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頂樓,紅酒香槟,觥籌交錯。
秦泓笑聲朗朗的舉着酒杯,面上是早已抑制不住的喜悅,他激動的和蔣以傑碰杯再碰杯。
蔣以傑嘴角微揚,笑得很是敷衍,他看着喝得有些醉意熏熏的秦總,迫不及待道:“酒也喝得差不多了,秦總,咱們是不是應該談談合同的事了?
”
秦泓點頭,放下酒杯,朝着自己的助理招了招手,“這份合同蔣總先過目。
”
蔣以傑粗略了看了一遍,甚是滿意,“現在可以簽約了。
”
秦泓擡了擡手,大概是在阻止對方,他道:“蔣總可得看好了。
”
蔣以傑不以為意道:“我和秦總之間,不需要懷疑什麼,我相信秦總是誠心誠意和我合作。
”
“說得好,兜兜轉轉了這麼一大圈,那塊地還是回到了蔣總手裡,我們一起開發,一起榮華富貴。
”秦泓舉杯,“慶賀未來共創輝煌。
”
蔣以傑目光灼灼的看着落在即時生效的合同上,兩眼幾乎都要望眼欲穿了,他控制不住面上的得意,一口飲盡杯中的酒。
秦泓可能是真的喝得有點醉了,搖搖晃晃的走到蔣以傑面前,勾肩搭背,一副好兄弟的既視感,他道:“蔣總的誠意,讓我無法拒絕,我現在連沈三爺和陳霆都一并得罪了,蔣總可不能再言而無信了。
”
蔣以傑笑了笑,“秦總放心,之前是我小人了,從今以後,我和秦總可是穿同一條褲子的人。
”
“好,有蔣總這麼一句話,我便心甘情願的得罪了沈三爺。
”秦泓提筆,毫不考慮的一筆寫上自己的名字。
公章蓋下,事情不再有任何轉圜餘地。
蔣以傑将合同遞給秘書,“拿給律師,公證吧。
”
秦泓喝得糊裡糊塗,就靠着沙發晃着頭。
蔣以傑打開了另一瓶紅酒,漫不經心的給自己倒上小半杯。
秦泓擺了擺手,“我喝不了了,蔣總客氣了。
”
“派車子送秦總回去。
”蔣以傑走至窗前,俯瞰着大樓下如同蝼蟻那般渺小的人群,笑容更甚,張揚而自負。
秦泓站起身,“不必麻煩蔣總,關于合同的進展,我們還得再商議一下。
”
“秦總不必擔心,接下來我會好好處理的,你忙活了這麼一陣子,也該好好休息了。
”
“我就是有點醉,不耽誤正事。
”秦泓忍不住的打了一個酒嗝,“沈三爺當初找上我的時候,可是信誓旦旦的說過這塊地的價值,讓我放心大膽的投資。
”
“沈三爺的眼光從來都不會有問題,他既然這麼說,那便是這塊地肯定内有乾坤。
”
秦泓道:“隻是當初聽聞要被改建成火葬場,可讓我憂心忡忡了好一段時間。
”
“沈烽霖是誰,他看中的東西,不可能會是火葬場,秦總大可以放心,我們蔣家會傾盡所有開發這塊地。
”
秦泓大笑起來,“那我便把心放回肚子裡。
”
“秦總也喝醉了,該回去了,接下來的事,我全權處理。
”蔣以傑輕拍着對方的肩膀。
秦泓擺手,“我得緊跟着,不然落下什麼重要信息,我怎麼和股東們交代。
”
“秦總可能是誤會了。
”
秦泓大概是被對方這句話搞蒙了,兩眼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蔣總這是什麼意思?
”
蔣以傑晃了晃酒杯,并不打算繼續隐瞞什麼,直言不諱道:“秦總剛剛讓我好好确定一下合同的内容,怎麼到了你自己身上的時候,你就忘了細看?
”
秦泓揉了揉有些發暈的腦袋,他道:“蔣總,我可能真的是有點醉了。
”
蔣以傑喝上一口紅酒,語氣不溫不火,甚是平靜,他道:“秦總可能沒有看清楚,我也不介意再口述一遍,合同裡注明了秦總将這塊地的開發權全部交由蔣家負責。
”
“不可能。
”
“所以我才說,秦總喝醉了。
”蔣以傑得意的放下酒杯,斜睨一眼一臉茫然到不知所措的秦泓,繼續道:“秦總放心,以後我會好好利用這塊地,讓你眼睜睜的看着它成為我蔣家的榮華富貴。
”
秦泓龇牙裂齒的撲過來,“你耍我?
”
“秦總也是商人,應該明白一點,商人向來都是不擇手段的。
”
秦泓跌倒在地上,氣喘籲籲道:“蔣以傑,你一個人可吞不下這麼一塊餡餅,小心把自己撐死。
”
“我當然是獨吞不了,不過我背後還有一個沈氏,你覺得我會應付不了嗎?
”
“哈哈哈。
”秦泓突然大笑起來。
蔣以傑被他吓了一跳,但很快又不以為然,這個人可能是被氣瘋了。
秦泓扶着沙發站起身,雖說有些狼狽,但氣勢不減,他道:“原來你早就想好了,蔣以傑,你可别太得意,那塊地可是陳霆和沈烽霖同時看上的,你以為他們會任你們開發?
”
“現在得罪他們兩個人的是你,就算他們心裡有怨,也沒有理由來針對我,倒是秦總,可要好好想想怎麼應付這兩個大鳄了,小心一點,免得你秦家的百年基業轉而成為回憶。
”
秦泓怒目,“你會後悔的。
”
“秦總請慢走,我就不送了。
”
秦泓摔門而出。
蔣以傑站在落地窗前,閉上眼,享受着陽光普照的惬意和舒适,仿佛這一切變數都在自己掌握之中。
秦泓出了蔣氏,坐在了車裡,透過車窗,看向眼前那棟巍峨的建築物,最後勾唇一笑。
他之前還有些醉态,現在卻是比任何人都清醒,他拿出手機,電話接通的瞬間,忙不疊的開口道:“蔣以傑已經迫不及待的把我踢出局了。
”
“嗯。
”
秦泓掩飾不住興奮,情緒激動的說着:“他肯定會馬不停蹄的去找沈氏合作,他一個人是吞不下這塊地的。
”
“嗯。
”
“我們壓着的消息什麼時候可以公開?
我現在已經能夠想象到蔣以傑看到那些新聞的時候,狗急跳牆的樣子。
”
“還不到時候。
”
“好,我等您吩咐,隻要您說什麼時候公開,我就什麼時候放出來,讓他們先高興一段時間。
”
沈烽霖放下手機,刻意的放緩着腳步聲,走回病床邊,溫柔的握着她微微涼的小手,他小聲嘀咕着:“怎麼握了這麼久,還是這麼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