坐直身體。
徐天甯和顔悅色地進了屋子,“今天感覺怎麼樣?
”
“叔叔。
”蕭舒注意到他身後抻着腦袋看進來的丫頭。
徐天甯瞥了她一眼,“好好面壁思過。
”
然後,他就關上了門。
蕭舒不知道徐叔叔要說什麼,但剛剛那一幕,身為晨曦的父親,他肯定會有些失望自己的表現,他竟然讓一個女孩子開口對自己表白,太窩囊了。
“我家晨曦從小就是大大咧咧,有些話說出來都沒有過腦子,你不要放在心上,就當是笑話。
”徐天甯道。
“叔叔,我覺得那不是笑話。
”蕭舒一本正經道。
徐天甯本意是不想讓孩子心理負擔重,但自己好像又表達錯誤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現在先養好身體,那些事,不要多想。
”
“叔叔,我知道分寸的。
”
“我相信你懂得分寸,可是外面那個丫頭卻是毫無分寸,你瞧瞧她一天天的都在胡思亂想什麼,這話要是被别人聽見了,還不得笑話她?
”
“叔叔,我承諾過要娶她的。
”
“……”
“所以她這番話就不是玩笑話,也沒有人可以笑話她。
”
徐天甯沒有想到這兩個孩子就這麼輕易把終身大事定下來了,好像都不需要經過他們父母同意了一樣,實在是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啊。
“我們現在還是上大學,我會等到畢業那天,就以最隆重的方式兌現我們的承諾。
”蕭舒說得信誓旦旦,沒有半分虛情假意的模樣。
徐天甯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你這孩子,我都不知道我該說些什麼了。
”
“叔叔,您會反對嗎?
”蕭舒心裡忐忑着。
徐天甯忍俊不禁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問?
”
“我現在這樣子,可能在您眼裡會少了一份安全感,我可能不是最适合她的人。
”蕭舒有些難過的低下頭。
“你隻是生病了,不是什麼大問題,為人父母,要的是孩子幸福快樂,那些人高馬大的男人,不一定會像你一樣對我的女兒,是不是?
”
蕭舒鄭重地點頭,“我不會傷害她的。
”
“晨曦是我唯一的女兒,也是我從小驕縱長大的,嚣張跋扈,我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成為一個賢惠的妻子,可是自從遇到了你,她開始收斂那些強勢,學着變成變成溫柔的人,是你改變了她,也是你成就了她。
”
“叔叔,不是我改變了她,是她本性就是善良的,她隻是用了一個錯誤的方式去僞裝了自己。
”
徐天甯點頭,“是你讓我重新認識我的女兒,謝謝你,讓她重新做人。
”
蕭舒莞爾,“過去她可能做錯了一些事,但是我會慢慢彌補的,如果這輩子償還不了,那下輩子我再陪她來一次,這一身的罪孽,我替她承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