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江清檸看着傷痕累累的小丫頭,歎口氣。
徐萌萌聽着她的歎息聲,開口道:“我怎麼有一種你是來送我走的即視感?
”
江清檸看了她一眼,又再次歎口氣,比起剛才,更沉重了幾分。
徐萌萌心裡一慌,激動道:“莫非是醫生隐瞞了我什麼,我難道得了不治之症?
”
江清檸搖了搖頭,又一次歎了口氣,“不好說。
”
徐萌萌唇齒輕顫,将悲傷情緒演繹得入木三分,她絕望道:“難怪我總覺得自己渾身不得勁,原來、原來我竟然時日無多。
”
江清檸握着她的手,“作為你的好姐妹,我很難過,你還有什麼遺憾嗎?
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幫你實現。
”
“我唯一的遺憾就是臨死前都沒有一個男人。
”徐萌萌情緒激動的更是握緊她的手,“要不你把沈三爺借給我兩天,讓我也嘗嘗有人寵有人愛的滋味,這樣我就可以了卻殘生了。
”
江清檸一把将她推開,“膽子夠大的,都說防火防盜防閨蜜,誠不欺我啊。
”
徐萌萌悲傷的雙手捧在心口處,“我就想嘗嘗男人的滋味。
”
江清檸一手推在她的腦門上,“看上誰了,我去給你綁過來,讓你臨走前也做一回真正的女人。
”
徐萌萌直言不諱道:“我看上了陳霆。
”
“好。
”江清檸想都沒有多想,直接脫口應允。
整個病房,沉默了好幾秒。
江清檸之前還是豪情壯志地答應了下來,轉而如同見了鬼那般看向敢說出這話的丫頭,兩眼瞪得賊圓。
徐萌萌捧腹大笑起來,“看你的樣子,被吓傻了吧。
”
江清檸嘴角抽了抽,“你是說笑還是說真的?
”
徐萌萌一指頭彈在她腦門上,“我像是這麼饑不擇食的人?
陳霆可是有家室的。
”
江清檸虛驚一場的拍了拍心口,“我還以為你是最近受刺激太多傻了,陳霆是什麼人,你是嫌自己二十三歲活夠了嗎?
”
徐萌萌低下頭,兩隻手有些無處安放的扒拉着被單,她輕聲道:“清檸,就是有些奇怪。
”
江清檸不明她的言外之意,“哪裡奇怪了?
”
“他說他要走了,我心裡怪難受的,好像是我的出現讓他不得不提前離開一樣。
”
江清檸捂了捂她的額頭,确定體溫正常,忍俊不禁道:“你可真是看得起自己啊,陳霆這種身份的男人,要走要留怎麼可能受你一個小丫頭片子的影響?
”
徐萌萌傻笑的摸了摸後腦勺,“你說的好有道理。
”
“隻是好端端的你怎麼會被人綁架?
”江清檸看着她的腿,“難道是見色起意?
”
徐萌萌也有點糊塗,“他們是沖着我來的,不像是因為我這副皮囊而突然奇思妙想想要跟我近距離接觸。
”
“你最近也沒有得罪什麼人啊。
”江清檸若有所思,“難道是陳靜靜?
”
“不至于吧。
”徐萌萌心虛的低了低頭,雖然她可能會誤會什麼,但也不應該為了那麼一點小小的誤會就搞出這種驚天動地的事。
太缺德了啊。
“這個女人就是一個瘋女人,否則也不會颠倒黑白胡說八道,你以後離她遠一點,咱們不怕髒,就怕踩到不幹淨的東西,最後惡心了自己。
”
徐萌萌點頭如搗蒜,“我以後見着她繞路走。
”
“哐當”一聲,本是緊閉的門忽然被人從外蠻橫地推開。
江清檸下意識的回過頭,隻見齊氏來勢洶洶的闖進來。
齊氏看了一眼江清檸,冷哼一聲,“既然你們都在這裡,那也好,我一次性就把話說清楚了。
”
“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請你出去。
”江清檸還算客氣的指着大門。
齊氏充耳不聞她的話,徑直入内,“我真沒有想到你們兩個人有這麼大本事,一個糾纏沈三爺跟我女兒搶丈夫,一個死纏爛打跟我搶丈夫,你們可真是好大的本事啊。
”
“當真是有什麼樣的女兒就有什麼樣的母親,做人小三了,還這麼理直氣壯。
”徐萌萌揶揄道。
齊氏怒瞪她一眼,“你算什麼東西也敢纏着陳霆?
他無非就是覺得你這種小女孩新奇一點而已。
”
“我記得你之前在清檸面前可說過婚姻沒有先來後到的理由,隻有誰能笑到最後誰就是赢家,現在這句話我覺得非常适合你。
”徐萌萌大笑起來。
齊氏臉都氣綠了,“所以說你是故意接近我丈夫的?
”
“你這話可就說錯了,我和陳先生還不至于你說的那麼龌龊。
”
“好,我今天也把話撂下了,昨晚上的事,是我做的,這隻是一次警告,如若你再膽大妄為接近我丈夫,你廢的就不是一條腿了。
”齊氏高高在上的仰着頭,得意的說着。
江清檸道:“果然是你們做的。
”
齊氏瞥了她一眼,“還有你,最好識趣一點,就憑你這身份,待在沈烽霖身邊隻是負擔,别妄圖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你配不上。
”
“清檸,咱們不必和這種人交談什麼,夏蟲不可以語冰,在她的言語裡,她女兒做三兒就是理所當然,咱們解釋就是強詞奪理,何必浪費這個口舌呢。
”徐萌萌拉着江清檸,一笑而過。
齊氏轉過身,輕笑,“你最好識趣一點,懂得知難而退,否則我怕你下次就是直接進殡儀館了。
”
言罷,齊氏打開門,準備離開。
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門外多了一個人,男人目光冷冽氣勢逼人的看着笑靥如花的齊氏。
齊氏見到來人,心裡莫名地一咯噔,好像有什麼東西直接掉入了谷底。
她不敢置信地望着來人。
陳霆沒有說話,就這般沉默地轉過身。
齊氏心裡一慌,連忙跟上前,“我剛剛隻是、隻是故意吓唬她們的,誰讓他們一天天地異想天開,我就是故意借着這次來恐吓她們。
”
陳霆一路走到電梯間,雙目一瞬不瞬地盯着倒影在電梯牆上的兩道影子。
周圍,空氣很低,幾乎都低至了零度以下。
齊氏越發的語無倫次,她一個勁地解釋着:“我沒有想過除掉她們,我隻是跑過來——”
陳霆斜睨她一眼,就這麼一眼,她的話戛然而止。