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檸聽見聲音朝着門口處望了望,見着那一群進退為難的陌生人,尴尬的吞了一口口水。
沈烽霖托着她的腰,渾身都被她那粗魯又野蠻的動作吓出了一陣冷汗,生怕她一個不留意受傷了。
江清檸收回眼神,轱辘着兩隻大眼珠子目不轉睛的盯着與自己零距離接觸的沈三爺,嘴巴好像被黏上了。
“先站起來。
”沈烽霖的嘴被堵住了,幾乎是從喉嚨裡發出來的聲音。
江清檸清醒過來,着急着站起身,卻因為緊張,手腳僵硬,撐了好幾次才成功的站穩了身體。
她的腳邊,灑落了一地的餐具。
工作人員悄無聲息的把地上的狼藉收拾幹淨了。
沈烽霖若無其事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随後扭頭看向門口處呆若木雞狀态的一群人,道:“請進。
”
江清檸已經無顔再面對任何人了,面朝着落地窗,一個勁的錘着自己米青蟲上腦的頭。
大白天的讓你想入非非,這下好了,所有人都知道是你霸王來硬上弓。
朱琪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江清檸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今早鬧出的新聞,他們身為同行,自然也實時的關注着。
在看到沈三爺結婚證的刹那,她有那麼一瞬以為自己眼花認錯了人,現在,女主角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所以說,她并沒有看錯人!
這豪門,果真複雜。
“她不是程家太子爺的未婚妻嗎?
”有人小聲的嘀咕着。
“是啊,怎麼現在又成了沈三爺的夫人了?
”
“沈三爺請我們吃飯究竟是什麼意思?
”制作人着實納悶,以他們那微不足道的身份,何德何能會被沈三爺邀請啊。
“這裡的海鮮很不錯,都可以試試。
”沈烽霖看着拘謹的衆人,扭頭望向旁邊随時待命的經理,道:“上主菜吧。
”
“是,三爺。
”
江清檸覺得自己的位置有些尴尬啊,三爺讓她過來吃飯是所謂何意?
眼前這些人又是什麼人?
“大家不是很好奇我夫人的身份嗎?
現在她來了,你們有什麼問題但說無妨。
”沈烽霖将甜品放入江清檸的盤子裡,那呵護備至的樣子真的是像極了慈祥又溫柔的老父親。
采訪團見狀,哪裡會放過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個個急忙拿出吃飯的家夥,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對準了江清檸。
别的話先不說,第一時間就來一張雙人照,證明兩人是同場出境。
沈烽霖貼心的湊近了江清檸,并且相當熟稔的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如此親昵的動作,誰還會懷疑他們是逢場作戲?
“笑。
”沈烽霖低喃道。
江清檸身體本能的彎了彎嘴角,露出一個仿佛是發自肺腑的真誠笑容。
“江小姐——”朱琪迫不及待的将錄音話筒遞到了江清檸面前,剛說出一個稱呼,便被一旁安靜就餐的沈三爺打斷了。
沈烽霖一臉嚴肅道:“她是我太太。
”
朱琪嘴角抽了抽,連忙換了一個稱呼,“沈太太。
”
江清檸龇着牙,笑的有多虛僞就有多虛僞,她道:“不是吃飯嗎?
怎麼突然變成采訪了?
”
“也是,先吃飯。
”沈烽霖一揮手,所有擺在面前的機器一一撤去。
朱琪話到嘴邊又一個字一個字的被自己吞了回去,雖然低頭不語了,但目光依舊炯炯有神的落在女主角身上。
江清檸被看的心裡有些發虛,擡眸,兩兩四目相接。
朱琪非常禮貌的露出一個職業笑容,“沈太太,前段時間有記者曝光您背後有金主,所以說您背後的男人就是沈三爺了?
”
“難不成她身後還有别的男人?
”沈烽霖看似說的風平浪靜,眼神卻是犀利的落在問出此話的朱琪身上。
朱琪被瞪,心裡瞬間被揪緊,急忙轉移話題,“這家餐廳的海鮮真的好吃。
”
“或者說大家都以為今早上的新聞是真的?
”沈烽霖從容淡定的放下了刀叉。
江清檸手一松,刀具哐當一聲落在了盤子裡。
偌大的餐廳,靜若無人。
朱琪頭冒虛汗,果真自己不能太松懈,這一松就犯了沈三爺的大忌啊。
這不是明擺着讓沈三爺覺得自己被戴了綠帽子嗎?
是個男人都得生氣啊。
制作人看過來,龇牙列齒卻是連大氣都不敢出,隻得小聲的警告着:“讓你謹言慎行,你怎麼就能放飛自我不顧後果?
”
朱琪心裡也是悔啊。
沈烽霖輕呷一口咖啡,不疾不徐的說着:“媒體工作者的職責是讓所有人知曉百事,上到國家大事,下到市井小民的雞毛蒜皮小事,但唯一要求就是實事求是,絕不能虛假報道。
”
“是是是。
”所有人應聲附和。
“今早的新聞讓我很苦惱,也讓我夫人名聲受損,我想身為一個稱職的丈夫,我不應該坐視不管。
”
衆人心裡一陣發毛,看來又有同行的飯碗保不住了。
“程易當街輕薄我夫人,我會追究到底。
”沈烽霖說的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一群人面面相觑一番,這沈三爺第一追責的人難道不應該是胡亂報道的記者嗎?
“丫頭,你說對不對?
”沈烽霖側目。
從那江清檸這個角度看過去,隐隐約約的竟然發現向來不苟言笑的沈三爺竟是嘴角帶笑,那别有企圖的樣子,把狡黠演繹的入木三分啊。
不知為何,江清檸竟然聞到了一股很特别的味道,好像是被打翻了什麼醋缸子,空氣裡酸氣沉沉。
一頓飯後,餐廳裡多餘的人撤了下去,寬敞的地方,隻剩下兩人安靜的坐着。
沈烽霖剛站起身,身側的小丫頭便緊跟着一同起了身。
江清檸挺着膽子與他面面相視。
沈烽霖道:“怎麼了?
沒吃飽?
”
江清檸往前跨了一大步,離他更近了些許。
沈烽霖倒是并不介意她的主動靠近,彎下腰,與她視線平行,“你想說什麼?
”
江清檸打了一遍腹稿,随後高高的仰着頭,幾乎鼻尖都貼在了他的鼻尖上。
沈烽霖不動作。
江清檸一字一句,字正腔圓,“三爺,您是吃醋了?
”
“是。
”他的回答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江清檸當真是沒有料到他回答的這般鎮定自若,以至于她想好的說辭愣是被他一個字的回複給弄得語塞了。
江清檸捏住了她的下巴,感受着她湍急的呼吸完全噴灑在自己的臉上,正透過他細小的毛孔一點一點的滲進他的身體裡。
江清檸愣了愣,還沒有反應過來,熟悉的味道忽然馥郁在鼻息間,他強勢霸道的堵住了她的嘴,更是毫不憐香惜玉的一口咬住了她的唇。
輕微的疼痛喚醒了她的意識,江清檸驚慌間嘗到了一股甜腥味,那是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